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陳太醫回來的時候已是滿身灰塵,渾身是傷,但是幸好傷的不重,隻是看起來吓人罷了。
他喝了口茶,講述了一下路途的事情:“微臣行至半路,就遇到了一夥黑衣人拿着刀沖着我跑來,我被逼的沒辦法,跑到了一處山丘上跳了下去,身上都破了,還挂在了樹上,就在我以爲我命不久矣的時候,周大人從天而降,以一人之力,截殺了所有殺手,可謂英勇神武!”
見到他滿眼都是對周元骐的仰慕之情,楚南玥忍不住笑了,周元骐卻在一旁低着頭,不卑不亢道:“末将并沒有做什麽,隻是奉了将軍的命,來接應大人而已,若說真的料事如神,當屬楚将軍!”
陳太醫也沖着楚南玥行了一禮:“此番,還是要多謝楚将軍了!”
楚南玥連忙把陳太醫扶了起來:“這番大禮,本将怎麽受得起?該是因爲本将,陳太醫才受此驚吓才是。”
就在幾人互相吹捧的時候,東陵爍來了。
陳太醫連忙向東陵爍介紹:“這是微臣的師父,陳青雲。”
陳青雲也給東陵爍行禮之後,幾個人開始商讨起該如何讓陳青雲給皇後把脈。
皇宮之中戒備森嚴,要想進去一個陌生人談何容易?而皇後久居深宮,也不可能出來,這讓衆人都十分頭疼。
要說僞裝成侍衛或者太監,這陳青雲的年紀又着實大了些。
就在大家覺得萬難之時,陳太醫說道:“師父會一點易容之術,不如讓師父易容成微臣的模樣進去?”
此言一出,楚南玥和東陵爍便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道:“妙計!”
隻是陳青雲做易容的面具也要幾日的時間,這幾日,楚南玥與東陵爍想盡了辦法爲陳青雲找了後宮之中大多數嫔妃的畫像,免得到時候遇到了哪位妃子,陳青雲不認識,漏了陷。
幾日時間很快便到了,東陵爍先進了宮,母子二人寒暄了幾句之後,皇後歎息道:“這幾日皇上也沒有恢複你的官職,本宮在宮中也沒什麽辦法,着實是記得很。”
東陵爍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母後且安心,母後又怎知,這不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
說完忽然捂住胸口裝作胸口痛了一下,皇後連忙關心道:“爍兒你怎麽了?”
東陵爍皺着眉頭道:“倒是沒怎麽,隻是這幾日總是心口痛。”
皇後之前也總是心口痛,此時見到自己兒子也與自己一樣,不由得害怕是不是遺傳病,連忙叫宮女:“傳太醫!”
東陵爍連忙開口:“叫太醫院中的陳太醫!兒臣聽說他醫術超凡,定可以治兒臣的病的!”
而這陳青雲路上果然遇到了慧妃生事,也是半白替他周旋了一番之後才算是進去。
而待到陳青雲來到了坤甯宮,東陵爍便神秘兮兮的屏退了所有侍女。
皇後不解,想問爲何,而東陵爍卻突然給皇後跪下:“兒臣不孝,其實今日的陳太醫是叫來爲母後把脈的,母後前幾日突發重病,兒臣一直放不下,所以便叫來了陳太醫的師父易容成陳太醫的模樣來給幕後看病。”
原以爲皇後溫婉,知道東陵爍一片孝心會很高興,誰知皇後大喝一聲:“胡鬧!誰允許你叫外面的大夫來給本宮看病的?若是被你父皇知道了?這可是重罪!”
東陵爍低頭不語,他也知道這是重罪,但是爲了自己的母親,他不得不這麽做。
而此時,身旁一直默不作聲的陳青雲卻突然開口道:“恕草民鬥膽,娘娘是否經常失眠多夢,就算睡着也經常從公夢中驚醒,體虛體寒,卻如何調養都調養不好?”
皇後大驚:“你連脈象都沒把,怎知本宮的症狀?”
陳青雲見到自己說的竟然全準,繼續說道:“皇後娘娘是否有經常用香的習慣?”
皇後此時的情緒已經平和很多,說道:“本宮确實有用香的習慣,都是趙貴妃給本宮帶來的檀香,趙貴妃家中便是做這個的,送本宮的香本宮也甚是喜歡,有時候,本宮不燃香就無法入眠。”
“懇請皇後娘娘給草民看一下娘娘平時燃的香。”陳青雲的聲音不卑不亢,卻也十分有氣勢。
皇後竟然不由得就照做了,叫來了半白,拿來了香。
陳青雲拿到香,稍微聞了一下便已心中有數:“皇後娘娘,這香是将毒物融在香料裏,制成的,隻燃幾天不會有什麽大礙,但是若是燃的久了,身體會慢慢體虛無力,若是燃的久了,更會緻死,而若是不特意探查,隻會覺得是病重。”
皇後聞言,臉色都變了,她與趙貴妃一向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她平日裏還多次照顧趙貴妃,她怎麽會……
見到皇後信了七成,陳青雲又道:“娘娘可以将這香送去太醫院,讓衆位太醫一起查看。”
皇後聽此便給半白使了個眼色,半白立馬出去讓小宮女送香給太醫院,随後問道:“這毒可有辦法醫治?”
陳青雲思索片刻,便道:“醫治自然是可以醫治的,皇後娘娘先斷了香,再由草民爲皇後娘娘仔細把脈研制藥方,便可治好。”
皇後這才算放心,叫了陳青雲留在太醫院專門爲自己醫治。
待到所有人都散去,皇後才松了口氣,身邊的半白寬慰皇後:“娘娘多心了,殿下隻是因爲關心娘娘才會叫大夫來的。”
皇後歎了口氣:“當時本宮也是實在無奈,才會服了那毒逼迫爍兒娶華兒的,你說這手心手背都是肉,本宮當然是看着他們結親才能安心。”
半白安慰着皇後,思緒卻已經飄遠了,其實皇後服毒逼迫東陵爍娶謝茵華的主意,還是她提的……
月上枝頭,照着整座皇宮,皇宮之人驕奢淫逸,勾心鬥角,高高的宮牆,更像是囚禁的牢籠,而宮中的女人們,更像是被困在宮中的野獸,想要活下去,隻有厮殺,仁慈,在這座皇宮裏面完全是多餘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