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景王殿下一臉得意洋洋的樣子,似乎拍人闆磚是一件很榮耀的事的樣子,蘇寒撇了撇嘴,轉身就往外走去。
呵!
還年輕的時候在皇城沒有能擋得住他一闆磚的。
也不摸着良心問問,說這話之前他自己信嗎?
作爲親生兒子,十六年的時間,他還不了解他?
就算沒有親眼見過,他也聽自家母妃說過多少次了,他家父王年輕的時候在皇城,那可是一提名字就讓無數大家族上至數百歲族老、下至剛滿月嬰兒都咬牙切齒的存在。
對于拍闆磚這件事,準是知道他是誰的人沒人敢惹他,敢惹他的人連他是誰都不知道,也打不過他。
至于拍闆磚變成因果技.....呵呵,不存在的。
莫說變成跟悶棍一樣的因果技,蘇寒甚至都懷疑,就自家父王這種不靠譜的樣子,他的拍闆磚神技到底能不能形成技能樹的。
一遍往外走着,一遍在心裏腹诽。
走着。
走着。
蘇寒的腳步就忍不住微微一頓。
“萬一呢?”
“萬一他家父王拍闆磚的手藝真能形成技能樹呢?”
“萬一.....真的是因果技呢?”
“萬一.....”
接連幾個萬一,讓蘇寒的決心忍不住微微有些動搖。
就拿因果技.悶棍來說。
盡管嘴上說着看不上,盡管每次使用都覺得賊雞兒丢人,有失身份。
但他心裏也不得不承認,因果技這種變态的存在,無論是随緣劍法還是悶棍,都變态的讓人每次使用都欲罷不能啊。
所以.....
“要不.....試試?”
下意識的搖頭把這個有些吓人的想法甩出腦後,隻是....這想法一出現就如附骨之疽,任他怎麽摔都甩不掉。
一步。
兩步。
三步。
回頭。
“父王.....”
......
“所以,這樣就行了?”
後花園中,最後一棵幸存的老祖宗當年親手種下的大樹下,景王殿下丢掉手中的闆磚,一臉不瞞滿的看着蘇寒。
好不容易有了在兒子面前展現自己的絕技的機會,他這正講得起勁,一邊講還一邊學着自家王妃那樣配合着展示一些動作要領。
隻是....才剛剛一個時辰,他這邊還沒講夠,他家兒子就告訴他可以了,他學會了。
呵....學會了,他騙誰去?
他以爲他沒看見嗎?在他講那些動作要領的時候,這混小子根本聽得就心不在焉,心思都不知道飛到哪家姑娘身上去了。
嗯....說到姑娘,這小子除了八歲那年帶着蘇小二偷偷跑去雲水閣那次以外,似乎從來沒有對誰家姑娘表現出有興趣過啊。
所以.....不會是那次被打出心理陰影了吧?
這都十六歲了,想當年他十六歲的時候,都快把他的王妃追到手了啊。
這小子....怎麽一點都不着急呢。
要說追姑娘的話,跟小煙一塊來王府做客的那個風姑娘似乎就不錯啊,姿色上乘,修爲不俗,出身背景一看就來頭不小,完全配得上他景王的兒子。
嗯....以後可以找機會探探這小混蛋的口風。
思維習慣性的歪樓,當景王殿下連自己未來重孫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之後,才恍然醒悟過來。
咦....不對啊,現在要說的是姑娘的問題嗎?現在要說的不是這混小子連聽我講課都走神的問題嗎?
想到蘇寒在他講拍闆磚動作要領時還走神這件事,景王就把自家兒子十六歲還不找姑娘這件讓他們兩口子每次想起來都會擔心一下的事給抛在腦後了。
“你是說....你已經學會怎麽拍闆磚了?”
蘇寒看了一眼閃着金光的技能樹,點頭,“父王教的好,您這些動作要領孩兒已經完全掌握了。”
景王看看他,眼中帶着狐疑。
又看看他,眼中帶着不解。
再看看他,眼中帶着疑惑。
“可是.....我還沒講完呢啊。”
蘇寒:“.....”
