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東陵琰很自然地答道。“但我想聽聽楚将軍是如何回答的,我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同楚将軍談。”
“你想要什麽?”楚南玥問。
東陵琰也是直接答道:“楚将軍,你的黑甲鐵騎爲何威力如此驚人?可否将此同我講一講呢?”
聞言,楚南玥瞬間露出警惕的目光。
原來,早在戰場上時,楚南玥的黑甲鐵騎,就被無數親眼看到黑甲鐵騎戰鬥威力的人所觊觎良久。
可是那時是戰争紛擾之時,大軍隻顧打仗,那些居心不良的兵将,也萬萬不會選擇這個時間點。
可戰勝以後,就不同了。
原本從楚南玥回朝恢複女子身份後,衆多權貴就已經蠢蠢欲動起來。可萬萬沒有想到,楚南玥竟能繼續在朝堂上,且成了皇帝眼裏的新貴。
如今又一陣日子過去,楚南玥已經不再是炙手可熱之人。
東陵琰作爲最有野心之人,便在這事上首當其沖了。
“抱歉。齊王殿下,黑甲鐵騎的組建,屬于機密,我當初在第一次動用時,就曾說過。”楚南玥道。
東陵琰并不放棄:“可楚将軍的黑甲鐵騎,若能被朝廷所用,發揮更大的作用,難道不是更好嗎?”
“是爲朝廷所用,還是爲齊王殿下所用?”楚南玥問道。
她的黑甲鐵騎,即使隻能在她手裏,也不耽誤對朝廷的貢獻。可東陵琰這樣千方百計想要黑甲鐵騎在他手中,誰不能看得出這司馬昭之心。
東陵琰看他的心思已經被戳到明面上,也就索性不再遮掩了。
“好,我也可以不要組建之法,那我能不能要了楚将軍手中的一千黑甲鐵騎呢?”東陵琰不甘心道。“對楚将軍來說,再組建新的黑甲鐵騎,應該不是難事吧?”
“用我手下的兵将,齊王殿下真的放心嗎?”楚南玥擡眼看着東陵琰道。
東陵琰不甚在意:“楚将軍,我有這個信心,隻要你給了我,他們也能成爲我的兵将。”
“但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我的一千黑甲鐵騎,已經是戰争之後留下的,誰也不能拿去。”楚南玥堅決道。
在沙場五年,即使是黑甲鐵騎,也會有折損。楚南玥原本也有五千黑甲鐵騎,可一場場大大小小的戰役,還是将他們耗損了。
楚南玥格外珍惜留下的這一千黑甲鐵騎。或許隻有知道内情的人,才會明白組建訓練這樣一支隊伍,需要耗費多少精力。
“話說得這麽堅決,若将來變了,可是會難堪的。”東陵琰道。
他早知道楚南玥會如此難說動,可費了這麽多口舌,他愈發急迫起來。
“但我确實不會改變了。”楚南玥沒猶豫道,“他們如今與京郊駐軍一起,發揮着和平年代的作用,這已經極好了。若戰争又起,他們便能用最快的速度保衛東陵。黑甲鐵騎,是東陵京城最好的屏障。”
“你并非皇族,這樣的屏障,東陵不敢需要。”東陵琰冷道。
楚南玥不慌不忙:“我師父是諸葛家族的人,難道還沒有皇族的信任嗎?”
東陵琰語塞,而後才道:“楚将軍,我會向父皇說起此事,要他将人直接給我,歸我管轄。”
“可齊王殿下知道那一千黑甲鐵騎分布在軍中何處嗎?”楚南玥淡淡問道。
黑甲鐵騎分布在五萬京郊駐軍中,自從在諸葛流風幫助之下組建,這一支便隻聽楚南玥一人之令。
要想輕易從五萬駐軍之中找到目标,可謂海底撈針。
很快,東陵琰仿佛被楚南玥的話激怒,他的眼裏就泛起了狠意:“楚将軍,我會想辦法得了那五萬京郊駐軍。”
“那你也找不到他們。”楚南玥回道,“黑甲鐵騎組建之時,就有規定,他們不會主動認領自己的身份。”
這世上,或許隻有諸葛流風會構造出這樣一支絕對忠誠的隊伍,這法子太過巧妙,竟讓人難以真正奪去黑甲鐵騎。
“我無需認出他們了,我既然得不到,便滅去也好。”東陵琰撥動着手裏的文書,“我拿不到黑甲鐵騎,就殺了那五萬京郊駐軍,也是一樣。”
“若你殺了京郊五萬駐軍,我必殺你抵命。”楚南玥淡淡道。
在東陵琰面前,她第一次如此鋒芒畢露,倒是将東陵琰猛得一下吓住了。
“這才是楚将軍的本來面目吧。”東陵琰笑道。“楚将軍平日的随和樣子,真讓人感慨。果然隻有戳中楚将軍的痛處,楚将軍才會有些真切的反應。”
東陵琰這才知道,原來楚南玥的痛處不在楚家,不在自己的官職,僅僅在于那些兵将,其中又以黑甲鐵騎爲最。
“那齊王殿下的本來面目呢?”楚南玥道,“我隻知道,齊王殿下的野心可不小啊,不知何處才是你的邊界呢?”
東陵琰被看穿了去,卻不覺得被冒犯,而是愈發熱切起來:“楚将軍,你既然能看出來我的心思,說明我們是同樣的人。你我聯手,我不會動用你的黑甲鐵騎,反而會給你其他助力,且護着你的京郊駐軍,不讓他人奪取,你看如何?”
“不如何,隻要事關黑甲鐵騎,我不會同意任何事。”楚南玥幹脆道。
反聽東陵琰的話語,楚南玥俊眉一蹙,倒是想到了其中的隐患。
這五萬人馬,若已經被東陵琰盯上,必然已經同樣成了别人眼裏的香餌。若将來真的不幸被誰搶走,楚南玥又該如何。
“好。”聽到楚南玥的回答,東陵琰竟沒繼續堅持。“楚将軍,你今日的回答,不會成爲我所以爲的最後答案。我可以等,等到你心甘情願同我結盟。”
而隻要楚南玥與他結盟,不說這黑甲鐵騎的威力如何,便是楚南玥本人,也能夠成爲最好的軍師與助力。
楚南玥嫌惡地望了東陵琰一眼,眸中的不悅竟沒有絲毫掩飾。
這樣的态度,竟沒有讓東陵琰知難而退,也是一件稀奇事。
東陵琰這樣的執着于她,不讓她覺得榮幸,反而是覺得自身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