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平川苦笑,“你還有什麽顧慮?”
李輕塵擡起頭,那雙大多時候都是醉意迷迷的眸子散着冷冽,“我暫時還無法完全相信你,所以我會一直呆在雙陽。”
齊平川頭疼,“會被人認出來的。”
李輕塵揮手逐客,“這就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齊平川無語,自己當了幾年的網咖股東,也算是老闆,然而在馭人這方面依然是個渣渣,連李輕塵都擺不平。
尴尬。
果然,自己還是适合和女人打交道。
轉念一想,由得他去。
李輕塵的态度很含糊,其實昨夜他雖然有心要殺自己,然而态度并不堅決,在李輕塵心中,最大的敵人應該是滅門仇人信王。
畢竟隴西李氏經過了數個朝代,雖然每一個朝代滅亡,隴西李氏都是絕對忠于皇室,在新朝初期陷入低迷,但畢竟書香門閥,經過數十年休養生息,依然會茁壯成爲當朝大豪閥。
隴西李氏的底蘊确實太深。
是以亡國恨對隴西李氏而言,有些多,或者換句話來說,隴西李氏那根忠誠的脊梁,并不比其他豪閥世家來得挺直。
自然遠沒有滅門仇那般刻骨銘心。
但李輕塵終究對自己心存芥蒂。
要想收複他的人心,隻怕不是三五天的事情,就算讓他去信王轄境蟄伏,也沒多少作用,他留在雙陽也好。
僅僅是多了個隐憂而已。
話說,有這麽一個炸彈在身邊,不是更能砥砺自己不斷變強麽。
想通了這一點,齊平川起身走了幾步,忽然回頭,一臉認真,“那也行,不過醜話說在前面,你如果某一天想不通了要殺我,請正大光明的出劍,我接劍便是,若是敢行小人行徑傷害我身邊的人,我一定會讓你這個書香子弟明白,生不如死四個字究竟是怎麽寫的。”
說完轉身而去。
李輕塵哂笑,“好大的口氣,哪來的底氣?”
齊平川頭也不回的揮手,“這是作爲一個主角的底氣,你們這些配角不懂。”
李輕塵算是見識了什麽叫年少輕狂。
不是一般的狂。
感情在你齊平川的眼裏,你是這整個觀井天下的主角?
齊汗青也不敢這麽說。
出了李輕塵的院子,先來到大堂,找到客棧老闆,吩咐他叫小兒送幾個小菜再溫兩壺小酒送過來,至于錢麽……
當然是公款記賬。
轉身回來,推開裴昱的院門,就見裴昱站在房門前,喲了一聲,“觀井天下的大主角來了,不知道找我們這些配角有何貴幹?”
顯然是聽見了他和李輕塵之間的談話。
齊平川心中腹诽了一句,我倒是想跪幹,不想貴幹。
昨夜裴昱受傷,今日換了衣衫,和小蘿莉商有蘇一般,裴昱也不高,隻不過她的不高和商有蘇的截然不同——商有蘇是還沒發育完全。
她似乎是天生矮小。
所以齊平川才覺得裴昱具有二次元風情。
如此矮小的身軀,目測不超過一米五,卻有蜂腰,還很不合常理的有一片巍峨甲天下的風光,除了二次元,隻有韓國制造了。
後者不可能,隻能說她天賦異禀。
裴昱穿了一聲黑色配暗紅的長裙,鋪落在地如一朵薔薇,似乎是覺得沒有什麽事,滿頭長發隻是象征性的梳了一下,原本梳垂鬓分肖髻時垂落到腰間的秀發,這一散落下來,便柔順的垂落到了腳膝。
完美的二次元美女形象!
和觀井天下很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覺。
裴昱腰間依然挂着一根蠶豆粗細的金線,金線的盡頭拖着那柄極其寬長的刀。
有些刺眼,便似薔薇之刺。
齊平川覺得很是賞心悅目啊,笑眯眯的走過去,“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裴昱翻了個白眼。
昨日上午他來見自己,就是這麽開場白的,還恬不知恥的說什麽我對你一見鍾情,最後還不是利用自己布局殺了魏持山張雪迎等人。
男人啊……都隻會說甜言蜜語,轉眼提上褲子就不認人。
冷笑一聲,“如果你來隻是爲了勸李輕塵那般,讓我回明州蟄伏,我勸你趕緊滾蛋,我和你之間可沒什麽約定,我也不想殺明王。”
齊平川一臉傷心,“瞧你說的,沒有什麽事我就不能來見見朋友嘛?”
“朋友?”
裴昱哂笑,“可以滾床單的朋友麽?”
我什麽時候和你成朋友了?
齊平川嘿嘿賊笑,“你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忽然涎着臉皮,“原來你是這麽想的,不用我負責就可以滾床單,那感情好,我願意幹。”
裴昱氣極,咬牙切齒,“嗯?”
無比濃郁的鼻音。
齊平川見機不妙,猛然正色,舉手投足間充斥着大義凜然和君子浩氣,“你是不是以爲我會這麽回答你,天真,别說你用話來挑逗,就算你脫光躺床上誘惑我,我也隻會回答你兩個字:友盡!”
裴昱嘴角抽搐,有些無奈。
能不能再虛僞點?
能不要要點臉?
真以爲你齊平川是整個觀井天下的主角,我裴昱需要脫光了用美色來誘惑你,是不是想得太美了些,我裴昱又不是沒人要。
忽然生出促狹之心,毫無預兆的伸出手托住胸前抖了抖,“你确定?”
她當然明白自己的優勢在哪裏。
于是刹那之間,齊平川的眼前出現了一幕壯觀至極的畫面。
噗!
本是青石闆鋪就的院落平整無比,齊平川卻一個趔趄摔倒在地,站起來時鼻血長流,尴尬的仰着頭捂着鼻子,哭笑不得的道:“裴昱,你個死女子壞的很!”
心中很有些意外,裴昱這個女子看起來不是輕浮的人。
卻給自己來這麽一手。
原來你是這樣的裴昱。
不過……
我喜歡,讓波風乳浪來的更猛烈一些吧。
我頂得住!
裴昱忍俊不禁呵呵笑樂,笑得花枝亂顫,笑彎了腰,卻扯得傷口發疼,蹙眉輕哼了一聲。
齊平川看在眼裏,心裏如貓撓。
真是人間最美風景。
笑得花枝亂顫的裴昱完全沒注意到,那一片世間無雙的風光,顫抖着跳脫起來構築成了一副何等美妙絕倫的風景。
那是所有男人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