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入夜已久,聖墓世界之中,諸派的領軍人物皆是做出了一緻的選擇,在黑夜中先行修整。
夜色如墨,蒼穹畫布上的山海虛影僅僅隻持續了片刻的功夫,便是煙消雲散,而那好幾道燦爛的光柱也同樣是無影無蹤。
天地間複歸一片死寂,唯有那漆黑的太陽仍吞噬着寰宇中的光明。
氣氛,尤爲詭異。
聖墓世界内不見任何的動靜,而外界的戚梧州則是情勢緊張無比。
西漠佛土的聖僧慧夜明尊靜靜地伫立在虛空之中,玄苦與玄妄兩位佛門弟子分列左右。
諸聖地留守的高手皆是大氣都不敢喘,生怕這尊堪稱活佛的恐怖存在遷怒于他們。
若是那樣,恐怕他們有九條命都不夠死的!
隻是通往聖者大墓的虛空漩渦平靜無比,而慧夜明尊也始終沒有任何的動作,仿佛在靜待着什麽似的。
嗡——
就在此刻,戚梧州的上空,虛空結界傳來一陣劇烈的波動,緊接着虛空的彼此陡然傳來一聲巨響!
轟!
底蘊級勢力的高手紛紛側目,竟是駭然地發現在那虛空結界之上出現了一道巨大的掌印!
還未等他們有所反應,虛空結界便是發出一陣不堪重負的嘶鳴,一道漆黑的裂隙出現在了上方!
諸多高手皆是屏住了呼吸,這又是哪位大能現身了?
“嗡——”
虛空裂縫之中,有一道身影跨越而來,渾身寶光彌漫,如同一尊塵世的真仙。
“是本派的古純聖者!”伏龍聖地的高手看清那來人的形貌,頓時喜不自勝地說道。
諸派的高手皆是感到有些窒息,來了一尊佛土的聖僧也就罷了,現在居然又來了一尊聖者!
虛空中,那偉岸的身影邁步走來,每一步塌落在虛無間,都有一朵金色蓮花迸濺。
在其腦後,同樣有着一輪璀璨的金色神輪,有如神祗臨塵。
觀其相貌,乃是一位不惑之年的壯碩男子,渾身的氣息簡直能夠壓塌虛空,有無盡的道輝翻滾。
又一尊古聖到來,西漠佛土的慧夜明尊也是側目望去,露出幾分驚詫之色。
“慧夜道友别來無恙?”古純聖者不徐不緩地走着,一步卻直接跨越了無盡的距離,來到了鷹愁澗的上空,淡淡地笑道。
“阿彌陀佛,原來是古純道友。”慧夜明尊雙手合十,氣定神閑地說道,随即對着身後的二人說道:“還不速速拜見古純聖者?”
“西漠爛柯寺玄苦(玄妄),拜見古純聖者!”玄苦師兄弟二人聞言也是一怔,而後施以佛禮道。
“唔,一個先天佛脈,另一個則是離塵佛骨,西漠不愧是佛門聖地,就連貧道也豔羨有餘了。”古純聖者雙眸掃過兩人,不禁有些驚奇地說道。
兩人皆是身體一震,古純聖者的視線仿佛能夠将他們從頭到腳徹底看穿,根本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慧夜明尊聞言隻是淡淡一笑,顯然是對其話語不置可否。
“隻不過慧夜道友不請自來,驚吓了我道脈的諸多後輩,怕是有些不妥。”然而古純聖者笑意收斂,語氣淡漠地說道。
此言一出,諸派的高手皆是露出了喜色,看來伏龍聖地的這位聖者應該是感應到了戚梧州出現了聖者的氣息,所以才現身于此。
“道友此言差矣——”對于古純聖者的質問,慧夜明尊卻是不以爲意,施施然說道,“我爛柯寺兩位劣徒遊曆至此,不過是途經道脈寶地,并沒有什麽冒犯之舉,卻遭道脈的諸多高手無端冷遇,莫非貴派欺我佛土無人不成?”
慧夜明尊語氣平淡,但語氣卻铿锵有力,絲毫不因自己身處中土而有所忌憚,顯然是有所依憑。
“竟有此事?”古純聖者略微挑眉,而後将目光投向周圍的底蘊級勢力高手,平靜地說道:“慧夜明尊此言屬實?”
“弟子參見古純老祖——”伏龍聖地的高手當即是一個激靈,連忙恭敬地回應。
“哦?你是九滅那個小娃娃門下的後輩?”古純聖者似乎是認出了此人的身份,有些好奇地問道。
“正是!”伏龍聖地的高手連連點頭,露出狂熱無比的神色,“弟子年少時曾有幸一睹老祖的聖榮!時隔數十載竟又一次得見老祖,真乃三生有幸!”
“罷了罷了,閑話便不要多說了。”古純聖者淡淡一笑,擺了擺手道,“我且問你,慧夜道友所言之事是否屬實?”
