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銘心中訝然,對趙銘來說,并非對異獸就一定要斬殺。
但趙銘也不會對異獸抱有過多善心,說到底,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這飛蝗王這樣的觀念,倒是令人有些驚奇。
趙銘之所以不曾斬殺飛蝗,也就是因爲在斬殺血狼之後,吃了血虧。
不然的話,眼下趙銘的處境,怕是不妙,最多也就隻能像項行道等人一樣,狼狽而逃。
就算可以順利逃走,趙銘跟眼下的機緣,那必定也是失之交臂的。
“這血池中有怎樣的機緣?難道這機緣前輩不能自行去取嗎?”
趙銘心中生出疑惑,此時見到飛蝗王并未懷有惡意,也就直接詢問道。
“具體何種機緣我并不清楚。”
飛蝗王傳音,“但是那機緣,對我等異獸并不友好,想來是你人族前輩留下的機緣。”
趙銘眸光閃了閃,如此一來,倒也說得過去。
這滁州很早就是人族地盤,這金庭洞天中有人族前輩留下機緣,并非不可能之事。
“我留在這血池之中,得到這些血精淬煉,已經心滿意足了。”
趙銘聽到飛蝗王的話,心生訝然,這飛蝗王不生貪念,身上戾氣不重,說不定還真是修行的種子。
這世間并非隻有人族才能修行,天生萬族,往往都有奇特之處,人族盡管強勢,但那是因爲人族基數大,并且适應性強,不斷努力之下,最終才擁有現在這樣的位置。
倘若飛蝗王将來可以得道的話,那麽未嘗不能在天下萬族之中再添加一族。
趙銘身處血池中央位置,倒也沒急着去尋找機緣。
趙銘有種感覺,就算那機緣是人族前輩留下的,必定也是會留有考驗,其中未必沒有兇險,趙銘自然不敢放松大意。
倒是眼下,既然飛蝗王沒有惡意,那麽趙銘甯願在這血池之中,先将煉體道法修煉成功再說。
九轉金身訣,雖不如九死蛻仙經的一點皮毛,但也算不俗。
至少在這邊陲之地,已經是極其難得的一門煉體道法了。
歸根結底,這地方窮鄉僻壤,不能要求太多。
趙銘默默運轉九轉金身訣,就見周身之上,金光淡淡,随後這金光愈來愈盛,乃至最終将趙銘襯托的宛若神聖。
飛蝗王瞪着複眼,望着趙銘,心情有些複雜,這樣的道法,必定不凡,哪怕沒有親身接觸,飛蝗王都能感受到趙銘肉身的強度,在不斷加強着。
“的确是有着大氣運之人。”
飛蝗王能夠從一普通飛蝗,一步步擺脫生死壽數的局限,最終化作異獸,開啓靈慧,這其中經曆太多艱辛。
飛蝗王之所以不對趙銘出手,當然有趙銘未曾對飛蝗下死手的原因在裏面,但自然還有其它原因,趙銘本身氣運非凡,這就讓飛蝗王很是羨慕。
“若無機緣,我想要再突破,那幾乎沒有可能。”
飛蝗王有着開光期修爲,但這已經耗盡了飛蝗王的所有潛能。
說到底,飛蝗王身上,并無什麽神聖異種的血脈,依靠自身一步步成長,那不知要何年何月,甚至等到壽元枯竭,都沒有突破,這都是有可能的。
飛蝗王資質并不算高,若想要在修行路上繼續走下去,就必須依靠那些真正的具有潛力的氣運種子。
在場之人中,趙銘這人道分身是大晉龍氣斬出來的,自然氣運非凡。
但并不意味着沒有人在氣運上跟趙銘不相上下,那項行道跟端木舟兩人,氣運不俗,但很顯然,這兩人手頭上沾染太多飛蝗之血,并不在飛蝗王的考量範圍内。
若非那項行道跟端木舟有着氣運造化,在氣運未曾耗盡之前,可以逢兇化吉,不然的話,飛蝗王恐怕會對項行道跟端木舟全力出手。
飛蝗王有着開光期修爲,哪怕飛蝗王開辟出來的神藏,很是尋常,但開光期相比起築基期來說,雖隻是高出一個大境界,但也是高的沒邊。
隻不過是飛蝗王心有顧忌,才是讓項行道跟端木舟如此輕易就逃走了。
當然了,從飛蝗洪流中離開,那非得刮掉一層皮不可。
趙銘此時九轉金身訣已經入門,就見那無盡血精,此時宛若化作滾滾旋渦,被趙銘牽引進入周身經脈之中。
這滾滾血精,并不進入丹田,而是通過九轉金身訣催動,直接化作滾滾血氣,融入趙銘肉身之中。
九轉金身訣講究金身九轉,肉身成聖,當然,就算九轉之後,也不可能有成聖的效果。
姑且不說這九轉金身訣不過是依靠九死蛻仙經的一點皮毛推演出來的,就說現在天地大環境也很難允許有人肉身成聖。
當然,若是得到九死蛻仙經,那說不得還真有可能肉身成聖,畢竟那九死蛻仙經,講究向死而生,極盡升華,或能化不可能爲可能。
但這就不是眼下趙銘所需要考慮的了,趙銘将那九轉金身訣修煉入門之後,就相當于金身一轉,此時肉身之力,比起之前卻是要強大不少。
就算沒有試過,趙銘也可以感覺到,血肉之軀中,充滿着一種恐怖的力量,這股力量讓趙銘有種宣洩出來的沖動。
趙銘并沒有任由這股力量宣洩出來,說到底,這是因爲趙銘煉體效率驚人,這股力量暴漲,不曾得到有效掌控的緣故。
這血池之中,血精無窮,不斷滋養趙銘肉身,才是有這樣巨大的效果,單純隻是煉體有成,就讓趙銘的實力加強不少。
這讓趙銘與同境界的尋常異獸相比,并不弱多少,有一拼之力,當然,跟那種具有神獸血脈的異種相比,那恐怕還是不如的。
接下來,趙銘又是耗費大半天時間,才算是将那股力量降服住了。
力量掌握由心,趙銘才算是松了口氣。
要去尋找機緣,若因爲力量暴漲,導緻不能順心自主,怕是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前輩,我該去尋找機緣了。”
趙銘向飛蝗王打招呼,飛蝗王一直待在血池中,并未離開。
“好。”
飛蝗王應下,看着趙銘循着冥冥之中的感覺,向着血池深處潛去。
那的确是機緣所在位置,那是另一個維度,是挂靠在當前洞天之中的一方秘境。
所謂福地洞天,就是按照其中法則的齊全程度來劃分。
而無論是福地還是洞天,都可以統稱爲秘境。
眼看着趙銘即将進入那秘境之中,飛蝗王心生遲疑,随即卻是說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前輩,那機緣不是對異獸并不友好嗎?”趙銘稍微有些詫異。
“雖不友好,卻并不意味着會有性命危險。”
飛蝗王要跟着去,趙銘自然無法阻攔。
雖是有些擔憂,真的遇到什麽非凡機緣,會撕破臉來,到時候趙銘可不是飛蝗王的對手,但這種擔憂,對眼下處境并無多大幫助,趙銘也就不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