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傻強忍不住問道:“喂,琛哥問起來,咱們怎麽說?”
劉青竹道:“還能怎麽說?就說楊錦榮進來的太快,咱們還沒來得及出手。”
傻強沉默了片刻,說道:“仁哥,你是不是不想跟琛哥做了?如果不想跟,就趁早說出來,夾在你和琛哥之間,我很爲難的。”
劉青竹沉吟片刻,說道:“我确實不想跟琛哥了,他太陰險,對手下太狠毒。這次你也親眼看到了,他要我用煙灰缸砸沈亮的腦袋,要是我真的砸了,你猜沈亮的哥哥沈澄會怎麽報複我?如果沈澄以我的腦袋爲條件,不然就不做幾千萬上億的生意了,琛哥會不會甯願不賺錢也要保下我?”
傻強這時能說什麽?隻能強辯道:“不會吧?我跟琛哥這麽久了,他對我一直很好的!”
劉青竹道:“那是對你,在所有兄弟當中,他最信任的就是你,因爲你是傻子嘛!”
傻強沉默了片刻,說道:“那現在怎麽辦?”
劉青竹也沉默了片刻,說道:“要不然,我就不跟你回去了,否則琛哥要難爲我的話,很可能會沖突起來。你回去之後跟琛哥說,我不想幹了,已經逃到澳門去了。”
作爲一個卧底來說,主動遠離自己的目标,和放棄任務沒兩樣。要是黃志誠知道劉青竹這麽做,估計會氣的拿槍追殺他。但劉青竹根本不在意什麽卧底任務,也不在乎能不能恢複警察的身份,當然可以随心所欲。
傻強聽他這麽說,幹脆的一打方向盤,說道:“我送你去碼頭。”
香江和澳門之間的交通非常便利,每天都有好幾個航班,早上去下午回來都沒問題。劉青竹到達碼頭的時候,正好有一班獨輪馬上就要起航,傻強将自己兜裏所有的錢都掏出來,塞在劉青竹的手裏,說道:“去了那邊自己小心,我會幫你探聽琛哥的口風,等他消了氣,你再回來。”
劉青竹再次感慨了一下,傻強确實是個好兄弟。要不是扮演這個角色的演員太個色,讓劉青竹不喜歡,他早就拉着傻強斬雞頭喝黃酒,結拜爲異姓兄弟了。
到了澳門之後,劉青竹看看反正沒事,索性就去賭場玩玩兒。他雖然走的匆忙,但銀行卡還是随身帶着的,隻要有錢,賭場就歡迎任何人。
陳永仁給劉青竹留下了上百萬的存款,劉青竹花起來一點都不心疼。先換了二十萬的籌碼,然後在賭場裏閑逛起來。他以前從沒沾過賭,更談不上賭術。沒有了内力之後,他的五感也比普通人強不到哪去,也就沒有聽色子的能力。所以他在賭桌上,大部分還是靠運氣。
運氣這東西,從來都是不靠譜的。劉青竹就一向不指望運氣能幫他,因爲他覺得他能獲得死後穿越的異能,已經将他所有的運氣都耗盡了。這一次他不得不依靠運氣的時候,果然和往常一樣,輸的一塌糊塗。要不是他始終很冷靜,隻怕早就将所有存款都輸進去了。
還剩兩萬塊錢賭本的時候,劉青竹離開了二十一點的賭桌,繼續在場内轉悠起來。無意中走到一處角落,發現有人在玩兒飛镖。這讓他來了興趣,走過去旁觀起來。
飛镖這種遊戲非常普遍,但是既然出現在賭場裏,當然就不是随便玩兒的,肯定要帶點彩兒。不過這就跟賭場沒關系了,隻是幾個賭客之間的對賭。
劉青竹曾經學過飛刀手法,隻是因爲天賦不佳,所以用的很少。等小龍女去世後,他獨居深谷,無所事事的時候就練着玩兒。即使天賦再差,時間久了,也能練的不錯。但也僅僅是不錯而已,和他的刀法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别,劉青竹自己覺得很失望。
不過畢竟是不錯的水平,和他的刀法沒法比,但和其他人相比還是可以的。即使單憑飛刀這一門技能,也能混個二流高手的評價。沒有内力加持的情況下,也能混個三流末尾。
在武俠位面是三流末尾,近乎不入流,但在現實位面那就是絕對的高手了。因此,在他看到玩兒飛镖的幾個人時,就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不過他沒有上去顯擺的意思,隻是在旁邊看着。飛镖的手法和飛刀大不不同,但也可以觸類旁通,可以從中吸取優點,改善缺點。這也是“三人行,必有我師”的意思。
可是看熱鬧有時候會看出禍事來,兩幫比賽飛镖的人比着比着竟然打起來了。他們打架自有賭場的保安負責,但在保安到來之前,其中一個家夥情急之下竟然将手裏的飛镖向對手擲去。可惜他激動之下準頭不佳,沒擲中對手,卻向劉青竹飛來。劉青竹本能的一伸手,用兩根手指夾住了飛镖。
這一幕基本沒人看到,大家都在關注打架的人。但是賭場裏都有監控的,而且還是高清高速的,劉青竹的動作自然一覽無遺。于是在劉青竹轉身想去别處轉轉時,賭場經理親自跑來,請他去辦公室談談。
劉青竹在賭場輸了十八萬之多,又沒出老千,覺得不會被找麻煩,就點頭答應了。等來到辦公室後,就見一個胳膊上滿是紋身,還抱着個年輕漂亮的小妞的胖大漢子,一臉傲然的看着他。旁邊還有四個滿臉兇蠻之氣的家夥,也都審視着劉青竹。
賭場經理将劉青竹帶進來後,就一句話沒說的溜了,臨走時還帶上了房門。劉青竹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沒好事,可他絲毫不懼,說道:“這位老大怎麽稱呼?找我什麽事?”
