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竹受過不少次傷,被殺也好幾次了。大腿被彈片射穿,連骨頭都斷了,對别人來說絕對是重傷了,可對他來說不算什麽。常人難以忍受的劇痛,對他來說也不過是皺皺眉頭而已。
拖着一條廢腿,劉青竹的動作依然迅速,在敵人看不到的掩蔽物後面移動了十多米遠,讓敵人再難确定他的方位。雖然這個過程中,他的傷腿留下了一條血染的小道,可他至少暫時安全了。
先将大腿的傷處草草的包紮一下之後,劉青竹沒有馬上反擊,而是用神識探查,想知道德軍爲什麽專門針對自己。當然,德軍不會在戰場上談論這些話題,不可能恰好讓劉青竹聽到。不過劉青竹的神識委實奇妙,竟然透過衣服,看到了狙擊他的那個狙擊手衣兜裏的照片,而這張照片正是他的。
劉青竹當然不會有照片落在德國人手裏,這張照片照的也不是劉青竹本人,而是一幅畫,一幅素描畫!
仔細看過照片裏的素描之後,劉青竹發現這幅畫雖說已經很像自己了,但還是有少許差别。就憑這一點,劉青竹就推測出了很多東西。估計是某個認識劉青竹的人通過口述,讓精通畫像的人用素描還原出來,再照了照片,分發給前線的狙擊手,讓他們盯着劉青竹。
再大膽一些的推測,這個認識劉青竹的人很可能是和他一起潛入敵後的小分隊成員,在劉青竹刺殺了德軍上将後,德軍查出了他的身份,這才通過小分隊成員的描述畫出了素描。
這些推測隻是劉青竹的胡思亂想而已,唯一的根據就是素描和他本人有些許差距而已。但劉青竹相信自己不會猜錯,德軍是真的盯上自己了。
要是别人知道自己被所有德軍盯上了,就算再勇猛的人,也免不了心中戒懼。可是劉青竹卻暗暗高興,隻要将狙擊手兜裏的照片拿到手,再加上他腿上的傷,以及刺殺德軍上将的功勞,足夠申請返回美國養傷了。回了美國,就能脫離這場戰争了。他是真不想爲美國出生入死,能逃避就逃避。
不過在那之前,劉青竹還得先将盯着他的德軍都解決了才行。但這隻是小問題,即使他藏着不動,德軍狙擊手和迫擊炮手也不可能隻盯着他不放,其他美軍可不會因爲他們隻盯着劉青竹一個人而繞着他們走。
有其他美軍插手,德軍狙擊手等人隻能先對付其他人。尤其是那個狙擊手,自以爲轉移的很快,他找不到劉青竹,劉青竹也找不到他。可惜劉青竹始終用神識看着他呢,發現他轉移了注意力後,立即從掩體後探出頭來,架起了狙擊槍。一聲槍響過後,那家夥的腦袋就爆開了,再也威脅不了任何人了。
劉青竹爲了得到狙擊手兜裏的照片,同時也是爲了自己出氣,終于認真了一回。拴動的春田狙擊槍被他打的和半自動M1加蘭德步槍差不多了,槍聲幾乎連成一片,拉動槍栓的手居然都有了幻影。
在他這樣的發揮下,德軍士兵被成片的打死,很快就打開了一個缺口。其他美軍立即沖了上去,将缺口逐漸擴大,最後成功的占領了一段戰壕。
劉青竹所在的連隊成功了,其他地段的美軍卻大多沒能攻破德軍陣地。畢竟德軍早就料到美軍會反攻,做好了所有的防禦準備,沒有劉青竹這樣的高手出手,是很難攻破的。
一個連占領一小段戰壕,在整個大勢下想要守住幾乎是不可能的。劉青竹急忙招呼人來幫忙,将德軍狙擊手口袋裏的照片翻出來,然後送他去後方接受治療。
連裏的人都知道,他們能攻占一段戰壕,大部分是劉青竹的功勞。現在他受傷退出戰鬥了,這個連的戰鬥力就去了一半,一時間讓其他人的鬥志都一下子降到冰點。這是劉青竹也沒想到的,可他不是保姆,沒理由爲了他們犧牲自己,所以即使知道也不會改變主意。
因爲劉青竹的功勞,連師長聽說他受傷了,都在百忙中抽空來看望。趁面見師長的機會,劉青竹将繳獲的照片交給了他。不用他多說,師長也能推測到他猜測的那些。既然劉青竹成了德國人的目标,還受了重傷需要療養,師長果然痛快的答應,送劉青竹回本土治療。
在送回美國之前,劉青竹腿上的彈片必須取出來。隻是戰地醫生的醫術有限,一看傷勢就斷定他的腿保不住了,要給他截肢。劉青竹當然不幹,堅決反對醫生的意見。即使醫生反複勸說,如果不截肢,傷口必然會發炎,最後會危及生命,劉青竹也根本不聽。
