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公笑容滿面。
秦良也深以爲然。
雷山二老，雷大雷二，名字雖然俗氣，可卻是王室的頂級供奉，具體來說，還是天子的心腹。
周天子自誕生那一日開始，便由這兄弟倆守護，天子将其派給秦良當護衛，足見天子對秦良重視。
而雷山二老的修爲也着實不弱，兩人據說有地仙修爲，可實際上，兩人聯手，就算天仙在前，也一樣得得不到好處。
這便是雷山二老的底氣。
如今天子把希望壓在了秦良身上，自然不容秦良有失，把最信任的強者派到秦良身邊，确保秦良不被楚國的強者所襲殺。
當然，除此之外，秦良也清楚，這也是天子對他監視的一種方式，隻是看起來相對溫和一些而已。
周天子終究是天子，對秦良再多的信任，也得提防一手。别的不說，莫恒貴爲幾朝太師，位極人臣，盡得數代天子的信任，可終究還是反了。
防人之心不可無，更何況這與權柄相關，周天子再小心也不爲過。
秦良自然也能夠理解。
若周天子沒有這種布置，他才是真正該傷腦筋，弄不好哪天周天子就忽然腦子一抽，對他下黑手了。
有了周天子的支持，秦良的目光，可不僅僅是放在生産靈炮這種單一的武器之上。
靈炮雖然好用，可終究有着局限性。
這玩意一尊就上萬斤，運輸起來非常不方便，用來守城、攻城還好，想大規模運用到野戰上去，還是頗有難度的。
隻是限于材料原因，秦良也沒辦法短時間内把靈炮的重量給減下來。普通的鋼鐵，在這個世界上，打造出來的靈炮，根本承受不住靈符和陣法的力量撕扯。
槍炮，槍炮。當靈炮已經開始列裝平楚軍，秦良自然對另外一件大殺器開始了鑽研。
當然，想鑽研出以靈力驅動的槍械，并不容易。
因爲如果是用陣法和靈符驅動的話，成本實在太高。
可如果不是這樣，若想以戰士的靈力驅動，那麽靈槍的門檻将會被擡高，隻有具有一定練氣士或者武修才能使用。
如此一來，那靈槍的定位就很尴尬了。
靈槍的殺傷力，短時間内也達不到很高的水準，說不定殺傷效果，還不如用槍的修士直接掄起刀子劈砍！
但考慮到缺陷之後，秦良并沒有放棄，而是投入更多的資源讓剛剛成立靈槍小組進行鑽研。
而且秦良定下了兩種截然不同的靈槍規格。
第一種靈槍走的路線，是讓普通戰士也能使用。這要求陣師不斷改進陣法，符師能夠畫出更簡單而高效的動力符，最大程度地将成本降低下來，最終能達到至少平楚軍能夠承擔得起彈藥開銷的程度。
第二種靈槍，則追求純粹的威力。
設計思路自然是修士使用的，要求煉器師煉制出足夠堅韌槍管和配件，可以承載陣師加持在上面的強大陣法。
秦良甚至奢想，能夠鑽研出一把，一槍能轟死一個金仙的恐怖神器出來。
當然，這也就隻能在夢中想想而已。秦良可不認爲，就大周仙朝的修士，能鼓搗出這樣的大殺器。
如果真有那麽一天，别說楚國，整個南瞻部洲，也得在仙朝大軍的鐵血狂潮之下，瑟瑟發抖，俯首稱臣。
“不過，這倒是個好思路……”
秦良決定，就算眼下做不到，也要堅持繼續研究，遲早有一天，他能打造出這樣的一件神器出來。
這并非純粹的白日夢，因爲在這個世界，的确存在着這樣強大的仙器，隻是模樣跟槍械不一樣而已，殺傷力，卻遠在他所想象中的神槍之上。
……
距離第二次攻城，已經過去了三天。
固城三敗，已經傳回了楚國王都，一片嘩然。
主持戰役的岑峰校尉，已經被盛怒的楚王下令去職待罪，而古扉也不好過，據說周人用來守城的靈炮，竟然是從他手中所得——這還是楚國的密探，冒死在周國王畿傳遞回去的消息。
消息十分可靠，因爲這是大周天子，在明堂之上親口承認的。
古扉也受到了楚王派來的使者诘問，弄得他十分難堪。
古扉心頭十分震怒。這明顯是周人的離間計，可楚王卻還是相信了。
但古扉真正難堪的是，他很清楚，就楚國目前鑄造出來的靈炮，與固城城牆上的靈炮對比起來，處于絕對的劣勢。
不過，這劣勢也并非追不上。
古扉很清楚，固城上的靈炮威力，哪有中土神洲那種可怕的武器百分之一的威力？隻是那種武器的制造方法，可不是他所能精通的，哪怕掌握了靈炮和其他一些奇技，大部分都還處于實驗階段。
而且楚王之前也擔心靈炮威力太大，反而對楚國王室造成威脅，隻讓神機軍列裝了實驗成功的，中檔威力的靈炮。
隻是楚王卻沒想到，楚國沒有竭盡全力去把靈炮的威力提升到最高，周人卻做到了。
而且第一次使用，竟然還用在了古扉身上。
這如何不讓古扉内心感到諷刺。
被天子的使臣爲難過後，古扉卻并沒有心生怨恨，反而拿出了奏疏，讓使臣轉交天子。
他很清楚，固城一戰之後，楚王也應該會被靈炮的威力所震醒，不會再畏首畏尾，會大力投入靈炮的鑽研和生産。
而他一直向楚王建言的其他策略，相信楚王也會聽得進去了。
古扉歎息一聲，盡管在固城城下吃了一個大虧，可此事能成爲他在楚國推行自己想法的起點，這點虧還真不算什麽。
想到這裏，古扉便一陣心寬。
當然，前提是，秦良能給他，給楚國足夠的時間。
想到這裏，古扉心裏便彌漫起了陰霾。
“這個秦良，究竟是何方神聖？”
古扉神色凝重。
這幾天下來，關于秦良的全部資料，他反複看了無數遍。
秦良的來曆，與他的猜想……完全沒有任何關聯。此人，與中土神洲，沒有半點關系。
所以秦良手裏的靈炮技術，從何而來，便成了一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