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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折服

老陣師姓斐,名度。九境練氣士,自幼便沉浸于陣法鑽研,年輕的時候便成爲了仙朝王室的供奉,主攻陣法研究,其一手主導超遠距離傳輸陣法,更是精妙無比。他自創的陣法,甚至可以之用相當于八境練氣士的力量,就可以将一人瞬間傳送到千裏之外。

斐度可沒想到,秦良隻是看了他布置的陣法幾眼,就開始品頭評足,給出了諸多可以修改的意見,這如何不讓斐度惱羞成怒。

他這個傳輸陣,可是耗費了數十年時間才研究成功,每次使用,隻需耗費相當于真仙一擊所産生出來的靈力,便可一次性将一千人輸送到王畿對應的傳送門!

數十年來,斐度也在不斷改進,可最終卻發現,陣法已從盡善盡美,沒辦法再度改進了。爲了表彰他的貢獻,少府在前年甚至還給他頒發了獎勵,正式将他聘用爲王室首席陣師。

秦良這一番話,雖是無心之語,可卻在砸斐度的招牌啊!

斐度自然忍無可忍。别看秦良是平楚伯,可斐度卻半點不怵,大周仙朝的公伯多如狗,可首席陣師,卻隻有一個。

“平楚伯,你若真覺得有那麽多可以改進的地方,你倒是給老夫改一下,老夫倒是看看,你如何能改進得了這傳送陣法……年輕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斐度越想越生氣,嘩啦一聲,一個百寶箱便擺在了面前,箱子裏面全是布置陣法的工具、靈玉和法器。

斐度吹着胡子說道:“平楚伯,你來露一手,讓老朽我開開眼!”一副你行你上,不行别哔哔的感覺。

秦良笑了。

他上輩子可沒少見過這種工科宅、技術宅,最受不了人家抨擊自己的專業領域。

秦良也無心與斐度置氣,的确,作爲一個陣師,斐度的專業素質毋庸置疑,對自己作品更是充滿信心。但是……在秦良眼中,斐度的陣法,的确有不少可以改進的地方。

秦良撸起了袖子。

“咦,你還真動手……你這是要幹什麽!”

見秦良拿起了刻刀,湊近法陣,斐度卻是先慌了起來:“喂喂喂,這是法陣構建,不能亂來!”

“咔嚓……噗嗤!”

然而秦良手起刀落,已經開始在陣法大門的花邊上開始修葺。

他自然不是爲了給了斐度難堪,而是清楚,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将會是大周仙朝最艱難的時光,能爲仙朝節約一枚靈錢,都是多一分戰力。自然責無旁貸。

“住手,快住手啊!”斐度急聲叫了起來,甚至還想動手将秦良推開。

然而劉公公伸手輕輕一搭,便搭住了他的肩膀,斐度頓時動彈不得。

劉公公雖不知秦良底細,可秦良之前的表現,已經足夠讓他感覺驚喜。除去秦良所表現出來的實力之外,如今所有人都自動腦補,秦良從小就被秦三霸培養,到底學了這位隐世高人多少絕活,誰能說清楚。

劉公公自己摸的底是:秦良身體剛剛凝聚靈根,但神魂卻是真仙水平(來自秦良的自述),會煉丹,如果有品相好的丹爐,能夠煉制出五轉甚至六轉的靈丹,其他方面雖有涉獵,但平平無奇——也是來自秦良自述。

所以秦良如今所表現出來的,便是他平平無奇的一面:陣師?

劉公公心裏暗暗想着。爲了弄清楚秦良身上究竟藏有多少秘密,劉公公覺得,就算毀掉一個傳送陣法,也是值得的。

“暴殄天珍,這陣法架設可不容易啊,平楚伯手下留情!”

斐度無法動彈,一臉急切,好言相勸,試圖求秦良回心轉意。

等秦良開始大改的時候,斐度勃然變色,開始破口大罵:“秦良小兒!竟然敢壞我陣法,老夫與你不共戴天!啊……那裏不能動,一動整個法陣全都廢了啊!”

然而看到陣法并沒有因爲秦良的改動而報廢,甚至開始彌漫出更多的靈力氣息的時候,斐度便從歇斯底裏的狀态變得滿臉震驚:“這,這是怎麽回事!”

秦良兩手各握一把刻刀,上下翻動,根本不理睬斐度所說的話,繼續在傳送門上一陣魔改。

這些陣法思路,并不完全來自秦良。伊祧也提供了不少幫助,畢竟伊祧在過去無數年裏,被怒隼關在了聖城裏面,每天琢磨的便是如何破陣而出,久病成醫,在陣法領域,算是個大宗師的級别。而斐度,不過是俗世王朝的一名陣法大師而已,成就眼界再高,也達不到伊祧、秦良的高度。

“啊哈……竟然還能如此更改…… ”

斐度的下巴險些都掉了下來。

他原本以爲秦良的幾個改動,會把陣法毀掉,可實際上,他卻發現,自己的擔憂完全多餘。

讓他納悶的是,類似的想法,他曾經也有過,隻是實驗的的時候,卻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也正是因爲如此,斐度才認定,秦良之前所提及的改動,根本是不可能成功的。

可……

“明白了!老夫……我明白了!”

斐度渾身一顫,聲音有些哽咽地說道:“原來如此,不是陣法不可更改……而是我沒有如此強大的靈力操控能力……所以達不到這個水平!”

老陣師一陣長籲短歎,險些便潸然淚下。

他之所以會潛心鑽研陣法,本質是因爲自身天賦潛力不足,很難突破天關,成爲潛仙,因而才想另辟蹊徑,通過鑽研陣法,最終有所領悟,能夠突破瓶頸。

隻是多年鑽研,卻沒有什麽結果。甚至因爲修爲原因,也限制了他在陣法領域深入,許多陣法,他能鑽研得出,可卻無法将其實現。

“平楚伯……果然是天縱奇才,高深莫測!”

看到這一幕,斐度心中再無懷疑,而是滿心贊歎和自行慚愧,同人不同命,此話果然真實,想他近百年如一日的鑽研,在陣法造詣上竟不如一個後輩小子,他心裏百味俱生。

可修士世界,就是如此,沒什麽好埋怨的。

“好了……”

秦良仿佛沒有聽到斐度所說的一切,不到一刻鍾,便收起了刻刀,将一塊靈玉安置到了陣法核心位置上,将其激活,說道:“我稍後把改動之處繪制下來,斐老仙師,您找幾位九品武修,讓他們以篆刻之法,将紋路分拆刻上,最後由您來畫龍點睛,激活陣法便可。”

“好,好,好……”

見秦良提供了一種鑄陣的方式,斐度不由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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