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竹林聽雨一臉冷淡的模樣,流年不由得感慨:還真是個冷漠的人啊,或者說僅僅隻是對敵人冷漠?
晃了晃腦袋,揮去着些無聊的念頭,流年又說道:“是這樣嗎,那希望你所謂的心裏有數也不是欺敵戰術的一種吧。我來找你隻是爲了提醒你,别高興得太早,還有兩場比賽,你們是赢不了的。”
如此說完後,流年便帶領着隊員們離開了此處,望着他們離開的背影,青空等人不屑地笑着,讓你們之前嚣張,失敗的味道很苦澀吧?
不理會隊員們的嘲笑,竹林聽雨轉過頭,對天倫投以微笑,說出先前沒來得及說的話:“辛苦你了。”
“嗯,沒枉費咱們對你的期待。”跟天倫比較熟絡的青空立刻插嘴。
“還好吧,我沒想那麽多,隻是見他那麽嚣張,想替你們教訓一下對手而已,而且我也沒你們想的那麽厲害,這場比下來,幾乎沒多少赢的感覺。”天倫表情平靜地回應道,看來赢了對手後,怒氣消了不少。
“你又裝謙虛了。”青空揶揄說。
“哪有。”天倫苦笑。
他沒在裝謙虛,而是真的沒多少赢的感覺。
這場比賽有着太多的巧合,如果不是對手有害怕轉内彎的弱點,如果不是最後一個彎恰好是内彎,如果對手賽車的馬力再稍微強勁一點的話,那輸掉比賽的就是自己了。
不是自身技術原因,而是青色幻影的馬力不足,天倫深知比賽會如此艱難的原因,所以才會露出無奈的苦笑。
竹林聽雨靜靜看着苦笑的天倫,臉上看不出有什麽表情,等了幾秒鍾後才開口說道:“還有兩場比賽,就拜托你了。”
“嗯。”天倫點點頭,臉上同樣沒什麽表情。
轉身離開的流年一行人,全都沉默地走在路上。輸了一場本不應該輸的比賽,對于他們來講無疑是一種恥辱,所以才沒心情講話。
不過氣氛不可能一直這樣沉默下去,流年率先開口,對着垂頭喪氣的長河問道:“說說你的想法,那個天倫是個什麽樣的對手?”
長河的眼神左右搖擺着,表情看起來是在苦苦思索,但過了好幾秒鍾,他還是想不出有什麽好說的。
“怎麽?一點都說不出來?輸掉一場後總該說點什麽吧。”流年冷眼望着長河。
“抱……抱歉,我說不出來。”長河咬着嘴唇說,“一切都太超乎預料了,不管怎麽沖都甩不掉,一輛c車是怎麽緊緊咬住b車不放的,對手究竟是使用了什麽技巧超車,我完全不明白。”
對于長河的困惑,流年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他冷哼一聲,開口說道:“當然,從後視鏡裏能看得到什麽,要是因爲不知道對手的實力大意輕敵輸掉也就算了,比賽前我都跟你提醒了,讓你好好跟在後面觀察對手,隻要你照做了,絕對可以得出那些問題的答案,最後也不至于輸得這麽窩囊,真的以爲車技好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嗎?動動腦子吧,技術比我們好的人大有人在。”
耳朵承受着流年的責備,長河始終低着腦袋閉口不語,在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身子甚至開始微微顫抖起來,很顯然,這一場比賽對他的打擊很大,看來不花上一段時間,是很難恢複過來了。
大概是覺得教訓已經足夠了吧,流年停止了責備,轉而看向下一個即将上場的隊員,“經驗教訓都已經擺在你面前了,接下來的比賽該怎麽做,你懂了嗎?”
“明白。”那名隊員連連點頭,“我會收起輕視嚴陣以待,全力擊敗對手。”
“擊敗對手?”流年嗤笑了一下,“别做夢了,你不是那個人的對手,讓你全力以赴,隻是想讓你别跟長河一樣輸得那麽慘而已。”
這句話大幅震蕩了周遭的氣氛。那名隊員有點傻眼,問道:“對方雖然厲害,但畢竟也是業餘的,隻要我認真起來,怎麽都能赢吧?”
流年沒有回答,反而是一字一句地反問道:
“你……真的這麽認爲的嗎?”
沉默再度悄然降臨。
那名隊員雖然很想點頭說是,但不知爲什麽,原本還有點充足的底氣突然消失無蹤,到嘴邊的話也跟着吞了下去。
見他這幅模樣,流年隻是揮揮手,“好好跑吧,隻要别太狼狽,輸了也無所謂,反正最後還有我。”
“哦,好、好的……”隊員讷讷地點頭,不過當流年的視線别開後,他那木讷的表情立刻沉了下去。
……
一區,城鎮某處。
身穿統一白色隊服的隊員們圍在一起看着直播,眼中都流露着驚訝的神色,他們怎麽也沒想到,身爲職業隊的風之子竟然會在業餘車手手中吃了癟,雖然風之子是排名倒數的尾巴隊,但也不是業餘車手能對付得了的,畢竟,凡是進入職業圈的車手,都曾經是業餘圈頂尖級别的人物。
本來在他們看來,風之子肯定能以全勝的戰績從晉級賽中出線,然後與他們會師總決賽,而然此時卻出乎所有人預料地輸了一場,這樣一來晉級賽的全勝也就沒了,雖然還不至于憑借這一場失敗就斷言風之子無法出線,但說句不好聽的,這種敗北,簡直就是丢職業車手的臉。
職業和業餘,雖然就差了一個詞,但兩者間的差距是天差地别的,光是訓練量這一條,前者就足以碾壓後者,更别提技術裝備、後備支援之類的了。當然,這樣說并不是貶低業餘車手,隻是爲了證明實力是和平時的訓練和努力緊密相連的,職業的訓練更充足,也更專業,所以理所應當會比業餘更加厲害。
正是被這樣的常識所束縛,所以他們才會對風之子的敗北感到驚訝,與此同時也對七區的隊伍産生興趣,這支隊伍究竟是什麽來曆,竟然擁有實力如此不弱的車手,車技竟然可以媲美職業車手。
其中一人問出心裏的疑惑,大家紛紛動仰起脖子思考起來,一名頗有隊長風範的男人掃了一下陷入沉思的隊員們,用咳嗽引來了大家的注意力,說道:“别想了,我知道他們的來頭。”
聞言,隊員們紛紛把目光投來。确認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後,隊長滿意地點點頭,這才接着說下去:“飛火,聽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