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雖說莫鴻羽和莫淺淺是同一個人的兩段人生，但給江昊的感覺卻格外的深刻。
前一世，若非莫淺淺悄無聲息地走進他的生命，恐怕彼時的他已經心生死志，自絕與徐骁龍的墳前了。
那種刻印在靈魂中的情愫，即便經曆了輪回轉世，也同樣是刻骨銘心，未曾有分毫的削減。
“你剛才……爲什麽會……變得那麽異常？”
半晌，莫鴻羽牽着江昊的衣角，頗爲關切地問道。
在他看來，江昊似乎是陷入了某種幻境之中，看到了讓他無法接受的畫面，否則斷然不可能如此奇怪。
周圍數十丈的範圍内，一片狼藉，花草樹木支離破碎，像是經曆了一場浩劫。
其間劍氣四溢，殺意森然，令人忍不住瑟瑟發抖。
“我方才做了一個夢，夢見了許多讓我擔驚受怕的事情發生，所以未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讓你受驚了……”
江昊深呼一口氣，心頭随即升起一個念頭，于是故作凝重地解釋道，目光十分柔和地看着她。
“什麽樣的夢，會令你如此驚惶呢？”莫鴻羽仿佛能夠看見江昊眸底深處尚未褪去的疲憊之色，有些心疼地問道。
江昊勉強一笑，然後忽然抓起莫鴻羽的玉手，附在自己的面頰上，平靜地說道：“我夢見我生命之重最爲重要的人，離我而去了。”
莫鴻羽微微一呆，随後俏臉猝然绯紅，稍稍使勁，想把手抽回來，但卻被江昊有力的手掌牢牢地握在掌中。
“難道是……我？”見此情形，莫鴻羽見抗議無效，也就放棄了掙紮，然後美眸略有躲閃地說道。
“嗯，是你。”江昊望着她的秋水眸子，點了點頭。
莫鴻羽臉上的紅潤之色更加濃郁了，不過心底卻是甜蜜無比。
江昊說話時的神情語态，并無佯裝或是造作的嫌疑，顯然應該是真情實意之語。
這對于她這個初嘗情意的少女，不免有些芳心亂顫。
原本在她看來，江昊的身份乃是荒古世家的子弟，兩人之間仿佛各種一條鴻溝，她喜歡上他或許并不是什麽好事，也許會一路坎坷磕磕絆絆。
而現在，她卻是明白，江昊的心中同樣有着自己的位置，并非是她一人單方面的喜歡。
可能這就是人世間最爲幸福的事情了吧，你喜歡的人同樣喜歡着自己。
不僅如此，莫鴻羽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自剛才突如其來的變故過後，江昊對自己的态度就好像突然升華了許多。
之前是朦胧的喜歡，在短暫的摩擦過後升級爲喜歡，真正确認了兩人相互之間的情愫。
而此時的江昊，卻宛如深深地陷入了莫鴻羽的情意之中，并且絲毫不願走脫。
就如同一對早已經互生情意、比翼齊飛的眷侶一般。
她自然不知道，江昊對她就如前世的江邪羽深愛莫淺淺那般，願意将餘生都傾注在她身上！
“羽兒，告訴你一件事情。”江昊忽然說道。
莫鴻羽一怔，江昊突然喊他“羽兒”着實讓她有些驚喜莫名，不過也有稍許的不太适應。
但關鍵還是江昊的後半句話，他似乎有什麽秘密要告訴自己？
“嗯，你說，我聽着呢。”莫鴻羽輕點螓首。
随即，江昊便是開始講述自己在戚梧州所發生的事情，不過他自然沒有提到進入牢籠大墓，以及其後所經曆的一切兇險。
連同獲得諸多寶藏的過程，他都一筆帶過，言稱自己化名爲江邪羽，在蠻神教以及清漪聖地的庇護之下，成功地取得了許多異寶。
其中最關鍵的一句話，便是有關化名爲“江邪羽”的前後。
“江……邪羽？”當莫鴻羽聽到這個名字時，神情出現了些許的恍惚之色。
江昊神情一動，看來正如系統所說，莫鴻羽會在夢境之中經曆她和前世的自己說發生的一切。
莫淺淺和前世的自己相遇，已經是他化名爲“江邪羽”之後的事情了。
待他将其間的經過悉數講完，他便是輕聲問道：
“羽兒，知道我爲什麽要和你說這些麽？”
