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消化着鐵穆帶來的消息,輕輕揉了揉眉心。
他有些無語。
因爲在鐵穆的講述裏,他發現,操刀花家事件的始作俑者,竟然是松蜀。
秦良可是記得清楚,在萬花、樓的時候,松蜀跟花萬仇、葉聰一行人可是一夥的。
如今松蜀歸順他之後,反手就将昔日的盟友給賣了。
但秦良能體會得到,松蜀之所以如此做,是爲與昔日切割,也是爲了讨好他。
“真是……”
秦良歎了一口氣。
“花若虛爲人不算壞,還是得幫他一把,就當是還當初他請我喝花酒的人情了……”
秦良自言自語。
花家遭遇的滅頂之災,對秦良來說不算什麽大事。實際上,若不是松蜀起了頭,又有人想借機與他和鎮西伯府拉上的人情關系,花家根本不至于會遭到這麽一場災難。
秦良拿起紙筆,刷刷地寫了一封奏章爲花家求情,又寫了一封私人信件給劉公公,讓他從中幫忙斡旋,給花家留一條生路。
做完這一切之後,秦良沉吟了許久,最後給花若虛寫了一封書信。
花家在仙朝遭如此大劫,就算因爲他的緣故免于一些追責,但在仙朝也難有立足之地。
而秦良在楚國這邊,有着很大的一片封地。
以楚國四大都之一的丹陽城爲基礎,輻射數千裏方圓的封地,除去丹陽城外,還有大小數十座中小城邑。這些城邑,按照慣例,秦良是要分封給平楚軍中立功的功勳。
不過平楚軍的戰績……不是秦良謙虛,還真沒有什麽戰績拿得出手的。
守住固城,是因爲固城自身就是聖城化身而成,加上靈炮威能加持,守了下來的,平楚軍将士,與撼山軍有實際接觸的都沒幾個。
之後協防魚城,反攻撼山軍,平楚軍都是打醬油的存在,并沒有顯赫的軍功。
當然,平楚軍沒功勞也有苦勞,必須要有獎賞,可能達到封一城爲食邑的軍功者,卻沒有幾個。
所以秦良并不急着大肆封賞。畢竟對楚國的戰争,日後可能還會有很多。就算與楚國相安無事,他也會有一天開拓洞天福地,平楚軍建立功勳的機會還有大把,日後自然會慢慢填滿他的封地權利體系。
有着這麽一大片地盤,安置一個花家,是輕而易舉的事。
“……姑爺,大事不好!老爺中伏,在荊城被楚軍斷了後路,形勢危殆!”
秦良剛在最後一封書信上封上火漆,趙福祿便推門而入,聲音有些氣急敗壞。
“什麽?”
秦良先是愣了一下,等他消化了這麽消息之後,嘴角微微抽搐:“他什麽時候跑到荊城去了?”
他原本以爲,嶽父服用了麒麟丹後,會閉關修行一段時間。可沒想到的是,老嶽父竟然如此生猛,帥軍攻擊荊城去了。
荊城隻是一座小城,可卻是通往楚國王都最重要的門戶,而且地形奇特險要,坐落于山隘,還被濛水環繞,面向仙朝方向是狹長的山谷和連綿的高山,一側是濛水,易守難攻。
趙天德服用麒麟丹之後,感覺力量前所未有的強大,整個人便飄了起來,點了數萬大軍,夤夜奔襲了荊城。
而此時,楚國與仙朝派遣的使者正在談判。按照約定,雙方暫停交戰。荊城的戒備并不森嚴。趙天德奇襲成功,一戰而下。
隻是楚軍怎麽可能會放任荊城陷落,一旦仙朝徹底掌控了荊城, 不管仙朝繼續揮師攻擊楚都,還是在此虎視眈眈,都會給與楚國上下巨大的壓力,在談判桌上,不得不付出更大的代價。
楚國軍神熊霸親自率領十萬大軍,圍攻荊城!
熊霸麾下的兩萬陌刀軍主力,正是以仙朝重騎爲敵對目标而建立,鎮西軍與之交鋒,沒有占到便宜,趙天德不願多死傷将士,撤回荊城,固守待援。
隻是熊霸并不肯給趙天德喘息的機會。
鎮西軍才撤回城中,楚軍便開始攻城,而且楚國援軍正源源不斷趕來,準備在此地全殲趙天德這一支周軍,借此在談判桌上換取更大的籌碼。
熊霸甚至有更大的野心。
鎮西軍風頭正勁,是伐楚的主力之一,若能覆滅鎮西軍,殺死或俘虜趙天德,對大周仙朝的軍心打擊,那是極其沉重的。
如果能操作得當,這一場戰争的走向,說不定能夠得到徹底的扭轉。
到時候,将周國大軍趕出楚國疆域,甚至再度渡河伐周,也不是沒有機會。
這是熊霸捍衛軍神稱号的唯一機會,也是楚國翻盤的最後機會。
如果楚國此時再不把握住這最後一次機會,讓雙盟看到楚國存在的價值和底蘊,接下來不管是戰是和,雙盟都不會考慮楚國的利益,會選擇全力支持仙朝,從楚國獲得更大的利益。
所以楚國軍神才會親自下場,對趙天德和鎮西軍發起反擊。
“嶽父帶了五萬鎮西軍,還好,其中三萬是真正的精銳……”
聽到這個消息,秦良并沒有慌張。
事情還沒有壞到無可挽回的地步。荊城易守難攻,趙天德之前能夠攻占荊城,純粹是運氣太好。若是荊城守備正常,想一戰而下,隻能動用足夠數量的高階修士,充當主力,不惜代價地猛攻。
鎮西軍可沒有這樣的底蘊,強攻荊城,隻能全是癡心妄想。
“感覺有些不對勁……”
秦良心裏忽然一沉。
他忽然有一種意識,趙天德攻打荊城,很可能是一腳踏入了陷阱之中。
趙天德攻打荊城的動機,顯然不是深思熟慮,而且一時興起。這看上去很符合趙天德的人設,可實際上,秦良很了解自家的老嶽父,平時寫家夥固然魯莽,可行軍打戰,可相當謹慎,不會輕率作戰。
荊城的陷落速度,也快得令人難以置信。這可是楚國最重要的門戶之一,如今周楚戰争正處于最關鍵時期,此地防備怎麽會如此疏忽。
“陷阱,絕對是個陷阱。”
想到這裏,秦良神色凝重,問趙福祿:“紅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