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玥也給東陵爍行禮,東陵爍面上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悲喜,但是楚南玥卻不知道爲什麽,她本能覺得東陵爍生氣了。
她下意識的和諸葛流風拉開距離,随後又覺得自己反應過激,有些尴尬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諸葛流風倒是面色如常,他向楚南玥說出了自己來的目的:“爲師在京城已經待夠了,準備這些日子就離開。”
說實話,諸葛流風離開楚南玥并沒有什麽感覺,她隻是有些訝異:“師父在京城待夠了?”
諸葛流風點點頭,說實話,他來京城隻是怕自己的徒兒被人欺負,如今看到楚南玥混的如此風生水起,他便沒必要待下去了。
“不必爲我送别,爲師大概什麽時候想走,就走了。”諸葛流風收起折扇,一副風流倜傥的樣子。
楚南玥素知諸葛流風來往飄忽不定,于是也并不驚訝,倒是諸葛流風,他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東陵爍,便告辭了。
待到諸葛流風走後,東陵爍才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陛下要你我下揚州查案。”
準确的來說,是皇帝要東陵爍去查案,東陵爍強行要求帶上楚南玥的。
楚南玥還有些呆愣:“啊?”
東陵爍好笑的看着對方可愛的樣子,更加詳細的解釋了一遍:“驸馬從揚州回來了,禀報說揚州有許多官商勾結,殘害百姓,陛下震怒,所以剛才召我過去,叫你我下揚州查案。”
楚南玥有些懵的點點頭,雖然她也不是很明白,既然陛下要她和東陵爍一起去查案,爲何不召集兩人一起去殿内,或者下個聖旨,而是要東陵爍轉達呢。
誰知東陵爍就是搖搖折扇眨眨眼,完全沒有想解答她的疑問的樣子。
她也隻好把疑問壓下,東陵爍已經準備好了二人的身份,他是溫州富商陸其華,而楚南玥是陸其華的妻子陸氏,小名灼兒。
這……楚南玥眨眨眼,疑問:“一定要扮作夫妻嗎?”
爲什麽扮作夫妻讓她覺得,有些怪怪的?
東陵爍輕咳了一聲,正經道:“這是陛下給我們安排的身份,按照這個身份比較好辦事。”
這當然不是陛下安排的身份,陛下本來都沒想叫楚南玥去,是東陵爍出于私心,安排好的。
好在楚南玥并未起疑,隻是有些頭疼,若是扮作夫妻,兩個人住在一間房……
她相信東陵爍是個正人君子,可是,她想想都尴尬。
第二日很快來了,楚南玥換上了一身青色齊胸襦裙,裙擺還繡着幾朵牡丹,看起來雍容又富貴,頭發也绾成了婦人的模樣,唇不點而朱,眉不畫而翠,臉若銀盆,眼如水杏,眉目間風情萬種,一副新人少婦的模樣。
就連東陵爍見到楚南玥這一副裝扮也忍不住狠狠地驚豔了一番,她幫楚南玥捋了捋額角的碎發,楚南玥受不得兩人如此親近,下意識想逃避。
誰知東陵爍卻嚴肅道:“你我二人是去裝夫妻,你若現在便如此躲避,到了揚州,誰人能信我們是夫妻?”
楚南玥也覺得有道理,漸漸不抵抗東陵爍的觸碰,讓東陵爍十分高興。
此次下揚州是秘密的,二人等到天黑才上路,二人坐在同一輛馬車裏,東陵爍手中有路引,将路引交給守門的士兵,二人便上路了。
楚南玥倒是沒有暈車的毛病,隻是這馬車颠簸,她總想睡覺,但是這馬車不大不小,楚南玥一歪頭就能碰到東陵爍的肩膀,她是萬萬不敢睡的。
而東陵爍此刻正在閉目養神,楚南玥心一橫,也跟着閉眼,額頭靠在轎子上,反正咱們北安王都不怕,她有什麽好怕的?
就在楚南玥昏昏欲睡之時,車突然一下大颠簸,她直直的撞入了東陵爍的懷裏。
她立馬道歉,想坐起身來,卻被東陵爍按住了,他握着她手,大概是深秋的緣故,她的指尖微涼,讓他忍不住皺了皺眉,用雙手抱住她的手,爲她暖手,心下也有些心疼,如今已經到了深秋,她還要陪着他,如此受罪。
感受到東陵爍的溫柔,楚南玥也沒有掙紮,靜靜地躺在東陵爍的腿上,反正這邊也不可能有人看到,就像東陵爍說的,若是她此刻便如此避嫌,那到了揚州該怎麽辦?
兩人就這樣走了一路,待到第二天日暮,才在客棧住下。
楚南玥得知可以住客棧,連忙跳下來,這一天一夜,讓她骨頭架子都快散了,跳下來之後才發覺好像有點不對,東陵的習慣是男子先下車,随後女子才下,她剛才搶先跳下馬車的樣子也太男人氣了些。
她不僅捶捶自己的腦袋,在心中暗自警告自己,以後可不能這樣了!
東陵爍倒是自然得很,拉起楚南玥的手,便向客棧走去。
這裏地處偏僻,很少有人來,點小二也在櫃台打着瞌睡,東陵爍皺了皺眉,敲了敲櫃台,小二看到兩人的衣着頓時眼前一亮。
東陵爍丢下一錠金子,道:“訂兩間客房,做一頓飯,燒點洗澡水。”
小二立馬熱情的招待,此時那老闆娘抻着懶腰出來了,楚南玥一見到老闆娘便眼前一亮,雖不施粉黛卻仍然驚豔,她手上拿着煙袋,一下抽在小二的身上:“下次招待客人的時候小點聲。”
小二有些委屈道:“是今日這幾位客人身份尊貴,小的……”
老闆娘這才開始打量兩人,确定兩人衣着不凡之後,立馬換了一副熱情的面孔:“呦,客官,快裏面請。”
二人上了客房之後,楚南玥納罕道:“這老闆娘好生奇怪。”
東陵爍不屑的冷哼了一聲:“這老闆娘身上匪氣十足,多半是做山間土匪出身,她武功很高,抽店小二的那一下用了内力,若是正常人,就算不至于吐血而亡,也會承受不住而倒地,而那店小二,一點事情都沒有。”
“所以總結下來,這是家黑店。”東陵爍看着楚南玥,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