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相信的樣子,讓楚南玥十分好笑。
她此時穿了自己的朝服,紅色的衣服上還繡着張揚的四爪金龍,那是皇帝給的特權,一般隻有王爺才有的,卻許她也穿。
她站在堂前,拍了拍驚堂木:“肅靜!”
所有人立馬都肅靜了起來,楚南玥沖着沈良洲道:“堂下的沈良洲、黃生,你們可知罪?”
她這才看清黃生的表情,黃生滿臉都是吃驚,他怎麽想都沒想到,這幾日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女子,竟然是大将軍。
沈良洲卻反應很快,道:“微臣不知。”
楚南玥見到沈良洲還想抵賴,于是說道:“你勾結行賄,囚禁當朝北安王,已證據确鑿,不需要你認罪,便可直接移交大理寺,此番審問,本将隻是想給你們一個機會,說!是何人在背後給你們撐腰,讓你們竟然如此肆意在揚州行兇?”
誰知說到這個,兩人卻都一句話也不肯說了。
楚南玥見兩人不肯說,又道:“你們貪污了那麽多錢,都用在了何處?北安王曾經探查過沈府的賬本,每月都有五千兩的黃金下落不明,說,都去了何處?”
沈良洲說道:“微臣都送去采買古玩與書畫了。”
“大膽!”楚南玥大喝一聲,氣勢十足:“傳沈家的賬房先生過來!”
過了一會兒,一個老人便被帶了上來,那老人給楚南玥行禮之後,楚南玥問道:“堂下可是沈家的賬房?”
老朽回道:“草民正是。”
這時,有一衙役上前把沈家的賬本拿了過來,楚南玥随意查看,就知這賬本是假的:“沈良洲說府中每個月都會花五千兩黃金用做修繕府上,可是真的?”
老朽顫顫巍巍的看了一眼沈良洲,随後立馬說道:“是真的。”
楚南玥又拍了拍驚堂木:“大膽!剛剛沈良洲明明說他每個月花無千兩黃金是爲了采買書畫與古玩!”
老朽這才明白自己上當了,連忙跪下解釋:“是老朽剛剛記錯了,那五千金确實是用來采買古玩和書畫的!”
楚南玥冷哼一聲,道:“既然你們都不肯說真話,那便上刑吧!”
老朽見到那明晃晃的刑具,立馬說道:“草民真的不知,沈大人從來都隻讓我記賬,從不告訴我那賬上的錢都花在了哪兒,大人饒命!”
見那老朽說話不似作假,楚南玥先讓老朽退下,叫人上刑具給沈良洲與黃生。誰知刑具挨個上了一番,這黃生與沈良洲竟然真的一句話都不肯說。
楚南玥思索片刻,便又傳了沈家的家丁過來。
那些家丁跪成一排,楚南玥審問道:“沈家每月都有五千兩黃金不知去向,你們誰知道線索,本官可給你們免罪!”
立馬就有一個家丁說道:“那些黃金都被送到城外去了!”
楚南玥立馬追問:“送到城外哪裏去了?”
那人上前說道:“沈大人每個月十五号都會叫我們在深夜擡着一箱東西送到城外的破道館裏面去,然後我們放下東西就要走,之前有個兄弟好奇,偷偷看了裏面都是什麽,卻看到都是明晃晃的黃金,隻是那人随後便被殺了,我們幾個也都被警告了。”
“那你可知,那些黃金都是被什麽人拿走了?”楚南玥見有線索了,連忙追問道
“小的不知,小的隻是去送東西的,那人死了之後,便再沒人敢好奇這件事了。”
楚南玥略微思索,這算是隻知道沈良洲每個月都送黃金出去,也并不知道黃金是做什麽用的。
她見這沈良洲實在是不肯開口,于是裝作好心的開口問道:“你們确定什麽都不說?你們若是在這裏招了,還可少受些罪,若是在這裏你們不招的話,就隻能送去刑部了,刑部尚書大人的手段,可比本将這裏要嚴厲多了。”
卻沒想,二人還是一句話都不說,隻是跪在原地,像兩塊木頭。
楚南玥又将二人的家眷都拉出來審問了一番,又是恐吓,又是一番利誘,竟然沒有一個人開口的。
見到兩個人實在是不肯開口,楚南玥竟然隻能下令将兩人押送回京,交由刑部來審問。
她手上已有東陵爍找到的沈良洲家裏的賬本,與她在黃生家中偷藏的賬本,早就已經夠定罪兩人了,但是奈何她有些貪心,想要趁機揪出幕後之人,才會如此費心費力。
……
這邊,黃生被押送到牢中之後,越想越難受,他是真心喜歡楚南玥的,爲什麽自己心悅的人,一轉眼就變成大将軍了呢?
他内心實在是無法接受,于是一直叫衙役叫楚南玥來。
楚南玥本是不想見這個人的,這人實在是煩人,但是她突然想到了什麽,忽然心思一動,叫人押送黃生出來,并且特意叫沈良洲看見。
黃生很快就被帶到了楚南玥的面前,楚南玥還在查看案宗,見到黃生來,也隻是擡眼看了他一眼。
黃生看向楚南玥的眼神很複雜,明明上次見面,還是楚南玥好聲好氣的磨着他讓他帶她去見東陵爍,怎麽這次見面,就一個是大将軍,一個是階下囚了呢?
他很痛苦,不能接受,卻又不得不接受。
楚南玥倒是沒有對方那麽多的想法,她語氣清冷,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你此次求見,可是有什麽想招的?”
“你爲何是大将軍?爲什麽要騙我?”若不是他已是階下囚,他就要沖到楚南玥的面前了。
楚南玥語帶嘲諷:“我爲何不能是大将軍?明明是你不知珍惜眼前人,強搶别人之妻,怎地好像是我對不起你一樣?”
“我對你是真心的,若你不喜歡我,爲何當初還要答應我來我府上?”黃生有些激動的想撲到楚南玥身上,卻被楚南玥輕飄飄的避開。
她有些憐憫的看着黃生,道:“我若是不同意,又怎麽能住到你府上,又怎麽能收集證據呢?是你官商勾結欺壓百姓,綁架又威脅其他商人在前,本将隻是奉命調查這件事,你自己不知反思,反而怪罪到本将的頭上?”
她的眼中全是清冷與涼薄:“來人,将他再壓下去。”
門外立馬出來兩個衙役,正欲将黃生壓下去,楚南玥卻又制止道:“算了,将他押到柴房吧,多加幾個人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