那胖大漢子哈哈一笑,将面前的電腦屏幕轉過來,上面正播放劉青竹接飛镖的一瞬間,然後說道:“我叫白熊,你可以叫我熊哥。剛才你接飛镖的手法不錯,是個人才,不知道怎麽稱呼?在哪混的?”
劉青竹拱拱手道:“原來是熊哥,失敬。我叫陳永仁,香江人,跟琛哥的。”
香江澳門相距很近,交流也很頻繁,兩地的老大即使沒打過交道,也都互相聽說過。韓琛是香江最大的黑幫老大,白熊當然不可能不知道,一聽劉青竹這麽說,立即又熱情了三分,說道:“哦,原來琛哥的兄弟,怪不得身手這麽厲害,快請坐。不知兄弟你這次來澳門有什麽事?需要幫忙的話盡管說。”
劉青竹搞不明白這家夥爲什麽這麽客氣,隻是淡淡的笑着說道:“沒什麽事,就是來玩玩兒。”
白熊道:“隻是單純來玩兒的?那你手氣怎麽樣?”
劉青竹将剩下的兩萬籌碼扔在桌子上:“手氣太差,我換了二十萬籌碼,隻剩這些了。”
白熊一聽,似乎明白了什麽。看劉青竹輸了十八萬還滿不在乎的樣子,肯定是個有錢的主兒。普通的馬仔不可能這麽有錢,看來這個陳永仁在韓琛手下是個重要人物。因此,白熊就更熱情了,還要将劉青竹輸的那十八萬補回來。劉青竹當然不會白受他這個人情,當即拒絕了。
雙方本來就沒什麽交情,白熊若是太熱情了,反倒會引起劉青竹的懷疑,所以隻是在經理室稍坐了片刻,劉青竹一提出告辭,白熊就讓他走了。
劉青竹搞不明白,白熊這是什麽操作,但他也沒什麽好怕的,很快就将這事抛到腦後,繼續玩兒去了。
在賓館休息了一夜之後,劉青竹換了一家賭場繼續玩兒。這一次他的賭運變的好了起來,依然是二十萬賭本,結果等中午吃飯的時候,就變成四十萬了。不但把昨天輸的撈回來了,還賺了兩萬。
不過劉青竹依然沒當回事,昨天沒因爲輸錢而沮喪,今天也沒有因爲赢錢而興奮,淡然的如同高僧。
第三天的時候,黃志誠終于發覺不對,打來電話。劉青竹剛按下接聽鍵,黃志誠的咆哮聲就噴湧而來:“你小子跑哪去了?韓琛那麽大的行動,你爲什麽不通知我?”
劉青竹的瞎話張嘴就來:“我覺得韓琛可能開始懷疑我了,他找了個借口把我派到澳門了。我這幾天都在澳門,哪知道韓琛有什麽大行動?”
黃志誠果然被吓到了,急忙問道:“韓琛懷疑你?你哪裏露出馬腳了?别的都不重要,保住命要緊,知道嗎?”
劉青竹之前一直不太喜歡黃志誠,但這句話讓他感到很暖心,說道:“放心,想讓我死,沒那麽容易。對了,沈澄那邊怎麽樣?有沒有利用起來?”
黃志誠道:“不知道怎麽回事,兩邊的關系突然冷淡下來了,他們似乎合作不下去了。不過距離翻臉爲仇還差得遠,估計不會起沖突。至于内鬼會有什麽行動,我也不知道,畢竟我都不知道内鬼是誰,沒法監控。”
劉青竹沉吟片刻,決定還是透點口風,說道:“老大,我覺得沈家兄弟有問題,有可能是北邊的人。”
黃志誠愣了一下,才追問道:“你有什麽發現?”
劉青竹道:“沒什麽發現,純粹是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