不得不說,戰地醫生的手段有時候很野蠻,劉青竹不聽他的,他就直接玩兒硬的,讓兩個男護士按住他,要強行截肢。這下可把劉青竹激怒了,動用内力将兩個護士扔了出去,拔出手槍“砰砰”就是兩槍打在醫生的腳下,差點把醫生吓昏過去,這才讓他不敢再給劉青竹截肢。
劉青竹如此頑固不化,醫生也氣壞了,幹脆不管他了,連彈片都不給他取了。而且得罪了一個醫生,其他醫生也同仇敵忾,全都不理他了。劉青竹無奈,隻好讓一個小護士給他拿來工具,自己取彈片。
大腿骨頭都被彈片截斷了,這麽重的傷勢沒疼的昏過去就不錯了,劉青竹居然還自己取彈片,當真驚爆了一地眼球。一般人就算隻劃破一道口子,自己都下不去手處理,偏偏劉青竹在給自己處理傷勢的時候,那條腿好像不是他的一樣,有條不紊的拔出彈片,清洗傷口,上藥包紮,最後打上夾闆,動作非常熟練精确。
等劉青竹處理完腿傷之後,再看周圍的人,隻見他們全都僵硬的如同木頭人。醫生護士也就罷了,連那些傷員都忘記了疼痛,都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劉青竹。
不能怪這些人沒見識,實在是劉青竹的行爲太吓人了。尤其是在清洗傷口的時候,自己将傷口撐開,用鑷子夾着酒精棉,在前後通透的血窟窿裏來回摩擦,如此兇殘的場面,是個人都得被吓呆。
經過這件事,劉青竹再次出名了,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被取了個“鐵人”的綽号。
簡單的處理了腿傷之後,劉青竹就被擡上了運輸機,送回美國本土修養。他的腿傷即使到了設施齊全的大醫院,也沒什麽其他的處理方式,隻是用些消炎藥而已。
也是劉青竹幸運,此時正是一九四三年,青黴素已經研發出來了。雖然軍方第一批的訂單是在十月,但在之前還要進行臨床試驗。劉青竹恰好趕上征集自願者的時候,他根本沒猶豫就報了名。
别人不知道青黴素,劉青竹豈能不知道?在這個時代,青黴素就是神藥。即使有少許副作用,劉青竹也能用内力消除,根本不算事兒。
不過炎症是消除了,可是腿骨的恢複卻不那麽容易。要知道人的骨頭斷了之後,即使能重新長好,強度也遠遠不如受傷之前了。許多運動員、舞蹈演員,在骨折後職業生涯就隻能終結了,就是這個道理。
劉青竹的大腿骨是被彈片直接截斷的,比普通的骨折更嚴重。以這個時代的醫療技術,就算長好了隻怕也是個瘸子。這對劉青竹的實力影響極大,即使内力完全恢複,整體戰鬥力也會因爲腿腳不靈便而降低三成。
劉青竹手裏倒是有黑羽斷續膏和血菩提的代用藥方,可是不管哪個藥方,功效都比正品差不少。到底能不能讓腿骨完全恢複,真是不好說。再加上劉青竹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手裏有秘方,所以在醫院修養的時候,還不能去配藥。得等出院之後,再去唐人街看看,能不能找齊需要的藥材。
轉眼間,劉青竹在醫院住了兩個月了。他雖然内力隻有一點點,可依然比普通人恢複的快很多,已經可以行走如常了,隻是不能快跑而已。但是爲了掩人耳目,他還是架着一副拐杖到處溜達。
這一天,劉青竹又拄着拐杖走出病房,在醫院後面的小花園裏散步,忽然一個身穿軍服的女士走了過來,說道:“凱文·布萊恩少尉,你好!我是佩姬·卡特,很高興認識你。”
劉青竹挑了挑眉梢,伸手和她握了一下。他當然知道佩姬·卡特是誰,隻是沒想到她會來找自己。不過他還是裝作不認識的樣子說道:“你好,我們以前見過嗎?”
佩姬微笑搖頭道:“不,沒見過。我這次來拜訪你,是有一個任務很适合你。”
劉青竹詫異的指着自己的腿說道:“任務?你看我的樣子,像是能執行任務嗎?”
佩姬道:“你的情況我當然清楚,我很确定,你能夠執行這個任務。107步兵團需要補充一部分新兵,他們需要一個有經驗的教官,我認爲你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