伏龍聖地的高手自然不敢怠慢,當即是将此地的事情娓娓道來,不過他們自然不會将向師兄弟二人施壓的事情盡數說出,而是輕描淡寫了一番,使得情節變得無關緊要起來。
“老祖容禀,戚梧州處于我中土腹地,我等諸派道友奉命在此勘察,并将州境全部封鎖,西漠的兩個和尚形迹可疑,我等自然要盤問一二,但并未有什麽過分之舉。”最後,伏龍聖地的高手不忘說道。
“原來如此。”聽罷,古純聖者露出了一副恍然之色,而後望向慧夜明尊,不鹹不淡地說道:“慧夜道友,看來我道脈的後輩卻是有一些無心之舉,不過貴派的兩位英才并未有什麽損傷,此事便就此作罷,你看如何?”
“古純道友既然已經開口,貧僧自然沒有什麽異議。”慧夜明尊雙眼微微一眯,平靜地回應道。
他可是活了八千年的老和尚,又怎會看不出古純此舉正是要占據主動。
如果是在西漠佛土,慧夜明尊斷然不可能善罷甘休,但是此刻他們身處中土腹地,可不是在西漠,所以也不可能深究此事。
既然如此,倒不如順水推舟,讓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此兩方也好做一些。
“慧夜道友宅心仁厚,貧道仰慕已久,今日得見,果真是名副其實。”古純聖者笑眯眯地說道,“若是道友不嫌棄,改日可到我伏龍聖地走上一遭,也好讓貧道盡一番地主之誼。”
“道友好意貧僧心領了,不過此番貧僧可不是爲了做客而來,就不勞道友費心了。”慧夜明尊不鹹不淡地說道。
“原來如此,那倒是有些可惜了……”古純聖者微笑道,然而他的表情卻全然沒有惋惜的意思。
到了這個層次,沒有太多的地方需要虛與委蛇,直來直去已經不是什麽罕見的情況了。
“想必這道域門便是聖者大墓的入口了。”古純聖者視線落在虛空漩渦之上,眸光微微閃爍,側目問道。
伏龍聖地的高手連忙稱是,而且還禀明了諸派高手已經深入其中争奪機緣的事情。
“慧夜道友親臨此地,莫非也是爲了這聖者大墓而來?”古純聖者聞言點頭,而後饒有興緻地問道。
“道友說笑了,聖者大墓的消息我西漠佛土确實也有所耳聞,不過卻并未派遣門下弟子前來此地一探究竟。”慧夜明尊淡淡地說道,“我佛門向來與世無争,聖者大墓中遺留下來的寶藏固然珍貴,卻還不值得我佛土大動幹戈。”
“哦?”慧夜明尊的話并沒有讓古純聖者信服,他略一挑眉,有些玩味地說道,“慧夜道友的意思是,尊駕此來純粹就是爲貴派的兩位後輩讨一個說法?”
“這就不牢道友費心了,貧僧不過是爲了見一個人,與此地的大墓機緣無關!”慧夜明尊搖了搖頭道。
他話音未落,目光便是有些幽深地看着古純聖者,平靜地說道:
“況且這座大墓的底細,當真隻是聖者大墓那麽簡單麽?”
“慧夜道友此言何意?貧道倒聽得有些雲裏霧裏。”古純聖者卻是展顔一笑,并沒有正面回答慧夜明尊的問題。
“貧僧何意,道友自然是心知肚明,隻不過貧僧有句話要奉勸給貴派——”慧夜明尊又怎麽會聽不出古純聖者的隐晦之意,平靜地說道。
“哦?慧夜道友不妨說來聽聽,貧道願聞其詳!”古純聖者雙眼一眯,十分和善地笑道。
“這座大墓裏面,隐藏着不祥!”慧夜明尊看了他一眼,而後指着大墓的域門說道,“若論推演精算之道,貴派當世稱最,想必早已經有所察覺。”
古純聖者聞言一滞,眸中隐隐閃過一抹危險之色,但并未出言回應什麽,而是靜候慧夜明尊的下文。
“寶藏固然珍貴,但若是引動了其中的不祥,勢必會給當世帶來一場難以想象的災劫!”慧夜明尊繼續說道,“道友修爲卓絕,不可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若以慧夜道友高見,我道脈諸派又該如何自處?”古純聖者眼神閃爍,不緊不慢地說道。
“此時這座大墓中的不祥應當尚未複蘇,還望貴派以及其它底蘊級勢力的道友暫息旗鼓,從墓中退出!如此一來,其中的不祥便不會被驚醒,這九州生靈也能得幸免遭塗炭!”慧夜明尊義正言辭地說道,俨然是一副悲天憫人之相。
“慧夜道友此言差矣,這座寶藏的年代久遠無比,逾十幾萬年亦不足論,即便有不祥存在,恐怕也早已在無盡歲月之中化作劫灰,又怎會禍及當世?”然而古純聖者卻是笑道。
“貧僧言盡于此,還望道友深思熟慮,以免讓偌大的中土蒙受滅頂之災!”慧夜明尊聞言,頓時皺眉道。
“道友多慮了,區區不祥罷了,還沒有那麽可怕!”古純聖者拂袖道。
慧夜明尊歎息一聲,看來中土諸派鐵了心要在聖墓之中争奪所謂的機緣,他再怎麽努力勸說都沒有任何的意義。
俗話說異寶動人心,然而隐藏在這座寶藏深處的存在,到底是價值連城的天材地寶,還是要人性命的恐怖之物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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