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齊平川身心愉悅的醒來,不過發生了些尴尬,畢竟大飽眼福了裴昱和商有蘇性感可愛的現代裝,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夢中有位不知名火辣美女,三百回合血戰。
好吧……
齊平川承認,三個回合。
一定是因爲做夢這玩意兒和實戰完全是兩個概念。
齊平川堅決認爲他沒問題。
于是有些苦惱,總是這麽做夢可不是個事,也不知何時才能日有所思夜有所日。
當然,不針對商有蘇和裴昱。
心愛的女子,不容言辭玷污。
但是可以有其他女子嘛,封建王朝,成功男人不來個三妻四妾說得過去?不來幾場露水姻緣算什麽主角?不讓幾個青樓大家倒貼對得起主角光環?
沒道理的事嘛。
出門,就發現小蘿莉商有蘇笑眯眯的站在門口,手中托着杯子、柳枝和一包漱口粉,眉眼彎彎笑意吟吟,“哎呀呀呀,公子起床啦。”
這樣的畫面似曾相識,可是自穿越來後,齊平川不太喜歡這麽被人侍候,商有蘇已經很久沒有等着他起床了。
無故獻殷勤!
齊平川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本能反應的捂住荷包,“還沒發薪!”
商有蘇眉頭一挑,“不要錢喲公子。”
齊平川警惕萬分,“那你想幹什麽?”
商有蘇呵呵直樂,“瞧你緊張的,我又不吃人欸,就是看公子辛苦了,覺得我近來沒怎麽盡到丫鬟的職責嘛。”
齊平川半信半疑的接過。
你還丫鬟?
你都是咱家的女主人好麽,我才是你奴仆。
話說回來。
心裏莫名的覺得有種賤賤的小幸福。
吃早食期間,廚房裏不斷傳出水聲,齊平川略有好奇,飯後丢下碗筷去廚房看了一圈,口瞪目呆瞠目結舌呆若木雞。
我擦……
商有蘇買了這麽多鲫魚回來?
還這麽多豆腐!
這是要喝鲫魚豆腐湯?
幾天幾夜也喝不完這麽多鲫魚和豆腐啊!
鲫魚豆腐湯催乳,而且豐胸。
她受了什麽刺激?
話說回來,要是商有蘇這青梅風情挂一身裴昱的秀甲天下,貌似并不和諧,會破壞她身上那股屬于初戀的味道。
嗯……不過。
我還是喜歡!
山無棱天地合,不論商有蘇是青梅風情的蘿莉,還是将來成長爲或妖娆或高冷的禦姐,她都是我齊傲天欽點的女主。
齊平川樂呵呵的交待了幾句,說公子我去送行楊荛和符祥,回來殺魚熬湯,你切好蔥花,順便弄點小米辣回來,公子給你做個涼拌鲫魚。
齊平川穿了新衣衫,沒有穿公服。
他現在越來越不喜歡公服。
而穿長衫就不一樣了,如漢服一般,一身白衣,大袖長擺,腰間再挂一柄挽霞,端的是濁世裏一翩翩公子。
頗帥!
