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的結果是貝雷帽讓秦天有些意外,他能夠很好的與秦天配合,也就是知道在戰鬥中該做些什麽。
其它幾個人則像常見的索馬裏人一樣亂沖亂打,習慣性動作就是将步槍像端水盆一樣伸出拐角,然後亂掃一氣。
“停停……你們在幹什麽?”秦天沖着他們大叫。
然後秦天看着他們一臉迷茫的樣子就感到不解,他們似乎沒聽見叫聲。
下一秒秦天就明白問題出在哪了,他們在左右耳朵裏分别塞上一枚子彈……9mm手槍彈。
秦天做個手勢讓他們把子彈取下來。
“這是什麽意思?”秦天拿起一發他們用來塞耳朵的子彈問,随後馬上就後悔了,因爲從它的漆面上掉下來一層不知道是什麽的污垢。
“長官!”司機咧開嘴笑着:“這是我們秘決……塞着它就不會被槍聲震到耳朵了!”
“是我告訴他們的!”喬納裏說。
“不對,是我最先這麽做的!”
……
“長官,你也可以這麽做!”司機說着将手裏的子彈揚了揚:“我還有備用的,你可以拿走它們!”
秦天看看這幾個索馬裏傭兵,再看看他們帶着期盼的眼神以及一本正經遞上來的子彈,一時無語。
私下裏秦天問過貝雷帽:“你就不能訓練下你的幾個随從嗎?”
“很多次了,長官!”貝雷帽回答:“但是他們的腦袋就像有一把刷子,幾天後就會把教給他們的那些刷得一幹二淨!”
秦天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這是一種教育上的問題。沒有受過基礎教育少智力沒得到開發,行爲總是随心所欲而不是講科學會思考。
不過這似乎也不能怪他們,從小就爲生活甚至不被餓死而奔波,根本就沒有接受教育的機會,就像那些流浪在街頭挺着大肚子等着行人給點食物的小孩一樣。
貝雷帽比較幸運,他是長老的兒子,相對寬松的生活條件以及部落習慣使他從父親那接受了一些狩獵方面的知識。
盡管對自己的部下不是很滿意,三天後秦天還是帶着他們執行一次任務。
這次任務很簡單,就是在“巴薩克”總部周圍駕駛着皮卡巡邏順帶熟悉下環境。
不過對于秦天來說并非如此,因爲此行最重要的目的是“巴薩克”董事長比其爾剛從英國回來想要見見秦天。
當秦天走進比其爾辦公室的時候比其爾正在批閱文件,他是個五十開外的中年男子,頭發卻有些不相稱的變白了。
“很高興見到你!”比其爾一邊熟練的在文件上寫着什麽一邊擡了擡眼睛,說:“抱歉,我必須把這幾份文件簽完!”
“當然!”秦天回答。
一分鍾後,比其爾就趕走了秘書然後起身與秦天握手。
“比其爾!”
“傑森.秦!”
“威士忌?”
“不,給我來杯水就行了!”秦天回答。
真實的傭兵遠沒有影視中那麽潇灑,他們可以随時随地喝着烈酒開着豪車同時還能在戰場上擺出各種pose将敵人擊斃。
但其實……酒精會使人反應遲鈍,就算不爲任務着想,從珍惜自己生命的角度出發在執行任務時也必須遠離酒精。
比其爾點了點頭表示了解,他爲秦天倒了一杯水,遞了上來,然後端着威士忌優雅的遙遙舉杯示意。
信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滿街的巡邏車以及車上端着武器的傭兵,比其爾感慨道:“當我決定在基斯馬尤投資時情況并不是這樣的,這裏有豐富的礦藏、便宜得驚人的勞動力,尤其基斯馬尤還是個港口城市,我們可以輕松的挖出原料,将它們制成石膏,然後運往世界各地并将其換成大把大把的美金!但是……”
比其爾舉起酒杯小喝了一口,轉過身來對秦天接着說道:“世事難料,沒人想到索馬裏會變成這樣,當我意識到這一點時已經太遲了。我所有的資産已經變成了這裏一切,礦區、工廠、大樓……如果我離開這裏,你知道會發生什麽嗎?”
(注:索馬裏動亂是從1991年巴雷政府被推翻開始。)
秦天當然知道比其爾離開這裏會發生什麽:沒人會願意接手他在這裏的工廠,這裏的人力雖然便宜,但加上雇傭傭兵的費用以及嚴重缺電等因素,生産成本比起其它地方有過之無不及。
所以比其爾隻能将它們賤賣,那将會是個不小的損失。
也就是說,比其爾其實是被這地方套牢了。
“我并不是在抱怨什麽,秦!”比其爾說:“事實上,‘巴薩克’之所以還能存在,就是因爲它還在盈利……但最讓我苦惱的是什麽你明白嗎?”
“安全!”
“完全正确!”比其爾回答:“安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家庭,爲了他們的将來,我以爲我的犧牲可以讓他們在英國過上幸福安定的生活,但我現在卻不得不讓阿奇爾接手這一切……如果說有什麽遺憾的話,這就是。”
說着比其爾就盯着秦天問:“你可以給我們安全嗎?”
秦天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搖頭說道:“沒人可以給你們安全,先生!因爲這裏是索馬裏!”
比其爾不由一愣,然後笑了起來:“這個答案跟安格斯給的不一樣,不過我喜歡!”
“我不認爲你聽明白了,先生!”秦天說:“如果你想保護某個人,最好的方法是讓他離開這裏,而不是花錢請人保護他的安全!”
“我不會離開這裏的!”阿奇爾從門外走了進來,他顯然已經聽到了秦天說的話。
“爲什麽?”秦天反問:“你還沒找到需要的刺激?”
“不,秦!”阿奇爾回答:“因爲我不想回去被丢進監獄!”
于是秦天就明白了,這個毛孩子在英國犯了什麽事。
這也是索馬裏會這麽亂的原因之一,它已經成了世界各地罪犯避難的天堂。
當然,前提是他能在這裏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