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銘這人道分身暫時困在秘境之中,但本體那邊,一樣是事情頗多。
趙銘那本體,此時并未坐鎮邺城。
安民軍回來之後,糧草備齊,也就開始出兵利州了。
早在這之前,趙銘就安排了一批斥候前去利州。
畢竟有着龍血馬,還有些低級法器,用來武裝斥候,那自是再好不過。
不過這動靜頗大,想要隐瞞他人,那卻是做不到的。
趙銘也無所謂,畢竟這批大軍出動,本來就沒有可能隐藏起來。
趙銘跟着安民軍一起前往利州,這邺城,其保護工作,也沒有放下來。
畢竟在這之前,邺城也算是多災多難,又是夷民犯邊,又是獸潮來襲,的确是損傷頗重。
趙銘就将那些大族提供的仆從組織起來,放在這邺城做守衛工作了。
那些大族的根基,都在邺城,也就不用擔心那些仆從敢不效命。
而隻要安民軍這一路大軍不敗,很顯然,是不會有人膽敢入侵邺城的。
就算偶爾有些不開眼的毛賊,留下來的那些仆從也都能解決。
如此大的戰鬥,趙銘不可能不跟着。
雖然趙銘本身并無什麽領軍才能,但這樣的戰鬥,卻可以給趙銘一個很好的功績。
唯名與器,不可輕授。
趙銘眼下根基孱弱,還不到完全放手的時候。
等将來趙銘根基穩固,手下實力強大了,那時候再放手卻是無需擔心多少隐患了。
趙銘這一路而來,弄出的動靜不,白蓮教衆自然也心知肚明。
王森心中危機感十足,本是想着全力出手,将平陽郡拿下,奈何教衆人心不齊,走到這一步,卻是各懷私念。
一時間,王森有些萬念俱灰起來。
“怎麽?王森道友要放棄了?”花萱秀自然也知道趙銘出兵利州的事情,此時略微皺眉,心中同樣感到有些不安。
“這自然不會。”
王森搖搖頭,“不過感到不安卻是有的。”
王森歎了口氣,說道:“不管怎麽說,邺王身上有着天家血脈,而大晉皇朝八百年江山,人心依舊在大晉這一邊,我擔心邺王一來,局勢會徹底崩盤。”
“這你就不必太過擔憂了。”
花萱秀淡笑一聲道:“杞人憂天!若人心都在大晉這一邊,那麽這天下混亂的局面,又是如何産生的?”
“這是天意罷了,天意要大晉崩亂,自是局勢難返,但不代表人心就不在大晉這一邊了。”
王森搖搖頭,不欲在這上面多說什麽,而是轉移話題道:“花道友跟邺王殿下打過交道,不知邺王殿下是否好對付?”
花萱秀微微一愣,想了一會兒,才是歎道:“我的确跟邺王有所交集,未曾感覺到邺王有過人之處,卻總有底牌,出乎意料,最終局勢終究被翻盤,或真是氣運所鍾,與其爲敵的确需要謹慎。”
“這是自然,對抗邺王殿下,我自不敢大意。”
王森吐出一口濁氣,“不管如何,邺王想要過來,還需要一定時間,在這之前,若能将平陽郡拿下,那就再好不過了。”
“花道友,開陽宗早就做了諸多籌謀,想來對各州州牧有所了解,不知這利州州牧楊業,到底是怎樣的人物?以往聲名不顯,卻沒想到這般難纏。”
“楊業此人,并無急智,但其性子執拗,認定一條路,那是打死都不會回頭的。”
“據說當初楊業科舉每每失利,家中困頓交加,但楊業依舊不曾放棄,乃至最後終于中了進士,才有後來平步青雲,得貴人相助,成爲利州州牧的事情發生。”
“這樣來看,要對付楊業,怕是隻有以力破巧,隻有将平陽郡攻破才有成效,難道那楊業就沒有什麽軟肋嗎?”
“就算有軟肋,也不會讓人輕易抓住,一個皇朝的州牧,若是能被輕易威脅,那就實在可笑了。”
王森沉吟不語,随後歎了口氣道:“怕是隻有破釜沉舟了。”
“若是等到邺王過來,到時候必定難有勝算。”
趙銘一旦過來,那就是兩面夾攻了。
本身白蓮教就成了一盤散沙,打打順風仗還算好的,但是若碰到硬骨頭,那就麻煩大了。
實際上,眼下攻城,這平陽郡就是硬骨頭,過了好多天都沒有破城,已經有很多人生出退縮之意了。
花萱秀并未言語,卻見這時,花萱秀臉上,陡然露出驚訝之色。
“王森道友,你真是好運氣,掌門居然會爲此事費心,專門留了一批天雷珠,到時候借助天雷,要破城卻是輕而易舉了。”
王森眸光閃了閃,心中露出一絲疑惑,臉上卻未表現出來,而是流露出十分歡喜的樣子。
“得秦掌門如此看重,的确令人感動,縱有千劫萬險,我也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以報答秦掌門恩情。”
“好了,你放在心上就好,那一批天雷珠,我去接收一下,若是順利,今晚就可以破開城門,進入平陽郡了。”
“這自然再好不過。”
等花萱秀禦劍飛行而走,王森看着花萱秀的背影,眸子中露出一絲隐晦之色。
“秦掌門爲何這樣做?當初讓安樂侯成爲教主,不就是爲了避免直接承擔因果嗎?”
“眼下來,一旦破開平陽郡,其最大因果是那天雷珠的話,那麽秦掌門恐怕要爲此承擔諸般罪孽了。”
“在這之前,秦掌門并不将天雷珠拿出來,顯然是對所謂因果罪孽有所顧忌,但等到邺王出州,才算是做下這樣的決定,這其中必定含有隐情。”
王森并不愚蠢,自然知道,這一切恐怕是秦掌門對邺王的算計。
“邺王殿下到底做了什麽事情,如此受到秦掌門的忌諱?”
雖是不解,卻不妨礙王森對趙銘有着很強的防範心理。
“盡快破開平陽郡,接下來就可以真正跟邺王殿下較量一番了。”
趙銘一直來,聲名不顯,并不受老皇帝的重視。
故而天下間有志之士,也不曾将目光放在趙銘身上。
也就是趙銘突兀之中成爲邺州之主,才是讓人感到心驚。
但趙銘成爲邺州之主,距離現在還沒有多長時間,這個消息還不曾廣爲流傳。
哪怕王森就在利州,在邺州相鄰州郡,雖是知道這個消息,下意識裏還是對趙銘有所輕視。
但秦掌門這般作爲,卻是讓王森的心情,凝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