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的念頭在心中一轉而過。
一佛一魔都被解決了,事情也就基本上宣告結束了。
回過頭,見那個釋迦摩尼還滿是懵逼的樣子,蘇寒忍不住撇撇嘴。
真不是他看不上他,平心而論。
就這麽個貨色,簡直糟蹋了釋迦摩尼這麽個名字。
就這樣的都能佛祖轉世,那他估計都是天道祂爸爸了。
張了張嘴,剛準備開口。
突然感覺周圍的空間一陣變幻。
原本正站在一個山洞之中,眨眼之間,山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周圍的一切都如同夏日裏的冰雕一般開始融化。
四周的景色漸漸的變得虛幻,片刻之後,那山洞所在的空間消失無蹤,蘇寒、釋迦摩尼,乃至聽蘇寒的話,站在那裏未曾走動的戒色,都又回到了他們進入那特殊空間前的斷壁前。
腳在瀑布水流輕輕一點,如蜻蜓點水,整個人輕盈的落到另一邊的山石上。
眼見戒色一臉疑惑的走過來,像是有滿心的疑惑想要詢問。
蘇寒擺了擺手,制止了戒色到嘴邊的話語。
面上一陣不正常的潮紅,身軀微微顫抖。
蘇寒連忙盤膝坐在地上,意識緊守靈台,整個人陷入深度入定的狀态。
見此,戒色的臉上閃過一抹擔憂。
圍着蘇寒轉了一圈,沒能看出什麽端倪。
轉過頭,看向自家那個蠢弟弟。
“這是怎麽回事?”
釋迦摩尼将山洞中的經曆向戒色講述了一遍。
聽罷,戒色面色複雜,看向蘇寒時,眼中忍不住露出幾分驚歎。
真.....不愧是蘇師弟啊,大德祖師,還有一位雖然不知道具體修爲,但但從排名就看得出一定不簡單的天魔。
竟然就這麽輕易的被收拾了。
不過,想到這位可是能比的那位當今天道都罵娘的存在,戒色的心裏又微微有些釋然。
可是.....
既然佛族和魔族都被輕而易舉的收拾了,那麽蘇師弟現在這又是個什麽情況?
難不成.....是受了什麽自己看不出來的内傷?
心裏帶着幾分擔憂,戒色再次圍着蘇寒轉了一圈。
看不出什麽問題,又不敢去觸碰怕造成什麽不好的預感。
戒色也隻能圍在一邊幹着急。
好在.....
這種着急并沒有持續太久。
“他沒事。”
無聲無息,連空間波動都沒有,直到聽到聲音,戒色才發現蘇寒的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一身黑衣的蘇伊站在那裏,不知何時出現,又仿佛從始至終都站在那裏一般。
微微一愣,戒色恍然間想起,原來蘇師弟身邊還有一位很可啪的大佬跟着。
隻是.....之前不知道什麽原因,竟然忘記了這位的存在。
而如今,既然她都說沒事了,那想來應該是不會有什麽事的吧?
如此.....戒色的心裏稍稍放心了幾分。
畢竟.....蘇寒可是爲了救他那個蠢弟弟才會變成這樣的,如果真出了什麽事,他心下也難安。
不過,盡管覺得沒事了,戒色還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前輩,蘇師弟他......”
“要突破了而已。”
蘇伊擺了擺手,“你們先離去吧,這裏我守着就好了。”
沒等戒色反對,擺手之間,戒色和還有些摸不着頭腦的釋迦摩尼的身影消失。
低山流出,小瀑布前,隻餘一男一女,安靜的如同一幅活的山水畫。
深度入定中的蘇寒,似乎是感應到了蘇伊的存在,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開了幾分。
放開所有的心神,沉入意識之中。
蘇寒驚奇的發現,原本已經快要圓滿的識海之中,神念竟然在一種莫名的玄奧力量作用下不斷的增強。
那種增強程度,雖然緩慢,卻也是肉眼可見。
随着那種奇異的能亮源源不斷的湧入,蘇寒的神念不斷的曾強。
那原本預計還需要一棵甚至兩棵技能樹才能完全圓滿的識海,正在一點一點向着圓滿無缺的境界推移。
時光,一點一滴的流逝。
太陽像是一眨眼就移動到了西方。
紅彤彤的火燒雲彌漫天際,太陽含羞帶怯的掩住了面龐。
一輪彎月,在太陽隐去之後占據了夜空。
明月當空,蟬鳴聲在夜空中傳出老遠。
神念之中,百裏之外,一隻蟬撲閃着翅膀,一頭撞到了一從密布的蛛網之上。
拳頭大的身上長着花紋的蜘蛛順着蛛網爬去,在蟬鳴聲陣陣,在那蟬兒不斷的掙紮中,盡情的戲耍,卻絲毫不急着享用自己的美食。
千裏之外。
一隻臉盆大的冰蟾追着一隻長着人臉的蜘蛛,把蜘蛛追趕到了一條河邊。
那蜘蛛似乎不通水性,退無可退之下,厲叫一聲,轉頭沖向冰蟾,像是要做殊死一搏。
冰蟾眼中輕蔑之色一閃,張嘴一吐,一股寒氣将人臉魔蛛凍成了冰雕。
不像尋常的蟾蜍那般跳躍,四肢如人漫步一般不急不緩的走向冰雕,冰蟾趴在冰雕上,享受着美食的滋味。
就在此時,河水分開。
冰蟾進食的動作一頓,閃身想要躲避。
然而,爲時已晚,黑影一閃,冰蟾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條肚子隆起出現一條蟾的形狀的黑蛇。
黑色通體如墨,雙眼赤紅如血,吞下冰蟾之後,慢悠悠的爬到冰雕前,大嘴一張,将冰雕同樣吞進肚中。
拖着與體型明顯不符的肚子,蜿蜒着爬回了水中。
萬裏之外.......
