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到處都是血光!
夷民犯邊,遍地哀嚎。
花萱秀睜開雙目望見天地一片血色,臉上有些慘白。
“安樂侯膽敢做這種事情?這邺州龍脈,無論如何都不會選擇安樂侯作爲潛龍了。”
邺州龍脈,是邺州人道顯化,但邺州新辟之後,這裏的天命,就不再屬于夷民。
花萱秀心中難以置信,趕緊飛劍傳書,将這消息傳到開陽宗中。
在花萱秀看來,安樂侯已經是喪心病狂,氣數敗壞了。
“殺,殺,殺!”
大晉在這裏留下的一隻大軍,叫做安民軍,并非是軟腳蝦,面對夷民,自是盛怒之下,大開殺戒。
隻是安民軍中,有些軍中首領,卻是無故失蹤,惹來軍心混亂,并不能團結一緻,對抗夷民。
如此一來,到底落了下風,守勢有餘,但攻勢不足。
夷民圍困邺城!
邺城,州牧府。
州牧嘴角挂着冰冷笑意,望着安樂侯府,眸子中殺機畢露。
“安樂侯,自尋死路啊,卻拖着老夫一起去死,可恨。”
這夷民犯邊,殺戮大晉子民,州牧作爲這一州名義上的最高首領,這黑鍋無論如何都是甩不脫的。
隻是對于安樂軍,州牧也不能直接掌控,不然就是一地諸侯,惹來忌憚,那怕不是老壽星吃砒霜嫌命長了。
“隻能逼反安樂侯,安樂侯反了,這一切過失,才都可以安在安樂侯頭上。”
“不然的話,我大約躲不開挨刀的結果。”
“安樂侯不反,我難道還能強逼着他造反?”
州牧心中抑郁,一時間想不出解決辦法。
“大人,據說九王子來到邺州了,是不是可以借刀殺人?”這時,一個幕僚說道。
“是恩濟啊。”州牧看了看這幕僚,苦笑一聲,“九王子恐怕是一把鈍刀,根本殺不了人。”
那叫做曹恩濟的人,是州牧比較看重的幕僚,但這個主意,在州牧看來,卻是笑話了。
“大人,九王子自然不是那把刀子。”
曹恩濟笑了笑,說道,“安樂侯的心思,誰不知道?借着這夷民犯邊,不過是威逼朝廷,若不能讓他主掌一軍,那邺州必定屍山血海,民意沸騰,但正因爲安樂侯心思昭然若揭,卻不能讓安樂侯順心如意。”
“隻是朝廷若眼睜睜看着邺州紛亂,這損的是朝廷氣數。要知道,這皇朝天命,其實很快就要告終了。”
說到這裏,州牧話音小了一些,不過此地甚是隐蔽,而幕僚跟自身利益息息相關,說這些話,州牧倒也并不擔心。
“讓九王子暫攝一軍不就可以了。”
曹恩濟冷笑,“九王子不過一幼稚小兒,要掌握一軍,那是笑話,但奪了安樂侯的果實,安樂侯還能忍下去嗎?”
州牧眸子中露出驚喜,随即大笑,“若安樂侯忍不住對九王子下毒手,那就更好了,以一個不受重視的王子,逼反安樂侯,其實是大賺了。”
“這是自然,安樂侯就宛若毒瘤,若早一點反了,其實不能掀起多大亂子,就怕一邊是流民反賊攻城,一邊是安樂侯造反,這樣兩邊交戰,卻是大耗朝廷元氣。”
“從明面上看,九王子雖位尊實則毫無實權,讓其掌握一軍,誰都不能說州牧的不是。”
“隻是萬一安樂侯忍了呢?”州牧到底心中有些不安。
“這樣的話,幹脆請了皇命,讓安樂侯在九王子手下辦事即可,區區一稚子,壓在安樂侯頭上,安樂侯這樣還能忍下,那其威望喪盡,如何能統帥一軍?”
“那不就還是讓安樂侯掌握了一軍?如此一來,恐怕麻煩大了,九王子如何鬥的過安樂侯?若讓九王子做了傀儡,安樂侯掌握實權,那我等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大人,其實陛下對安樂侯,忍之久已。若非沒有罪證,要賜死安樂侯,輕而易舉。”
“胡說,陛下跟安樂侯手足情深,豈是你能妄議的。”州牧瞪大了眼,這雖是衆所周知的事,卻不能如此直白的說出來,不然就是妄議君父,罪該萬死了。
這密室之中,說的話也不是完全不會洩露出來,州牧如此說法,不過是表明自身态度,卻不是真的要訓斥幕僚。
“是是是,大人,是我胡言了。”曹恩濟趕緊誠惶誠恐道。
不過這也隻是做一個姿态,曹恩濟心知肚明,沒有真正在意,随後曹恩濟繼續說道,“唯名與器,不可輕授,安樂侯頭上還有九王子,就無法真正統領一軍,要鉗制安樂侯,實在太容易了。”
“到時候讓九王子找安樂侯的麻煩就是了,看安樂侯能不能忍,能忍那就定了尊卑,讓安樂侯喪盡威嚴,這樣來,安樂侯若不造反,那就人心散盡,絕無成事可能。”
“這樣來看,其實安樂侯很好對付,早知如此,就早點逼反安樂侯,我也可以早點回到中央去了。”
對這邺州,州牧一點好感都沒有,此地荒蕪,真正稱得上繁華的,就是邺城一地,但這也不過相當于内地一郡,實在乏味。
“大人,也是恰巧九王子來到邺州,不然的話,讓一尋常人騎在安樂侯頭上,那安樂侯直接将其斬殺,那又能如何呢?安樂侯到底具有皇室血脈,不容輕辱,這點罪過對安樂侯不過是輕風細雨,毫無用處。”
“隻是這樣一來,九王子處境兇險,不知陛下會是何種态度?”
雖是詢問,但其實曹恩濟心中了然,對結果早已明悟。
皇權之下,并無親情,況且九王子生母身份卑賤,如此一來,若是身死,能拔除毒瘤,已是天幸。
大局之下,犧牲任何人,都是可行的。
“也罷,我這就上奏保舉九王子統領安民軍,以安樂侯爲輔。”
對于邺州州牧,趙銘對這人不了解,自是不知道這人心懷詭谲,在算計自己。
實際上,對于根基淺薄的趙銘來說,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危機總是危險和機遇并存。
“嗡!”
無盡星海,一顆大星上光輝流轉,猛然間,宛若流星一般,自那大星之上,有光輝被撕裂開來。
“有人本命上應天機星?”
冥冥中,有人感知天機變化,就見不可預知的命運洪流中,宛若有一塊石頭抛入其中,激蕩起無盡漣漪,未來陷入到混沌當中。
“按照常理,天機星不該此時入局才對?難道說,皇朝天命,到此爲止了?”
“隻不過有可能是一次試探,天機星入命未必能成。”
趙銘要天機星入命,但身具大晉龍氣,并非真正天意垂青的潛龍,并未應了某一支龍脈,最終結果成敗難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