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老太師宣說的種種的典禮規則,就耗去了将近兩個時辰的時間,一開始大部分人聽得津津有味,可到最後,就連天子險些都打起了哈欠。
站了幾個時辰,秦良依舊精神抖擻。
他以神魂之力鎮壓了費謙的力量境界。
以天仙巅峰級别的神魂去壓制一個潛仙都不是武修,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費謙在瑟瑟發抖。
當秦良平靜地在他耳中說出要把他活活打死這種話的時候,他便知道,自己要完蛋了。
他原本以爲秦良隻是一個剛剛凝聚靈根的廢物,可沒想到,對方竟然是扮豬吃老虎,爆發出來的力量,别說他,就算他父親,他家的老祖宗,也未必能抗的下來。
費謙想求饒,可身爲世家子弟,費謙也要臉面,剛剛才肆無忌憚地折辱了秦良一番,此時便求饒,蘭陵費氏的臉,那可就要徹底丢沒了。
而且,招惹秦良,也并不是他一時興趣所爲,而是有人讓他如此。
想到那人的身份,費謙心裏又是一陣發抖。
向秦良求饒,實際上更是得罪那人,到時候,危險的不僅僅是他自己,很可能會将整個家族都拖累進去。
“早知道……”
費謙心裏懊悔無比。
“事到如今,隻能把此事禀報葉妃……讓葉妃想辦法了……”
費謙咬了咬牙,看着秦良的背影,努力地想讓自己振作起來。
可是被壓制到一品武修境界的他,想怎麽振奮精神,都是無能爲力。
畢竟對方給與他的,不僅僅是力量上的碾壓,精神上是摧殘更爲嚴重。
想到秦良的話語,他更是不寒而栗。
秦良是認真的,那家夥說要活活把他打死,就不會讓他有自盡的機會。
“隻有葉妃能救我……也隻有葉妃能殺死這個家夥……”
……
秦良了解到了割鹿宴的競技程序。
這跟他前一世所見識過的體育競技倒是有幾分相似之處。
比試的項目非常多。
武修之中,有純粹拳腳對陣,也有弓馬騎射之類,練氣士的比試就更多了。各種法術較量,還有煉器、煉丹,傀儡師、符箓師之間的較量。
當然,這些都隻能屬于旁支末流,隻能吸引部分修士的關注。
真正的大項目,割鹿宴最後的一場格鬥:春蒐圖宴。
春蒐圖,是大周仙朝所掌握的一件仙器,是一名仙人畫師所繪的一幅圖,圖畫之中,有千裏山河,堪稱一方福地。
最神奇的是,春蒐圖可以安置任何具有靈力的東西,甚至大者如城池。
所以這一次,周天子以大神通,将發現的上古遺迹,放到了春蒐圖中,供給修士進入此地尋寶之餘,決出最後的優勝者。
春蒐圖最大的神異之處,是靈力均衡。
一般而言,隻有真仙境界以下的修士,才能進入此地,而且不管是毫無修行能力的凡人,還是真仙,得到了此地,靈力都會被均衡到隻有六境的境界。但在強者手裏,也可以短時間内将飛升境界的強者拉入其中,但對春蒐圖的傷害極大,仙力消耗更快,會将春蒐圖毀掉。
從靈力層次上看,所有進入此地的修士,靈力都處于平衡的狀态。
所有想赢下别人,取得最終勝利,不僅僅需要強大的戰技,同時還需要足夠的頭腦和謀略,才能最終獲得勝利。
秦良原本對春蒐圖宴沒有興趣,但聽到獎賞之後,秦良便有些不淡定,而且伊祧也覺得,可以試試。
因爲作爲春蒐圖宴的獎品,便是春蒐圖自身。
當然,天子之所以如此慷慨,将春蒐圖拿出來當獎品,是因爲春蒐圖裏的仙力已經消耗得差不多,最多還能開啓兩次。
也就是說,用完這一次之後,也就隻有一次使用的機會了。
可别小看這一次機會,如果運用得好,那效果可是驚人的。
别的不說,假設春蒐圖落在青山宗手裏,哪一天秦不群想對劍主動手,那趁着劍主落單的時候,帶上幾十名長老和春蒐圖,神通一現,将劍主收入圖中。
那就是幾十個六境的修士圍毆一個六境的修士的場面,哪怕春蒐圖隻能堅持半刻鍾,劍主想不死都難。
這還是往小裏說,當年中興大周仙朝的穆天子,便是在春蒐圖裏埋伏了數千精銳,将楚國數十名巅峰戰力的修士拉入了春蒐圖中,不到一刻鍾,便全軍覆沒,死的十分憋屈。那一戰,楚國宗門,幾乎家家披麻戴孝。
可以說,在穆天子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春蒐圖成爲楚國宗門的心頭大患。
也多虧大周仙朝的君王昏聩,自穆天子以來,每次割鹿宴都将此物拿出來顯擺,折騰了九百年後,春蒐圖終于……快被折騰壞了。
秦良倒是不會爲此感到惋惜。
因爲春蒐圖,可以修複。身爲一名頂級的煉器師,秦良自然懂得如何将其修複
當然,春蒐圖可是仙器,修複起來十分複雜,而且成本巨大。
但,這值得。
這可是仙器!
整個南瞻部洲都沒幾件的仙器!
秦良前九世修行,連靈器都沒摸過幾次,看到仙器,哪還能挪得開眼?
伊祧也認爲,春蒐圖修好之後,它可以在圖中修行,這算是一個不錯的去處。
最重要的是,伊祧很爽快地承包了所有維修的材料。正是有伊祧這個壕仆存在,秦良才有底氣去修春蒐圖,畢竟,以他的收入水準,奮鬥一百萬年都湊不夠材料去做此事。
不過眼下時間,秦良的注意力放在了與費謙的對戰之上。
他隐隐能嗅到一點陰謀的味道。
費謙從一開始就沖着他而來,這很不尋常。費謙終究是世家子弟,就算再目中無人,也知道他在青山宗的身份,更清楚鎮西将軍府邸……如今是他說了算。
秦良的身份,比起費謙,其實要高很多。
這一點,費謙也應該清清楚楚。
可這家夥還是石樂志地去找他的茬,隻能說,費謙另有目的。
就是想激怒秦良,讓秦良與他進行一場格殺,當然,一旦上了競技場,費謙要的肯定不是羞辱他,而是想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