十萬裏之外......
神念洞察範圍一點點的擴張,方圓數十萬裏之内,一草一木,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能被蘇寒盡數所掌握。
這一刻,他的大腦仿佛化作了一台強化版的超級計算機,能夠精确的捕捉、處理任何一個傳遞到大腦中的信息。
他的神念比雷達還要神奇,神念覆蓋内,任何事情都能洞察秋毫。
這....似乎是一種升華,又像是一種不可複制的神秘狀态。
處于這種狀态中,蘇寒的神念不斷的增強,且沒有半點的因消耗太大而虛弱的征兆現象。
終于,及至午夜時分。
某一刻.....
當蘇寒的神念清晰的捕捉到五十萬裏外一條蛟龍爬在一隻牛莽身上聳動的畫面後。
那鋪天蓋地一般的神念如潮水般退去,回歸于蘇寒的識海之中。
“嗡~”
如暮鼓晨鍾,似黃鍾大呂,整個識海微微一震,在那一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轟隆隆~”
神念仿佛無窮無盡,如潮水般占據識海中的每一個角落。
心之所動,識海之中的每一個角落都能被精确的掌控。
識海之中的每一縷神念,又都能夠做到念之所至,毫無延遲。
那種感覺.....就好像神念化作了本能的一部分,再不需要他如同之前那般有意識的去操控。
神海......圓滿。
在那一刻,蘇寒的識海之中,神念翻湧,如同遇到烈焰的積雪般蒸發。
與此同時,一道虛幻的符文在識海中顯化。
而随着這些神念的蒸發,那虛幻的符文一點點的凝實。
當識海中神念消耗過半之後,那符文終于化作了實質一般。
符文之上道則流轉,識海之中的神念在符文的照耀下,每一分每一秒都發生着質的改變。
當識海之中所有的神念都被染上了一層道韻之後,神念才一點一點的歸于甯靜。
而後......
符文轟然破碎,化作無數光點,散落入識海中的每一個角落。
先前被消耗掉的神念快速的恢複,轉瞬又重新變成了之前那種神念如海的充實。
那一刻,在感覺到自己的神念都多了一層道韻的同時,蘇寒更是驚奇的發現......自己對于時間、空間的領悟,竟然更一步增強的許多。
所以說......
意識退出識海,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是蘇伊的笑臉。
是她吧?
方才識海中出現的那顆符文,他還記得,是當初在景國皇城外的秘密基地中,蘇伊傳他一種能夠操控植物身上四季變化的手段時植入他的識海之中的。
也正是有那一次的經曆,在以技能樹的力量升級的同時,識海中神念每一分每一秒都會增強,才讓他那如同茫茫宇宙般的識海,能夠這麽快的圓融圓滿。
所以說.....上次的穿法根本就不是一次性的?
之所以掌握的力量隻有那些,是因爲當時的他識海、神念所能夠承受的極限隻能到那裏。
而随着他的升級變強,關于時間、空間的領悟,也會自然而然的加強?
這......
賊刺激啊有木有?
這樣的外挂,請給我再多來幾打啊!
“不錯。”
見蘇寒睜開眼看向自己,蘇伊笑了笑,眼中帶着幾分贊揚。
蘇寒咧嘴笑了笑,“你的功勞。”
蘇伊搖搖頭,沒有多說什麽。
“現在神海境的壁壘是不是已經消失了?”
蘇寒點頭,“感覺我随時可以突破到仙台境。”
蘇伊扶着他的肩膀打量了片刻,搖了搖頭。
“别急,等幾天,我研究研究。”
“研究......研究?”
蘇寒瞪大眼睛看着蘇伊,一副不能理解的樣子。
突破仙台境這種小事,還需要研究嗎?
蘇伊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的胸口位置輕輕戳了戳。
手指落下的時候,胸口處有一處亮點閃爍。
蘇伊臉上的笑意更甚。
“這種機緣......也許,有另辟蹊徑的機會,先等幾天吧。”
說着,又在蘇寒胸口那點亮光處戳了戳。
蘇伊忍不住露出幾分驚歎。
“你.....築基時就重開識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