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平川匆匆忙忙回家,時間尚早,打算給未來老婆做一桌豐盛的晚餐。
男人,說話算話。
隻是還沒踏進院子就聞着了飯菜香味,進門一看,喲呵,買回來的菜竟然會自動加工,變成了紅燒肉、粉蒸肉、回鍋肉……就那條裸斑魚不自覺,沒有上桌。
呵呵樂着走進廚房,“有蘇,你怎麽做上了,放下放下,讓公子來。”
商有蘇努努嘴,“燒火。”
齊平川喜滋滋的得嘞一聲,“遵太後懿旨!”
商有蘇莞爾,“嘴臉!”
齊平川心情甚好,“怎的今夜做飯這麽早。”
女人就是這樣,要哄,上午一頓忽悠,立馬見效,看看,看看,我家的小丫鬟,現在不就像個勤勞的小媳婦兒麽。
勤勞的人兒最美。
商有蘇系着圍裙切着蔥花,“沒事做,閑着無聊就把飯煮好了呢。”
齊平川哦了一聲,“今天天氣不錯,太陽現在都還沒下山,吃了飯去散散步,來這麽久了,還沒怎麽爬過落照山。”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豈不美哉?
到時候境由心生,一個不小心意亂情迷,在那落照山上,披着清冷月光,天地爲床幔,幹柴烈火一點就燃,成功拿下小蘿莉,簡直像寫書。
商有蘇哪知道自家公子苦心積慮的想吃了她。
笑眯眯的,“好呀好呀。”
回頭看了一眼鍋蓋上的蒸汽,“小火了哦公子,清蒸的裸斑。”
“曉得曉得。”
吃飯時,齊平川發現小蘿莉頭上簪着的依然是那枚舊朱钗,吐掉嘴裏的魚刺,說道:“有蘇,你倒是把新買的朱钗插上啊,買了不用多浪費。”
商有蘇唔了聲,“沒買。”
齊平川不解,“是沒看上,還是嫌貴?給你說了,别這麽對自己不負責,咱家不差錢,隻要是你用的,再貴公子都心甘情願,哪怕你要京都太後娘娘頭上那根鳳钗,公子也敢去給你搶來。”
嘴甜不要錢。
商有蘇眉眼彎彎,“真的?”
齊平川一拍筷子,按住腰間挽霞,起身就走,“你等我倆月,我這便去京都。”
商有蘇捂嘴偷笑。
齊平川慢騰騰的走到院門口,尴尬的回頭,“你倒是拉住我啊。”
這丫頭不按套路出牌!
商有蘇眼眸光彩燦爛,“哎喲喲喲,我家公子這麽英雄,當丫鬟的怎麽能弱了公子英雄壯氣,公子你早去早回啊,我一定在家裏等你王者歸來喲。”
齊平川沒好氣的回身走下,“這天沒法聊了,吃飯吃飯。”
小蘿莉終于忍不住,格格格格的笑。
聲脆如黃鹂。
笑得齊平川心都酥了。
吃了飯,齊平川蠻橫的将小蘿莉按在椅子上,說今天我洗碗,你的任務就是好好休息一下,煮了這麽多飯菜,累着你了我心疼。
商有蘇笑意玩味的看着齊平川忙碌。
勤勞的男人最帥!
低笑了一聲,用她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啐道:“好嘛,今天就當不知道你藏私房錢啦。”
這樣的公子好可愛。
商有蘇忽然覺得,是不是應該感謝明王那個穿道袍的金劍義子,是他來雙陽城走一遭刺殺公子未遂,他死了,公子卻變得如此讓人歡喜。
那之前的齊平川,對商有蘇而言,僅僅是“公子”。
僅此而已。
如今的齊平川,對商有蘇而言,是公子。
又不止于此。
商有蘇覺得啊,心裏某個柔軟的地方,好像有什麽東西悄悄的萌芽了,讓整個心都癢酥酥的,又暖呼呼的。
好歡喜這樣的感覺!
商有蘇忽然滿臉绯紅,嬌豔欲滴如晨露牡丹,她心裏冒出了一個讓她羞臊的念頭:
如果能這樣一輩子,多好……
洗了碗,齊平川從廚房出來,揮揮手,“走啦走啦,散步去。”
出了院子,在不遠處即将關門的店鋪裏買了些瓜子、杏仁、開心果之類的炒貨,齊平川提着,小蘿莉吃着,兩人晃晃悠悠向落照山走去。
街上行人稀疏。
齊平川歎了口氣,“真是蕭涼。”
小蘿莉呸的一聲吐掉瓜子殼,“雙陽城已經很繁華了,城内就有八萬人呢。”
齊平川愕然,這才醒悟,自己眼中的蕭涼是和現實世界繁華大都市相比,數百萬人口的大城市作爲标尺,八萬人的雙陽确實蕭涼。
登山。
爬了一半,齊平川累得喘氣如牛,“有蘇啊,公子實在爬不動了。”
商有蘇蹙眉,“我可背不起你啊公子。”
齊平川幾乎是閃電一般伸出手,“那你拉我。”
商有蘇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好啊,你追上我,我就拉你上山。”說完像個小兔子一般爬前面去了。
公子這心思,昭然若揭嘛。
落照山又不陡峭,公子又練劍又練三兩神功,哪會這點程度就累。
明明是變着法子想拉人家的小手嘛。
讨厭的很。
齊平川很失落啊……怎麽套路不管用了?
爬上山頂時,夕陽已在那綿延一線不知首尾在何處的橫斷山脈群山之巅,整個雙陽城沐浴在昏黃之中,東方的天穹之上,一輪彎月已經懸挂在空中,滿城炊煙寥落直上雲天,讓人胸腔間驟生滄桑孤寂。
兩人并肩坐在石頭上,望着夕陽美景,嗑着瓜子,許久不語。
這一幕很美。
齊平川已經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這麽輕松過了,于是覺得,作爲一本小說裏的主角,能擁有這樣的時光也很不錯。
因爲自己以及身邊的一切,真實而鮮活,穿越之前在地球上的歲月,也真實存在過。
齊平川有些想家,想念舊時光。
商有蘇輕聲問道:“公子,你在想什麽?”
齊平川悠悠歎了口氣,“公子我啊,想起了那天夕陽下的奔跑,那是我逝去的青春。”
商有蘇側首,眼眸裏亮晶晶。
齊平川陷入回憶,臉上挂起溫暖的笑意,“公子的青春啊……是懵懂不懂事時,在放學路上和小夥伴們打鬧嘻嘻哈,鐵道旁赤着腳追着天邊晚霞,猶記得鐵門前籃框架下的銀杏花,夏季田埂間的流水和初春時老梧桐發的芽。看完五點半的大風車動畫,在晚飯後納涼星夜下,背着微風彎月牙去捉螢火蟲,聽大人聊聽不懂的話,才知道鬼怪都躲在床底下,再長大些,便聽磁帶,爲賦新詞強說愁,黃昏裏穿着白襯衫拿着木吉他,和心愛的姑娘偶遇榕樹下,隻是寫了詩卻不敢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