沒....沒講完嗎?
沒講完的話,那這技能樹是怎麽形成的?
“孩兒天賦異禀,舉一反三,父王您講了一部分,孩兒就自行領悟了其他内容,并融會貫通了。”
景王點點頭,把手中的闆磚遞到蘇寒手中。
蘇寒看着手中的闆磚,有些懵逼。
“你不是學會了嗎?你現在給父王演示一下,讓父王看看你學的對不對。”
蘇寒:“......”
演示?他技能樹都還沒點呢啊。
那啥.....您這演示了這麽半點,一定渴了累了吧?要不您先回去喝口水休息下,待孩兒燒棵樹再去給您展示?
心裏這麽想着,蘇寒腦子一轉就想到了借口。
“這個....不好吧。”
景王反問,“怎麽不好?”
“拍闆磚這件事,還是得把闆磚拍在人腦袋上才能看出這門手藝掌握的怎麽樣吧。
孩兒....孩兒總不能拿着闆磚拍您吧?
就算您不介意,孩兒也下不去手不是。”
景王眼珠子一瞪,差點給蘇寒抽一頓,“下不去手?你還真想着拍我不成?”
蘇寒連到不敢,景王看了眼從始至終都站在一邊,一言不發靜靜等着吩咐的蘇小二。
“這不有現成的嗎=嘛,你就拿蘇小二試試手吧。”
蘇寒:“......”
蘇小二:“......???”
我是誰?
我在哪?
我在幹什麽?
看着懵逼的蘇寒和更加懵逼的蘇小二,景王開口安慰道,
“放心,以蘇小二的修爲,你隻要控制好力度不會傷了他的。”
蘇小二:“.....”
控制好力度?
那要是控制不好力度呢?
王爺,您這是真把我豁出去了啊?
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蘇小二無奈的看向蘇寒,“世子,您可要收着點啊。”
蘇寒看看蘇小二,又看看手中的搬磚,點了點頭。
因果技.悶棍,發動。
以持棍的手勢拿着手中搬磚,蘇寒化拍爲敲,一闆磚拍在了蘇小二的後腦勺。
那一瞬間,蘇小二感覺大腦一懵,五感六識都像是被剝奪了一個瞬間。
瞬間過後,一切恢複,除了後腦勺位置還杵着一塊闆磚外,一切都和之前沒什麽兩樣。
“我....我沒事?”
回憶起剛剛那一瞬間的體驗,蘇小二有些迷茫的輕聲自問,手不斷的在自己臉上、腦袋上摸着。
蘇寒收回持闆磚的手,轉頭看自家父王。
“您覺得怎麽樣?”
景王:“.....”
盡管有很多他掌握的動作要領他家兒子都沒有掌握,盡管他拿闆磚的姿勢像是在拿一根棍狀物。
但他不得不承認,他這個兒子對于拍闆磚這門藝術,已經掌握到了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境界。
在闆磚出手的那一瞬間,從旁觀者的角度景王都莫名的生出一種感覺。
這一闆磚如果是對他拍過來的,以他已經成功突破到神海境後期的修爲,竟然都躲無可躲。
嘴角抽搐幾下,景王殿下豎起一根大拇指,“好。”
艱難的吐出一個字,景王殿下轉身走出了花園,離去的背影......竟莫名的有些落寞。
拍闆磚啊!
他景王一身不弱于人,而最讓他自信的兩件事,一是追到了他現在的王妃,二就是他将拍闆磚這門手藝上升到了藝術的程度。
然而,如今這兩件值得驕傲的事,在自家兒子面前都已經連吹噓的資格都沒有了。
他費盡千辛萬苦追到的王妃,在他家兒子出生的那一刻就成了他媽。
他苦練幾十年不知拍壞了幾百幾千顆腦袋練出來的拍闆磚神技,他家兒子隻是讓他教了一個時辰,就掌握的比他還厲害了。
莫名的,曾經也自诩爲天才的景王殿下心中生出幾分落寞——
這世上,天才和天才之間差距,有時比天才和狗之間的差距還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