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親眼見過此人後,雖覺得年輕,如她所言,種種都有比不上王暢之處。但也沒有那麽不堪,與謝茵華相比,他已經是極好了。
“多謝楚将軍吉言。”謝琏回道。
其實他也不逃避謝家,尤其是其父親會給他的助力。他認爲這也是自己能力的一種體現,根本不必爲了尋求什麽自立,就刻意地要與謝家分離。
但楚南玥尊重歸尊重,卻也沒有與謝琏久聊的意思。更何況已經到了晚上,謝琏一個男子,即使是有什麽正當理由,也不能留在府裏太晚。
“謝公子既然已經了了差事,便可回府了,如今天色漸晚,莫要回遲了。”于是楚南玥道。
“好。”謝琏本能地答應。
而後很快,他便後悔起來。如今答應得這樣爽快,哪裏還有借口能夠繼續待在這裏。
果然,楚南玥也就随之送了客:“青霜,快去幫謝家來的人套車,送謝公子回去。”
“有勞楚将軍了。”謝琏謝道。
見無法再開口留下,他隻有跟着青霜往外而去,可心裏卻平添了許多感觸。
因其爲京中富貴子弟,謝琏所見女子,形形色色也有許多。可卻眼界太高,根本看不上什麽所謂貴女。
可今日,謝琏卻對久聞的楚南玥驚爲天人。
謝府之中。
謝琏站在謝荇面前,正等着問話。
“楚将軍那處,去過了吧?”謝荇正在寫着書法,擡袖揮筆。
“父親,去過了。”謝琏道,“楚将軍并不将華兒的事放在心上,父親大概多慮了。”
“多慮?”謝荇看了他一眼,“若你在朝堂上久待些,就該知道,這種事有了我們的人去周旋一二,遠比無人要好得多。”
“父親說得是。”謝琏沒有反駁。
而看謝荇沒有繼續聊下去的意思,謝琏多少有些心急,索性開口,直接道:“父親可知,楚将軍可有婚約在身?”
謝荇聞言,一下子警惕起來,笑道:“怎麽,今日叫你上門一趟,你倒是連心也丢在将軍府了?”
“兒子不敢。”謝琏回道,“隻是……兒子認爲,楚将軍爲人不錯,便想多了解了解。”
謝荇從前也确實通過許多事,對楚南玥的能力很是滿意。可是因爲謝茵華的關系,楚南玥與謝家确實關系不佳,他就從來沒有動過這方面的心思。
現在謝琏提起,他倒是也覺得可以考慮一考慮了。
于是謝荇耐心回道:“不過先前同壽安侯之子有過婚約,早在一年前便取消了。陛下也曾給王暢做媒,不想她倒是把人給了八公主。”
“如此說來,我倒要謝謝八公主了。”謝琏笑了下。
原先八公主的婚事,是對謝家的阻礙。可如今謝琏有了旁的目标,王暢娶八公主,倒剛巧遂了謝琏之心了。
“你這消息,莫不是真對她有意?”謝荇看着兒子一副認真樣子,也是嚴肅許多問道。
“有意無意,憑楚将軍如今在朝中地位,倒是值得一試。”謝琏回道。
翌日開始。
不知爲何,京城之中竟傳起謝琏與楚南玥的事來。坊間把故事說得有聲有色,言說謝琏拜訪将軍府,卻對楚南玥一見傾心,而謝家也有與楚南玥結親之意。
楚南玥下了早朝,看着周圍幾個大臣好奇的眼光,便忍不住頭疼起來。
照常來接她的青霜,在馬車裏替她揉着太陽穴:“将軍,虧我們還以爲謝公子是什麽秉正之人,誰知轉身就去故意給将軍造了八卦。”
“你怎知是他說的?”楚南玥道。
“除了他,還有誰?”青霜反問,“奴婢那日看着,就覺得他瞧将軍的眼神不太對勁,不想果然有鬼。”
“說便說罷。”楚南玥想了想謝琏的動機,反而不太在意了。“他總歸是在說他自己,并沒有出言說我什麽。”
說起來,謝琏這麽做,大概是爲了釋放出一種信号罷。
想要讓趙靖宇之流知道,他謝家嫡子對楚南玥有意,不讓旁人敢與他相争。
“這不對呀。”青霜在旁也是想了許多。“謝公子也是北安王殿下的弟弟,怎麽連這個都不知……”
很快,她又意識到什麽,不禁住了嘴。
或許正是因爲東陵爍對楚南玥有意,而謝茵華又對東陵爍有情,謝家才不會管謝琏對楚南玥的意圖。
謝家從始至終,都不希望東陵爍真的和楚南玥在一起。若真的成了那樣,那謝家培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從小時候便注定要嫁給東陵爍的謝茵華,又該如何交代?
謝家與皇後的關系如此緊密,卻連婚事都做不成,豈不是成了那些世家們眼裏的笑話。
而如今謝琏既然對楚南玥動了情,八成都不會被謝家反對。因爲畢竟楚南玥一旦嫁入了謝家,隻會給謝家增添力量,且會讓謝茵華徹底安了心。
“青霜,你擔心得太多了。”楚南玥無奈道,“若坊間不過傳着一兩句話,就能讓我同意,那我早就嫁給了趙靖宇,還怎麽會走到今日這裏?”
那謝琏,雖然與她心中所構想的謝家子弟,很是不同,但也不覺得有什麽值得心動之處。
明面上,謝琏比她小約一歲,可楚南玥心裏卻知道,她自己的心智年齡,早已經二十餘歲,看着現在的謝琏,她壓根沒有任何感覺。
于是更不必提,她對東陵爍隐隐的情意了。
青霜正要接話,就聽到一道男子的聲音傳來,甚是洪亮:“沒錯,我就知楚将軍不會如此,輕易動了心。”
楚南玥擡眼望去,見東陵爍如清風朗月,正言笑晏晏地望着自己。
“你笑什麽?”楚南玥知道東陵爍已經将她與青霜的話全部聽去,不禁臉上一紅。
“知道你如今心裏住不下旁人,我心裏高興。”東陵爍柔聲道。
楚南玥正想回着,即使住不下旁人,也不一定住下了你,就聽到東陵爍的一聲歎息。
“楚将軍,你或許是我唯一的恐懼。”東陵爍道。“明知你不會對那小子動什麽心,我卻依然不安,非要過來瞧瞧,才算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