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楚風口中的郡主大人,登時讓他猜到一些事情,尤其是最近飛鴿傳書而來的消息,讓他更加的肯定了二人的身份。
隻是礙于交好的心态,劉伯溫隻得在旁邊裝傻充愣,楚風他們不說,他也不點破。
看着嬉鬧的二人,掌櫃倒是盡責,沒有忘記職責,在楚風走開的瞬間,招來忙碌的小二,給楚風他們送上一壺茶水。
“對了,快去叫張大廚,準備一些拿手好菜。”在小二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掌櫃的突然拉住小二,吩咐幾句才松開了手。
小二笑眯眯的點了點頭,道,“小的明白,不過準備酒菜,還要勞煩張大廚出手,莫不是又是那兩位大爺,要的酒菜吧!”
“好了,好了,不要多問!”掌櫃的擺擺手,不願多說,在劉伯溫猜到楚風等人的身份之時,與楚風有過一段時間接觸的掌櫃子,自然也能隐約的猜到,隻是官兵宛若土匪,他可不想自找麻煩。
雖然不知掌櫃子忌憚什麽,但是小二察言觀色的本領,卻也不賴,見得掌櫃的不願說,立馬識趣的閉上嘴巴,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在掌櫃的吩咐後,沒其他安排,就老老實實的忙碌去了。
看着忌諱莫測的掌櫃的,一直沒有放開觀察的楚風,心頭一顫,沒想到自己還是暴露了,好在蒙元的公信力不足,掌櫃子也沒有必要铤而走險,揭發自己和趙敏兩個,他自然也不會痛破這層秘密。
在離開掌櫃的之後,楚風帶着劉伯溫與趙敏回到二樓,在客廳裏面,慢慢的攀談,交流了起來。
或許是對于彼此的身份,兩人都有了一個大緻的猜測,因而楚風與劉伯溫也沒有無謂的打探各自的底細。倒是在一邊默默觀察的趙敏,看出楚風對劉伯溫的重視,時不時插嘴,打探底細。
隻是劉伯溫也不少一個小氣自然,加之也知道趙敏的身份,也沒有得罪,隻是不做聲的笑臉岔開話題。趙敏也沒有想到劉伯溫會這般油鹽不進,心裏生氣之餘,也知道這是一哥難纏的人。
“先生,不知你對着天下趙敏看?”交談片刻之後,楚風也不在支支吾吾,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劉伯溫心中微微一驚,面上不動神色,看了眼楚風,高深莫測的輕笑道,“楚兄,你這是何意?”
“先生,你……”見得劉伯溫似乎不想過早下注,楚風也不強求,“沒什麽,先生不是要爲在下算卦麽?現在這裏環境清幽,也沒有閑雜人等,先生若是算到什麽天機會,大可不必隐晦!”
“楚兄客氣了,你的命運早已經在你手中,伯溫怎敢獻醜!”劉伯溫看着楚風自愧不如的說道。
楚風微微一冷,打量劉伯溫片刻,不見他說謊,不禁輕笑道,“這就是是所謂我命由我不由天麽?”
不過嘴上雖然如此說道,楚風心裏卻也不在意,在這個世界他的力量,早已經超越了整個世界。
我命由我不由天,這話自然是非常的簡單,若是到了厲害一點的世界,也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
繞是如此,劉伯溫也不禁閃過一道欽佩,雖然他替人算命,但對于自身的命運,卻是一片空白。
“公子,酒菜已經準備好了,是在外面用膳,還是送進來!”不一會兒,小二提着茶壺走了來。
楚風看了眼劉伯溫等人,見他們并沒有表态,微微點頭道,“就在這裏,記得待會兒備些酒水!”
“是,小的知道!”小二放下茶壺之後,就恭恭敬敬的推出房門,給衆人準備去了。
楚風重新坐下來,給劉伯溫倒了一杯茶水,笑道,“先生請喝茶。”說着,心裏也是不急,這劉伯溫接近他們,盡管目的不明,但是已經确定沒有惡意。自然是能招待,就盡量與其交好啦!