“不知道……”莫鴻羽有些迷茫地搖了搖頭，但她隐約感覺到江昊要說一件讓她自己都覺得荒唐的事情。
深呼一口氣，江昊緊接着問道：
“羽兒，你告訴我，你最近是不是經常做夢？”
莫鴻羽一驚，如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不過卻沒有說話。
她知道，江昊肯定會給她一個答案的。
“羽兒……夢裏你經常會見到一個大姐姐，在等一個名爲江邪羽的人去尋她，對麽？”江昊繼續說道。
“嗯！”莫鴻羽再度點頭，随後吃驚地問道：“你怎麽會知道？我記得我從未和别人提起過呀？”
“我不僅知道，而且你夢中的那個姐姐，說不定和你有些關系喲？”江昊淡笑道。
“你的意思是……我夢裏的那個姐姐，其實……是我自己？”莫鴻羽微微一怔，而後美眸轉動，試探性地問道。
江昊心中頓時一驚，想不到莫鴻羽竟然直接就想到了這一點，不過現在他不能立刻就把這件事情告訴她。
兩人的前世乃是一對眷侶，這件事若是說給她聽，哪怕莫鴻羽再怎麽深愛于他，恐怕都會覺得這是無稽之談。
前世今生，這般虛無缥缈無迹可尋的存在，如何能夠在三言兩語之間述說明白？
江昊心念電轉，不動聲色地點頭道：
“不錯，不過也不全是。”
莫鴻羽睜大了雙眸，似乎沒太明白江昊的意思。
随後，江昊開始解釋兩人之間的“隔空呼應”。
他稍稍變換了一下前世今生的概念，将兩人之間特殊的聯系進行了掩飾。
即是說莫鴻羽之所以會夢到那個場景，是因爲和江昊之間冥冥之中産生了某種感應。
而江昊自己呢，也聲稱之所以化名“江邪羽”，也并非空穴來風，而是忽然靈光一閃，這個名字便蹦了出來。
這一點，倒是與莫鴻羽的夢境産生了奇妙的重合。
也就是說，自江昊被江獨峰帶走之後，兩人之間就出現了一條無法看清的緣分之線，牽引着兩人隔空相望。
莫鴻羽夢到江昊，江昊化名江邪羽，是因爲緣分使然。
這說明兩人本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一生注定的道侶！
聞言，莫鴻羽頓時羞臊無比，神色羞怯地說道：
“呸，誰和你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不嫌害臊！”
終究是妙齡少女，面皮有些薄了。
眼見莫鴻羽這般女兒作态，江昊心中的歡喜更甚之前。
他輕咳一聲，故作失望地說道：
“啊？莫非這些都是我一廂情願？”
莫鴻羽一怔，見江昊臉上的落寞之色，心下頓時慌亂不已，生怕江昊這是真的心生了芥蒂，連忙說道：
“沒有！我……我隻是……隻是……”
話沒說話，臉蛋已然像是一枚紅透了的蘋果，着實讓人垂涎欲滴。
“好了好了，逗你的……看看這小臉蛋，我真想咬上一口！”江昊見狀，啞然失笑道。
原來江昊是刻意如此，莫鴻羽羞臊無比，連連粉拳落下，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對此，江昊自然是欣然迎上去，任她捶打了。
不像前世，那時候的莫淺淺已然初長成，情意二字心有體會，自不會像莫鴻羽這般羞怯。
不過話說回來，習慣了莫淺淺的溫婉如玉過後，莫鴻羽的羞澀更像是青澀的蘋果，酸甜皆具，更是另一番滋味。
江昊心中暗笑，這倒也不是什麽壞事，隻恨前世的自己遇到莫淺淺時太晚，而自己也過于醉心于殺戮之道，未能體會那萬般世故中流淌的真情。
嬉笑過後，江昊臉皮頗厚地讓莫鴻羽以後喊自己“昊哥”，他自己都臉皮有些發熱。
對此，莫鴻羽起初還不願意，卻架不住江昊的軟磨硬泡，最後還是選擇了妥協。
自此之後，江昊算是和莫鴻羽完完全全确立了關系。
此前像隔着一層薄紗，如霧裏看花，而現在卻是撥雲見月，得見雲山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