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小二做好了飯菜送了上來,東陵爍上前開門,見小二一臉抱歉道:“這荒郊野嶺的也沒有什麽好吃的,這裏隻有些青菜,還請兩位客官不要嫌棄。”
“怎會嫌棄?”雖然面前的菜真的很簡陋,甚至連普通人家的飯菜都不如,東陵爍卻還是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待到小二走了,楚南玥才小心翼翼的挨個拿銀針在飯菜,乃至于碗筷上試毒,出乎意料的,竟然并沒有毒。
這讓兩人有些納罕,難道是他們猜錯了?
雖然飯菜十分簡陋,但是好在二人都不是矯情的人,再加上都餓了一陣子了,很快便拿着筷子把飯菜全吃了,很快小二來收碗筷,見到飯菜全都吃幹淨了,還有些驚訝。
東陵爍和衣躺在床上,屋内隻有一張床,楚南玥本想睡在地上,但是實在是沒有多餘的被褥,她不禁有些頭疼,又見東陵爍不知何時已經睡着了,隻好暗歎自己多想,吹滅了蠟燭,也和衣躺在東陵爍的旁邊。
黑暗中,身旁的人突然睜開了眼,楚南玥疑惑的望去,卻聽對方小聲說道:“今晚别睡。”
在充滿了危險的環境中,楚南玥自然不可能沒心沒肺的睡着,她躺在東陵爍的旁邊,聽着對方的呼吸聲,身體漸漸有些放松,夜太靜,二人耳力又極好,連隔壁屋子的人打鼾都能聽到。
到了醜時,二人皆有了困意,她不自覺的靠在東陵爍的旁邊,眼睛已經快要合上了,東陵爍見此卻絲毫不敢怠慢,就在楚南玥已經迷迷糊糊睡着了的時候,卻感覺突然有人捂住了她的鼻子。
她驚醒,奮力的想要掙紮,卻發現對方經驗是東陵爍。
東陵爍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她立馬學着對方屏住呼吸的樣子。
果然,窗戶不知被誰插了一根管子,有人從外面放迷煙進來。
楚南玥抓緊了身旁的長劍,東陵爍也做好了戰鬥的姿勢。
很快,外面的人确認屋内的人已經沒有聲音了。立馬奪門而入,卻被東陵爍随手抓住的茶碗正中腦門,随後被楚南玥用長劍抵住脖子。
黑衣人蒙着面,看不出是誰,楚南玥一把抓下他的面巾,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店小二。
果然,而店小二身後的人,虎背熊腰,脖子粗得很,手上還有未洗淨的豬油,看樣子是客棧内的大廚。
那大廚見到自己的同伴瞬間被制服,竟然一瞬間吓得刀都扔了,有些瑟縮的看着面前的二人。
東陵爍拿起長劍抵在大廚的脖子上,問道:“老闆娘呢?”
“老闆娘……在隔壁……”大廚知道自己不是面前二人的對手,連忙什麽都招了。
楚南玥與東陵爍相視一眼,心中暗道,糟了。
她竟然忘了,她隔壁還住着兩位車夫呢。
她連忙朝着隔壁走去,好在,老闆娘并未下手,而是看到情況不對,跳窗跑了。
楚南玥立馬去追,但是天實在太黑,再加上老闆娘對當地的地形實在是太熟悉,隻能空手而歸。
回到客棧,見到大廚與小二二人已經都被東陵爍綁起來了,東陵爍坐在太師椅上,問:“你們都是何人,爲何做這土匪,說!”
那小二還有幾分機靈,隻是那大廚究竟是個憨貨,被東陵爍吓唬幾番就全都招了。
原來,二人都是這揚州城内的百姓,小二叫陳秀,家原是經商的商人,卻因沒有向揚州知府行賄,而履被打壓,小二父母看不慣揚州知府的所作所爲,想要上書朝堂,卻被鄰居舉報,在揚州的邊界處被人抓到全給殺了。
而這大廚家隻是尋常百姓,隻是垂涎老闆娘的美貌,想要調戲老闆娘,卻被這老闆娘抓住了把柄,才被迫在此地當山間草寇的。
他們這家店,隻劫看起來大富大貴之人,那些窮人來,老闆娘還會免掉住宿費,竟然還頗有些劫富濟貧的意思。
真是想要瞌睡正好來了枕頭,二人正好是爲了揚州官商勾結一事來的,正巧就有受害者站出來了,東陵爍面色緩和了些許,問那店小二:“你将你家中,是如何被打壓的,你父母又是如何被殺的,你說揚州知府收受賄賂,可有證據?”
那小二沒想到二人竟然着重問了這件事,于是道:“小的隻是個沒什麽本事的,隻知道小的父母似乎有揚州知府受賄的證據,隻是小的父母已經都死了,估計,那證據也早已不在了吧。”
見到這小二沒提供出什麽能用的線索來,楚南玥有些失望,随後想起那老闆娘來,問道:“這客棧的老闆娘是什麽來頭?”
店小二眉頭緊皺,思索些會兒:“這老闆娘,據說原本是個官家小姐,叫扶桑,後來與父母走失,又 不知爲何學的一身武功,做了山間的賊寇,其實,老闆娘人不壞,甚至算得上是個劫富濟貧的俠匪。”
這一番話讓東陵爍皺緊了眉頭:“匪就是匪,哪裏有什麽悍匪和俠匪之稱?”
卻聽那本來老實巴交的大廚突然不樂意了,反駁:“什麽才是壞人什麽才是好人?老闆娘雖然在外人看來是個壞人,卻是經常施舍給窮人,還讓窮人免費住店,我們開客棧五年,老闆娘從來都是劫富濟貧,從未做過虧心事,而那揚州知府,大家紛紛稱頌,是他讓揚州富庶,百姓安樂,有誰知道他雖有佛面,卻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呢?”
大廚這一番話讓東陵爍徹底沉默了,他雖口口聲聲說爲了百姓,可是這卻也是他第一次聽到百姓的心聲。
沉默了良久,他揉了揉眉心,道:“把他二人放了吧,以後,你們二人莫要繼續做這山間土匪了。”
二人面面相觑,他們此次被抓,原以爲最少也要是被送到官府去,嚴重的話,這荒山野嶺,直接被殺人抛屍也不是沒有可能,面前這兩人看起來便不是好惹的樣子,竟然會如此輕松的,将他二人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