剛出門,遇見陳歆慕帶着小桃前來。
幾天楊荛要出發去京都,從雙陽到京都要不了一年,不過老教谕說過,楊荛書讀的夠多,現在缺的是行萬裏路。
所以楊荛這一次,會沿途各種逗留參加各種學會。
在科舉之前趕到京都即可。
而符祥昨日已出師,陳弼把該教的都交給了他,剩下的就看他能否舉一反三,今日要跟着陳歆慕一起回山裏當土皇帝。
曆來縣以上城池,都會在離城十裏的地方修一座長亭。
所以古詩詞中有十裏長亭之說。
又名折柳亭。
古人送别,大多是開春之後,是以折柳相送,寄寓平安。
一般來說,得關系好才十裏相送。
符祥和楊荛兩人,和齊平川等人關系不怎麽好,但大家對兩人寄以厚望,何況陳歆慕也要回去,是以送到折柳亭。
陳弼、齊平川、老王,三人。
江捕頭沒來。
他有些郁郁不得志,本以爲陳歆慕撂挑子不幹,他就能丢開捕頭一職去領兵,不料竹籃打水一場空,極度的希望之後,是極度的失落。
斷案如神的江捕頭,心依然在沙場熱血。
符祥此次離家,帶着年邁雙親。
楊荛隻帶了個書童。
以他的身份,按說楊府應該傾巢而出。
楊荛爲此心裏苦。
他有些懷疑是不是親生的了。
早些日子回家一說齊平川安排的事情,父親楊橓隻笑眯眯的說了句挺好,一點也不擔心他會不會被齊平川滅口,其後還說要資助符祥。
别說,還做到了。
第二天就着管家去符祥家裏,丢了三十裏銀子就跑,臨走之前不忘告訴符祥雙親,千萬别讓符祥知道了,否則他肯定要送回來。
讀書人有氣節。
不是嗟來之食。
今兒個将遠行,楊荛起床後以爲府上一定會大張旗鼓爲自己送行,那知道老半天才從小妾被窩裏爬出來的父親一腳将自己踹飛,就說了一句。
莫忘初心。
然後該幹嘛幹嘛,讓自己孤苦伶仃一個人出遠門。
寒暄一陣。
最後齊平川大手一揮,對符祥說道:“打破這渾濁世道,掃六合清八方,還天下一個海晏河清,是我齊平川之所願,然人力有窮,需人才共襄之。還請你爲我等,打造出一個進可望天下退可守平安的根據地,總有一天,星星之火燎原,屆時天下那副畫卷,你我共繪之,以求一個國泰民安的大同盛世。”
符祥悚然。
抱拳作揖,彎腰到底,“若你真有此念,我符祥願以碧血飼之。”
齊平川呵呵一笑,“這是漂亮話。”
話鋒一轉,“我内心的話其實很簡單,就是希望你爲我們打造出一個穩定的後方,再圖謀天下,一展我等淩雲抱負。”
符祥愣住,旋即哈哈一笑。
他喜歡。
前面的漂亮話,和後面的真心話,如果齊平川能做到,他符祥欽佩至極。
楊荛在一旁哈哈一笑,樂道:“我呢?”
不對我說點漂亮話?
齊平川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躊蹴了一陣,說道:“隻能送你一句話:莫忘初心。”
我沒滅你口算你狗屎運了。
楊荛翻了個白眼。
你是我爹啊。
怎麽說的話一模一樣。
齊平川繼續道:“你若能不忘初心,等将來天下大勢變化,你會發現,我們必然志同道合,那一日,你在京都,我在雙陽,左陳弼右符祥,則人間清甯萬民安康。”
對付讀書人麽……就一個詞。
大義。
果不其然,符祥和楊荛聞言很有些感動。
兩位讀書人對視一眼。
覺得這一次被逼的選擇,其實也不是那麽糟心,甚至有點……
嗯,順心。
畢竟在兩人看來,中了科舉在朝中爲官,也很難扳倒把持朝政的左相和陸炳,連唐沽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倆還是有自知之明。
那便成了爲左相和陸炳當官。
爲虎作伥。
既然齊平川心系天下,那我等讀書人豈有不願意爲之碧血養勢。
江山誰坐,很重要。
因爲三綱五常。
誰坐江山能讓天下太平,能讓盛世煌煌,更重要。
梁室幼帝做不到。
那就将這一腔大義,寄托在齊平川身上。
齊平川折了兩根柳條送給符祥和楊荛,對兩人輕聲道:“一路平安,若得大鵬一日同風起,莫忘天下爲先之初心。”
兩人做揖回禮。
陳歆慕帶着小桃,和符祥一家,走向地平線上的群山,楊荛帶着書童,迎着太陽走向另外一邊。
許久之後。
符祥回頭,看向遠處楊荛的身影。
楊荛有所感,回頭看符祥。
兩人沉默不語。
這一去,天各一方,人間妖娆畫卷,你我誰先落筆,誰能畫出最美風光?
他日相見,你我可還能執杯共飲?
一左一右背道而去。
于是在這觀井天下,齊平川重重的落下了一撇一捺。
一個人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