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居然如此混亂!”
趙銘剛剛離開清虛洞天,下意識施展天子望氣術,查看這邺城氣運。
卻見九天之上,一道道血光搖動起來。
“不知其他地方是否也是如此。”
清虛洞天的出口,自是有多個,趙銘是直接進入邺城,這裏都不太平,想來其它地方恐怕更是人間慘劇了。
“殿下。”就在這時,走來幾人,靠近到趙銘身前。
那爲首之人,是一位魁梧的中年壯漢,手頭上曾經犯了一件命案,卻算不上窮兇極惡之人,弄清其中緣由後,趙銘花費一點心思,算是将這中年壯漢收服。
至于中年壯漢身後幾人,卻是那中年壯漢的追随者,想來中年壯漢頗是有些人格魅力,若得了天時,未嘗不會掀起大亂子,弄出好大聲勢來。
“洪德來了。”
趙銘沖那中年壯漢點了點頭,随後說道,“這外面究竟是怎麽回事?”
自出京以來,洪德帶着幾人,本來一直是跟在趙銘身邊的。
畢竟趙銘雖不受重視,到底具有天家血脈,若是白龍魚服,那就顯得太過愚蠢了。
隻不過清虛洞天中,進去之時,卻是随機的,故而洪德幾人都留在外面。
因爲随機而不可預知,這也是趙銘逆奪九龍方天玉的一點底氣。
雖是沒想到那些人彙聚到一起,平添了一些麻煩,好在最終結果還算順利。
當然,将洪德幾人留在外面,也有其它心思在裏面,畢竟奪了九龍方天玉,趙銘不希望這消息傳的到處都是。
對于洪德,或有幾分信任,但洪德的手下,就未必有幾分可信了。
隻是這心思,不好表露出來,自然最好的辦法,還是不要提供背叛的機會。
況且清虛洞天中,将修爲都是壓制在煉氣境界,無需擔心以大欺小,趙銘自身安全有着保證,這樣來,趙銘才是獨自一人進入洞天。
“殿下,是夷民攻城了。”
洪德的話,讓趙銘心中冷笑,“難道說,這就是安樂侯的底氣?葉臨還說等出來之時,外面已是天翻地覆,我還以爲鬧出什麽天大的亂子了呢。”
“轟!”
就在這時,陡然間,整個邺城之中,無盡龍氣,化虛爲實,一張龍氣法網凝結出來,其中一道金光,快若奔雷,來到趙銘身前。
趙銘伸手一接,卻是拿起一道金黃色的聖旨。
趙銘看了看那聖旨,隻見其上寫道:“奉天承運,皇帝诏曰:茲有趙銘,逸群之才。着即冊封邺王,率安民軍,便宜行事,安樂侯,文武之才,宜當相輔,欽此!”
這聖旨一份到了趙銘手中,自然也會有一份到安樂侯那裏。
聖旨不過是龍氣顯化,并未實質,随趙銘心意而轉,随即虛化開來。
“走,有聖旨下達,那先要去安民軍紮營之地看看。”
安民軍是邺城唯一的軍隊,趙銘來到這裏,自然對這安民軍有所了解。
真說起來,安民軍其實不弱,并非空架子,奈何其中有内賊,面對夷民,才是難以招架起來。
“可惡,輔助九王子,老皇帝怕不是得了失心瘋了。”
安樂侯将聖旨重重摔下,很想撂挑子不幹,但到底是聖旨明文下發,若是違背,那恐怕沒好果子吃,但安樂侯心中卻是憋悶得很。
“夷民生出的亂子難道還不夠?可惡,若邺城真的攻破了,這黑鍋,老皇帝不背也得背了。”
“侯爺,這是亂命,皇帝下這旨意,背後心思誰不知道?夷民大肆殺戮,皇帝居然還玩弄權術,這怕是會失了人心。”
“我那皇兄,我了解他,他是在賭,呵……隻要夷民沒有攻破邺城,捅破天來,那外面死的一部分大晉子民,自是不算什麽。”
“我的家當都在邺城,若邺城被攻破,我的損失也很大,葉臨,對那些夷民,你的掌控力如何?”
安樂侯眸子中露出猶豫之色,心中有些遲疑起來。
“夷民遇利則合,無利則分,不過是些兩條腿的畜生,對他們哪裏有什麽掌控力?”葉臨搖搖頭,能讓那些夷民弄出亂子來,就是以利益相誘,别無他法。
安樂侯沉默少許,才是勉強平靜下來。
“聖旨到了,先到安民軍中,跟九王子見一面再說。”
“若九王子不過幼稚小兒,那架空他就好了,不用太過麻煩。”
“侯爺,這恐怕沒有可能。我跟九王子見過一面,九王子多半不是好相處之人。”
葉臨苦笑一聲,“而且九王子拿了九龍方天玉,跟我們水火不相容,根本無法妥協。”
“九龍方天玉,自然是要的。”
安樂侯沉吟少許,才是說道,“這裏不同清虛洞天,發生的事情,通過一些玄妙手段,是可以查看到的,不到萬不得已,卻是不能傷了九王子的性命。”
“侯爺,若有太多顧慮,恐怕很難成事啊。我們本就處于弱勢,九王子現在就擋在了我們的前路上,隻有以雷霆手段将這攔路虎搬開,之後才能快速掌握一軍,占了邺州氣運,虎視其它州郡。”
“邺州本就根基淺薄,單純依靠邺州一州之力,想要天下争龍,并無希望,索性這裏朝廷實力不強,得了先機,才能大事可期。”
“你說的我又何嘗不知?但皇家血脈相殘,卻是大忌,道法顯聖,要瞞天過海,需要特殊時機才行。”
“無論如何,等我跟九王子見過一面再說。”安樂侯沉聲說道。
“是,侯爺。”
邺城分爲内城和外城,那安民軍就處于外城一處邊緣角落中。
這邊緣角落,血腥氣更加濃烈。
“微臣拜見殿下。”
趙銘循聲望去,有些驚訝道,“原來是劉都督。”
此人非常魁梧,人高馬大,叫做劉振,趙銘幼時見過。
隻是後來,劉振似乎卷入諸皇子争奪儲君位的渾水中,不過劉振身後背景不凡,跟宮中幹系很深,就算惹來皇帝怒火,還是能全身而退。
當然,沒有性命之憂,卻不代表日子就好過了。
劉振跑到這邺州做都督,這自是官職變小很多。
特别是邺州新辟,所謂一州都督,掌握一州軍權,但管理的地方,實則不過一郡。
說的更明白一點,就隻是掌握安民軍這一軍罷了,怕是跟内地一郡校尉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