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王項弼很急,在宛陵城下,逼着衆将領們率領吳軍,沒日沒夜的攻城。
他不能不急!
楚王十萬大軍在大江邊,一戰敗北,退回江北。光是修養元氣,至少要半年,甚至更久。
他寄予厚望的一支援軍,恐怕在數月之内都無法再趕來支援他。
其他諸侯王們看到楚軍十萬戰敗,定然畏懼,不敢輕易渡江,來江南一帶。
他雖然擁有二十五萬大軍,但卻是孤軍奮戰,幾乎難以再有援兵出現。
金陵帝都一時半會,肯定是攻打不下來。
他需要在最快的時間内拿下宛陵城,在吳國的外圍建立起強大的據點,獲得足夠的戰略防守空間。
從宛陵郡城北上,離丹陽縣城一百裏,離金陵帝都二百裏。
丹陽縣城,就擋在宛陵郡城和金陵帝都之間。
不拿下丹陽縣城,是絕對無法進攻金陵城的。
他必須拿下宛陵郡城,才能抵擋住小昏侯和李虞的五萬精兵來襲。
可是,讓吳王項弼有些驚詫的事,小昏侯和李虞擊敗楚軍之後,帶着五萬朝廷大軍回了丹陽縣城駐紮,便沒了動靜。
估計小昏侯也是覺得自己區區五萬兵力太弱,畏懼吳軍二十五萬大軍,過于兵力龐大吧。
一旦在野外接戰,小昏侯五萬兵力未必能撐得住。
既然小昏侯躲在丹陽縣城不出來。
這樣也好!
這正好給吳王有足夠的時間,抓緊趕造一批攻城器械,去全力攻打宛陵城。
一連六七日下來,吳軍日夜苦攻宛陵城。
但吳王項弼發現,這宛陵城極爲難攻。
宛陵城的太守,是謝安然,當朝驸馬,前主相謝胡雍之長孫。赫赫有名的第二纨绔,幾乎和小昏侯并駕齊驅。
這謝安然在金陵城的名氣很大,有金陵第一青年才子之稱,并非浪得虛名,雖是初次上陣打仗,卻是出奇的老練和沉穩。
剛一上任,便立刻開始修葺、加固城牆,數月下來硬是把城牆加高了半丈。
還造了許多箭塔、箭樓出來。
連原先的木城門,都釘上了堅固的鐵闆,又厚又結實。幾十個士卒都推不動。
還造了很多守城器械出來,滾木、油鍋、鐵刺拒馬,沒有留下任何明顯的破綻。
這宛陵城,被打造的像是烏龜殼一樣。
吳軍猛攻了六七日,造了許多大型的攻城器械出來,猛砸都砸不破。
...
深夜。
吳軍十餘裏大營,火炬通明。
四萬吳兵如往常一樣,徹夜攻打宛陵城,不給宛陵城守軍以休息的機會。
在大營内,吳軍士卒們也是步步崗哨,到處都是篝火,嚴加防備,以防小昏侯偷營。
項弼、項賢,兩父子在營地,望着宛陵城,恨不得能立刻攻下來。
自從項弼知道楚王敗在小昏侯的手裏之後,他對項賢的戰敗,也沒那麽惱了。
楚王十萬大軍如此強大,都打不過小昏侯。
項賢才區區一萬兵馬,在丹陽縣城打輸了也正常。
勝敗兵家常事,習慣就好。
“這謝安然,風流倜傥的士子,卻也是有丞相之資啊!
他爺爺謝胡雍是前主相,門閥官吏之首,門生故吏遍布朝野,在朝廷的勢力極深。
謝安然把宛陵城經營的鐵桶一樣,自己的本事也是相當不錯。文武兼備的大将之才啊!
可惜,如此人才,卻都隻爲朝廷賣命。
小昏侯如此,謝安然也是如此!
皇帝老兒太命好了。若是他們兩人,哪怕其中之一,能爲本王效力,本王何愁這天下,不歸本王所有。”
吳王項弼感歎。
“父王,我軍攻勢有點過于急了。估計還要三五日,才能打下宛陵城來。我們如此不惜代價的猛攻,兵力損耗頗大,每日折損三到五千士卒。
這些日子,我軍在丹陽郡内到處強拉壯丁,才能維持二十五萬的兵力。這些拉來的壯丁,毫無忠誠,随時都可能逃走。”
世子項賢有些痛惜。
這六七日下來,吳軍強攻宛陵城,已經陣亡了二三萬兵馬。
雖然都是雜兵,全是農夫,但都是從吳地帶過來的雜兵,對吳王的忠誠度較高,能聽話,死了也是十分可惜。
新拉進來的壯丁,全都是丹陽郡的農夫,一找到機會就逃跑,毫無忠誠可言。
“父王豈能不急?”
項弼揮着鞭子,指着宛陵城,歎道:“小昏侯并非易于之輩,從他打十萬楚軍,就知道他下手極爲兇狠果辣,猶如餓狼。
楚王十萬大軍渡江,才露出少許的破綻,便被他以弱勢兵力給一舉擊潰。
我吳軍一旦露出破綻,他肯定會撲過來。
必須盡快拿下這座宛陵郡城,父王在這丹陽郡的地界,才有堅城可守。小昏侯想要擊敗我吳軍,便難如登天。
父王也才能随時威脅到金陵帝都,逼得皇帝死守皇城,不敢輕易派兵出城!”
他們兩人正說着。
忽然,夜幕星空,嗖的炸開幾朵璀璨耀目的煙花。
這璀璨的煙花,讓整個吳軍大營的士卒們,都紛紛跑了出來,仰頭觀看,看到這個聞所未聞的奇迹景觀,一個個瞠目結舌。
“那是何物?...莫非,是煙花?小昏侯發明的煙花?
聽說七夕,金陵城的煙花盛會十分驚豔,令滿城權貴、百姓歎爲觀止。
可惜啊,那天晚上,姐姐和上百名刺客,都未能刺殺掉小昏侯。以至于留下這個禍害,敗了楚王十萬大軍,令我吳國陷入被動。”
世子項賢眸中,感到無比的驚豔。
雖然身在吳國,但他的消息靈通,也不閉塞。
金陵城裏發生的事情,被密探送到吳國,很多他們都了如指掌。
“想來應該是吧!這煙花,一眼看去...确實是十分驚豔,令人歎爲觀止。不知何人,在這荒郊野外放煙花,放給誰觀賞?”
項弼也有些意外,笑道。
忽然,他想到了什麽,一愣神。
對啊!
這煙花并非尋常之物,在金陵城也極爲緊俏、稀缺。
這荒郊野外的,除非在這野外,放這并不常見的煙花?
是誰?
想幹什麽?
煙花...小昏侯?!
吳王項弼忽然隐隐有些不妙,頭皮發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