劉伯溫接過茶水,笑道,“多謝楚兄,這等小事,伯溫自己來就好!”說着,心裏差不多也與楚風一樣,無緣無故的熱情,他也知道楚風定然看出什麽,故而也不急,淡淡的看着楚風的表現。
聽出劉伯溫話中的些許疏離,卻又不想過于疏遠,楚風暗笑一聲,想到“這劉伯溫看來對我還有信心嘛!”想到這裏,又微微皺眉,“隻是見我如此的優勢,還畏首畏尾,這一點讓我不爽!”
但是轉念想到,諸葛亮的三顧茅廬,有釋然了些,大概現在的讀書人士,都有這樣自命不凡吧。
“既然如此,我也正好試探,免得被續命所騙!”楚風心中如此想到,臉上不等神色的接口說道,“伯溫兄此言差矣,有倒是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難得投緣,在下自然要好好招待。”
“楚兄客氣了!”劉伯溫舉杯飲茶,笑眯眯的說道。隻是目光似笑非笑,顯然不是那麽容易拉拉的。
楚風也不在意,隻要慢慢來,必定水到渠成,慢慢的喝着茶水,繼續陪他聊着無關緊要的廢話。
這時,門外再次出現敲門。
“公子,你的酒菜送來了!”沒有任何意外,來者正是去而複返的小二,他身後的是端菜夥計。
楚風點了點頭,說道,“進來吧,實在是有勞小二哥了。”
“沒事,沒事,這時小的應該的,應該的!”小二喜滋滋的說道,安排手下将菜品一一的擺好。
見他們做的差不多,夥計正準備替斟酒,楚風當下擺了擺手道,“好了,退下吧,我們自己來。”
“是,小的們,這就告退,各位吃好喝好!”小二沒有任何異議,笑眯眯着一張臉,和幫手慢慢的退了下去。
直到小二們走遠,已經聽不到這裏的聲音,楚風才繼續說道,“伯溫兄,在下有一言不知說不說的?”
“楚兄但說無妨,若是伯溫幫得上,定然在所不辭!”劉伯溫略聞猜到一些,卻也沒開口拒絕。
“是要聽聽看麽?”
楚風心中淡淡一笑,開口說道,“伯溫兄,我們相交這麽會兒,還沒有說過我們彼此的身份吧!”
“卻是如此,不知楚兄有何高見?”劉伯溫微微一愣,但想到他主動開口,當下卻也不再在意。
楚風給自己慢慢的滿上一杯酒,同時看了趙敏一眼,見對方似笑非笑,顯然是在嘲諷兩人裝腔作勢,卻也沒有在意。待酒水滿杯之後,一飲而盡,淡淡的道,“在下楚風,乃是明教的現任教主!”
“果然如此麽!”劉伯溫瞳孔一縮,也就不再大驚小怪,笑道,“在下劉伯溫,乃是……也沒有什麽身份,隻是進士及第而已。比起楚兄的大權在握,卻是差遠了,還望楚兄莫要嫌棄才是!”
“進士及第!”趙敏心頭一震,進士及第也隻有而今朝廷才能給予,也就是說,眼前這個人是得了蒙元的進士及第,完全可以試着以高官厚祿,拉攏一二,甚至讓他作爲内應,加入明教。
然而想到自己差不多已經與蒙元決裂,趙敏不禁臉上一暗,失望之極下,漸漸放棄了這些打算。
在自己爆出名号之後,劉伯溫還敢毫不隐晦,楚風聽着也是一陣佩服,要知道他可是最大的反元義軍的首領,他這樣爆出自己在蒙元的身份,就像在老虎眼前放下一塊肉,風險已經不是大不大,能夠描述的了,甚至是幾乎百分之百的找死無異。
這麽短短的一句話,裏面道理包含了多少勇氣,楚風一點也不知道,但要是設身處地的想一想,自己絕對比不上他,在沒有絕對的勝算之前,如果沒有迫不得已的理論,他絕不會以身犯險。
楚風歎了口氣,打量一眼劉伯溫笑道,“伯溫兄竟如此的果斷,在下佩服,不過我在下還是有一言相勸!”
“楚兄,盡管說來,伯溫洗耳恭聽!”劉伯溫心底送了口氣,楚風的反應,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隐隐作爲敵對的一方,在下絕不想傷害伯溫兄,如果可以,還請伯溫兄助我!”楚風喝一口水酒,放下酒杯,望着下面漸漸顯出凋零的名聲,不禁歎了口氣說道,“這蒙元的天下經過百年時光,到了如今,已經剩下不了多少的時間,伯溫兄是聰明自然,還望莫要形勢不分啊!”
