楚南芯連忙搖頭:“他本就是因着我去幫楚南玥才生我氣,若是他知道我又要去找楚南玥,定不會饒了我。”
青杏左右爲難,便越發感覺自己家的小姐是那水上的蜉蝣,隻能随着水上漂流,卻沒有辦法。
……
三日很快過去,很快便到了向皇帝複命的時候了,今日楚南玥也得去,她有些頭疼,好不容易過了幾天清閑又什麽都不用想的日子,現下又要去朝堂上費腦子了。
雖然如此,她還是一大早便換上朝服,去往宮中。
她一來到朝堂上便引起了軒然大波,前幾日她買賣軍職的案子人盡皆知,所以今日她站在這裏,大家都覺得奇怪。
還是京兆府尹張崧幫她開口解釋道:“京兆府與北安王已找到了證明楚将軍的證據。”
此時皇帝來了,衆人連忙行禮,張崧先上前複命:“臣已找到了證明楚将軍清白的證據。”
他說着,讓小太監把所有證據都呈上,皇帝立馬勃然大怒:“好一個七品的通政司知事!竟然連當朝宣威大将軍都敢陷害!”
東淩爍見狀,連忙上前道:“啓禀父皇,這件事,策劃缜密,行事滴水不漏,兒臣認爲,這不是一個小小的通政司知事能做到的!還請父皇允許兒臣繼續查下去!”
而這時,旁邊的東淩琰立馬上前:“兒臣以爲,這件事已證據确鑿,可直接定案,現在已經将近年關,此時費時費力查此時,恐不太妥,何況楚大将軍并未受驚!”
楚南玥在旁邊聽着,暗地裏已握緊了拳頭,好一個她并未受驚!若是東淩爍與張崧沒有查出來,她不就含冤而死了嗎?
她連忙站出來道:“臣覺得,既然這些人敢陷害臣,便也敢陷害别人,陛下萬不能姑息養奸!臣怕别的同僚也受此冤屈!”
朝堂之中很快便分成了兩派,一派覺得應該徹查,這一派的多是東淩爍的人,而另一派的便是東淩琰的人,而奇怪的是,東淩鴻的人竟然也混迹在其中。
皇帝聽着朝堂上吵鬧的聲音實在是覺得頭疼,他大喝一聲:“别吵了!”
所有人紛紛閉嘴,皇帝便下了定奪:“現下已經快年關了,衆位愛卿都好好回去過年吧,不要再管這件事了,另外将最近回鹘獻上的幾顆夜明珠送去宣威大将軍府上吧,就當是給楚卿一個慰問了。”
皇帝三言兩語便把這事下了定奪,但是在楚南玥心裏,卻覺得有幾分心寒,她謝了禮,之後便沒說一句話。
待到下朝之後,皇帝旁邊的蘇公公卻叫住了楚南玥。
蘇公公面上全是笑意,對楚南玥說道:“楚将軍,是皇上叫咱家來與楚将軍說幾句心裏話。”
楚南玥有些驚訝,她耐心的聽下去。
蘇公公拉着楚南玥去了宮中一處偏遠的涼亭,語重心長的對楚南玥說道:“還請楚将軍多體諒些皇上,”
周圍的宮女爲楚南玥與蘇公公上了一壺茶,蘇公公有些爲難的說道:“這一國之君也不是好當的,皇上也有許多難處,那通政司……”蘇公公手指蘸着一些茶水,在石桌上寫了一個“禹”字。
随後,他又說道:“而那秦海濤……”他又蘸着茶水,在石桌上寫了一個“齊”字。
楚南玥心中大震,她現在終于明白爲什麽皇帝不叫他們繼續查下去了。
這次事件的幕後黑手已經很明确了,順着線索查下去,不是禹王便是齊王,皇帝自從太子薨了之後,便更加珍惜餘下的幾位皇子公主了,可以說,剩下的幾位皇子,皇帝一個也不想失去了。
楚南玥心中震驚,但是也越發心涼,皇帝爲了保住自己的兒子,便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她藏在石桌下的雙拳緊握,面上卻依然平靜:“我知道了,蘇公公辛苦。”
蘇公公滿意的點點頭,繼續淳淳善誘道:“這樣便好了,楚将軍知道皇上的苦心便好了。”
楚南玥面上笑意更濃:“蘇公公放心,我知道的。”
待到蘇公公走後,她張開手,才發現手上早有一些紅印,可見她剛剛用了多大的力氣。
許久,她歎了口氣,眼見着東陵爍過來了,主動上前問道:“王爺怎麽在此?”
東陵爍面上有一些了然:“下朝之後看見蘇公公把你帶走了,便猜到了你在這裏,所以便過來看看你。”
想起剛剛蘇公公的那些話,她有些難過,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眼前的男子,在做了皇帝之後,會不會也同現在的皇帝一樣無情?
東陵爍不知道楚南玥在想什麽,他主動上前對楚南玥說道:“你可以放心,雖然父皇不想查下去,但是我會繼續幫你查,直到幫你查出真相,再送到父皇的面前,這樣,父皇也沒辦法說什麽。”
看着面前信誓旦旦要爲自己讨回公道的人,她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的思慮都是在多想。
東陵爍還不是皇帝,就算他以後做了什麽,人與人之間也是不同的,她都未曾嘗試,就開始因噎廢食了,實屬可笑。
“不必了,皇上不想讓我們查便是不想讓我們查,若是我們貿然查了,會引起皇上不快的,已經年關了,在這個檔口上,我們還是好好先好好準備過年才是,畢竟,以後像是這樣安穩的日子不多了。”她與東陵爍并肩向前,不知是哪宮的宮人,還特意塞給了楚南玥一個暖爐。
如果按照前世的軌迹來看,接下來一年,東陵爍會越發艱難,待到了明年年末,才會好一點。
不過前世,她并未與東陵爍太熟,況且她自身難保,這一世,她有能力,也知道東陵爍是帝王之材,她一定會全力支持東陵爍的。
東陵爍看着被大雪覆蓋的宮殿,道:“都怪本王,那些人說到底,都是因爲本王才對将軍下手的。”
兩個人已經走出了皇宮,因此說話更加肆無忌憚起來:“萬不可這樣說,我支持王爺,是因爲王爺愛民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