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紮好背傷的崔六甲進來,發現往日裏高高在上如坐雲端的仙子,此刻卻蜷縮在地上衣衫不整,像被蹂躏後的小娘子。
崔六甲視若無睹。
心裏是佩服的,公子大才!
對齊平川行禮,大聲道:“公子,已清點戰況,曹涼及其餘黨,以及其他敵人,皆被全殲。”
意料之中的事。
齊平川點點頭,“着人去峽口外點一把火。”
燃火爲号。
陳歆慕看見後,會和裴昱一起來虎跳峽。
崔六甲領命而去。
齊平川沒有理睬地上的梁思琪,陷入沉思之中:現在有必要,而且必須要将陳弼那個同門,列爲今後的最大威脅之一。
他太了解讀書人的可怕之處了。
所以,暫且不殺梁思琪。
畢竟是大徵信王的雲陽郡主,這一次來虎跳峽全軍覆沒,但這樣聰慧的女人,怎麽可能将全部身家孤注一擲,所以她肯定還有力量在信州。
緩緩起身,走到梁思琪面前彎腰,俯視着這位郡主,放出狠話,“很屈辱?還有更屈辱的事情。想死?你應該明白,像你這麽美好女子,死了也許隻是屈辱的開始。”
必須讓她連死都畏懼。
梁思琪身軀驟然一僵。
她以爲齊平川終于要對她下手了,她太了解她所具有的美貌對男人有着什麽樣的誘惑。
她以爲齊平川會扛起她到隔壁的院子裏去。
然後摧殘自己。
可她不敢死。
她怕死了後,齊平川真的會沒有底線。
齊平川卻根本沒有如她所想,隻是想起了古大俠書中的橋段,于是咳嗽一聲,“好好活着,你還有殺我的機會。”
尼瑪,我竟然苦口婆心的勸一個想殺我的女人,讓她好好活着來繼續殺我。
也是蛋疼。
梁思琪訝然擡頭,“爲什麽?”
齊平川背負雙手向大殿外走去,站在殿門正中,冷笑道:“如你所見,我已在巅峰,需要身邊有一個人來激勵我繼續走上更高的山鋒。”
嗯……
裝逼的感覺真爽!
不過,大魔王作風是真的快裝不下去了。
趕緊溜。
不能被梁思琪發現自己色厲内荏。
看着那道沐浴在天光下的高大偉岸身影,梁思琪覺得眼睛一陣刺痛。
曹悲死了,梁思琪成了階下囚,虎跳峽一下子群龍無首,順理成章,功勞最大的老卒,本身也是千戶的崔六甲擔起了虎跳峽的重任。
當然,真正的老大還是齊平川。
是以議事大殿旁白那座院子換了主人,齊平川當然不會有福不享。
梁思琪也在。
隻不過主人房間被鸠占鵲巢,她隻能住偏房。
她已經明白齊平川爲什麽不殺她。
所以,她知道她不會死。
而且,她還有希望。
萬一姜嬷嬷殺了裴昱歸來,以姜嬷嬷的本事,根本不用近身就能取齊平川的狗命。
齊平川知道她在等什麽。
也不點破。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隻有這樣,才能徹底征服這個高冷禦姐,讓她爲己所用。
嗯……這個用字很有神髓。
忙碌了一下午,清點了所有戰後狀況,又作爲最高領導走入基層,對受傷的兄弟夥進行了親切的慰勞,安撫了陣亡将士的家人。
歸來時已是日暮。
齊平川走進院子,本以爲會像在雙陽城一樣,梁思琪也會像小蘿莉商有蘇一樣煮好飯等待自己歸來。
哪知冷鍋冷竈。
頓時氣不打一出處。
走到廂房,先給自己壯氣,然後黑着臉一腳踹開房門,盯着抱膝蜷縮在床上吓了一大跳的梁思琪,冷聲道:“我齊傲天出去抽杆煙,回來要是看不見三菜一湯,我抽死你!”
轉身就走。
話又說回來,抽字和用字一樣,真特麽有内涵。
漢語言文化真是博大精深。
梁思琪欲哭無淚。
她明白齊平川的意思,可我堂堂郡主,憑什麽像個黃臉婆一樣給你做飯。
你齊平川也配?
倔強的繼續蜷縮在床上,就不煮飯,餓死你這惡魔。
齊平川在外面溜達了一圈,看着虎跳峽到處都是炊煙寥落,很有些紮心——你們都吃上熱飯了,我作爲最高領導,竟然還麽飯吃。
崔六甲這貨也是,不懂事嘛。
回到院子,發現廚房裏依然冷鍋冷竈,走進梁思琪的廂房,二話不說就開始脫長衫。
梁思琪尖叫:“你要幹什麽!”
當死亡的恐懼淡去,剩下的便是女子本有的矜持。
齊平川頭也不擡,理所當然的冷聲說道:“既然沒有飯吃,那我隻好吃你。”
梁思琪唰的一下跳了下來。
一溜煙跑去了廚房。
齊平川裂嘴一笑。
小樣,我顔值比情商智商更高的大Boss,變身大魔王還收拾不了你一個大家閨秀,笑話。
幾乎用了一個時辰。
齊平川看着飯桌上黑糊糊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三菜一湯,又看了一眼花臉貓一樣,臉上還挂着被煙嗆出來淚痕的梁思琪,“你想用這種飯菜毒殺我?”
梁思琪冷哼一聲,“愛吃不吃。”
齊平川筷子一丢,無可奈何的道:“你要是有本事把這些飯菜吃下,我二話不說,馬上放你離開虎跳峽。”
梁思琪冷笑,誰信。
齊平川指天爲誓。
梁思琪半信半疑,反正不吃虧,于是嘗試着夾了一筷子。
然後……
她吐了。
她很想堅持下去,如果大惡魔說話算話,自己就能全身而退。
然而她吃了第二筷子後,知道這是做夢。
隻要是人,絕對吃不下這三盤菜也喝不下那碗湯。
最後還是齊平川下了面吃。
夜幕徹底籠罩着大地,當齊平川洗漱之後,梁思琪心頭一顫,她知道最爲煎熬的時候到了:無所事事的夜裏,孤男寡女的院子裏。
很危險。
尤其是那個孤男還是個大惡魔,更危險。
所以,她早就躲進了廂房,盡可能的穿得很厚,然後将被子裹在身上,誓死保護清白,這是她最後的倔強。
然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梁思琪的臉騰的一下紅了。
自己怎麽會想到那些腌臜事情!
簡直羞恥。
都怪姜嬷嬷,非得按照規矩在自己及笄後講什麽男女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