“楚兄,你……”劉伯溫淡淡一笑,似乎有意的說道,“楚兄何處此言,蒙元兵強馬壯,怎麽有失去神器呢?”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伯溫兄,而今民生凋零,匪類四起……蒙元的大勢,怎麽會還在那邊呢?!”楚風笑眯眯的說道,雖然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話隻是謊言而已,卻也是實惠真理。
畢竟那什麽四等人的制度,實在太得罪人了,也限制了人的前途,蒙元若是如當初那般兵強馬壯還好,但是如今已經壓制不住各地的野心家,如此不和利益的制度,他們自然會聯合推翻。
據他所知,最開始造反的除了邪教之外,更多的還是貴族和富商支援,就連明教背後也是一樣。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楚兄此言有理!”劉伯溫微微一笑,而後穩定,“隻是不楚兄聚攏多少水流?”
說實話,若不是心中見到楚風,他并不看好明教這幫江湖人士,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可不是後來的意思,指的現在這些如同雜草一樣生命頑強,但一把火就能付之一炬的平民,而是指那些在這世界上紮根了百年,那些底蘊深厚,掌握話語權的家族,還有各流派學閥的精英人物。
但是明教雖然勢力極大,總部卻遠在西域,與中原形式眼中脫節,各地的義軍也不斷的本土化,脫離控制,而且其本身也隻知江湖手段,隻知劫富濟貧,與主流的需求,可謂是格格不入。
因而即使曆史上明教不斷的造反,每一次聲勢浩大,但是宛如流星一般,隻是,轉瞬即逝而已。
想到這裏,劉伯溫又不禁想到自己的抱負,歎氣道,“隻是蒙元滅亡又如何?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即使有新的王朝出現,用不了多久,也會如同蒙元一樣,自然而然的滅亡!”
“亡,百姓苦,興,百姓亦苦!”楚風也跟着歎了口氣,雖然他并不在意,不過在這個世界生活這麽多年,他也明白了一些事前,雖然現代世界總有人吹噓漢唐盛世,以及生命康熙盛世,但是仔細的想來,這些與在下面的百姓有什麽關系,即使是盛世,他們的生活依舊得不到保障。
看着楚風歎氣不已,簡直說到自己的心坎裏面,劉伯溫精神一震,尤其是見到楚風除了微微的歎息,并不害怕這樣的事情,似乎極爲自信,能夠捅破這從三皇五帝到今都不能打破的死結,心裏也不禁來了一絲興趣,連綿問道,“楚風似乎并不在意這樣的事情,不知對此有高見?”
“也沒有什麽高見,我就自己看法說罷!”雖然對于土著的死活,楚風其實心中一點也沒有在意,但見劉伯來了興趣,溫盛情難卻,無法拒絕,也就映襯下來,隻是想到對方曾經數次回絕自己,當下也不急着回答,賣了個關子,笑而不答的問道,“伯溫兄,你飽讀詩書,在我說之前,不若也來說說,這王朝興亡,百姓永苦的秘密,在下也好參考,完善一下自身視野。”
“這……”劉伯溫冷了一下,這種事情他從來沒有想過,不過聯想到自身所學,“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百姓興亡皆苦,乃是百姓愚昧,無聖人教化,在其位者無能,若是每一位百姓都知禮節,從道德,而每一位君主都英明神武,定然能如上古聖皇時代一般,長治久安!”
聽着這教科書的回答,就像想楚風曾經經曆過的政治課一樣,完完整整是儒家之流的标準答案,楚風不禁不可置否的搖了搖頭,笑道,“看來伯溫兄也不明白,隻能看到這表面啊,這天下興亡與百姓和帝王的确息息相關,但是更爲重要的還是,流露天下而無處不在的制度啊!”
“變法?”劉伯溫大吃一驚,沒想到楚風竟有這樣的想法,自古以來,變法圖強,也不是沒有成功的例子,可是主持變法的人,從來都沒有過什麽好下場,在這之中,衆叛親離還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