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急促的鞭打聲響起,馬蹄聲從遠到近,前方彎道處猛奔出一匹駿馬。
“駕!”
“啪!”
馬上是位俊美的公子哥,對方一身黑色緊身服,頭發用發冠束起。
“散開。”
一身吒喝,吓得前方兩個柴夫趕緊閃躲一旁。
砂石飛濺,快馬飛奔而過,留下一路塵土。
“咳咳...”
“這什麽人啊?這麽趕,投胎啊...”
一個柴夫咕噜道,另一個年紀微大的柴夫嘿嘿一笑:“說不定,是急着去見情郎唉!”
“唉,老王,你莫不是瞎了吧,剛剛這明顯是個公子哥。”
老王卻是不屑的嗤笑:“老子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老子會看錯,這是個假公雞。”
“不會吧!”
另一人似乎不信,嘀咕道,老王沒好氣道。
“你見過長的如此俊美的公子哥?你沒看到他胸前,嗯..鼓鼓的。”
老王嘿嘿道,突然,又一陣馬蹄聲傳來。
“又來一個。”
說着,二人趕緊又閃在一旁。
“駕駕駕!”
“啪啪啪!”
又是個急着投胎的,二人心想,可當他們擡眼望去。
呃..
隻見馬背上一個漢子,對方似乎很焦急,馬鞭不斷揮打着。
二柴夫露出一絲驚恐,趕緊閃的遠遠的,就怕沖撞了對方。
馬匹遠去。
“呼!”
“老王,這是錦衣衛?”
“沒錯,還是個百戶官。”
剛剛縱馬遠去的二人,分别是女扮男裝的素畫,和百戶赫童。
..............
府邸。
“管家,宮中來人了。”
老梁聞言大驚,問道是太監還是宮女,仆人說是位宮女,老了梁點點頭,趕緊跟着去了前廳。
“啊!倩兒姑娘?”
老梁走進大堂,看到來的正是倩兒。
倩兒聞言轉身,她與老管家也算熟人,露出笑容道:“管家。”
老管家趕緊請她入座,後又命人上了好茶,他卻并未入座,而是站在旁邊。
“不知倩兒姑娘來此,爲了何事?”
倩兒放下茶杯,俏聲道。
“奴婢是奉了娘娘之命,特來看望雨公公的,這是娘娘命我帶的上等野山參。”
說着,倩兒将盒子遞給了管家,管家大驚,趕緊雙手接過。
“老奴替少爺謝貴妃娘娘挂念。”
“管家,雨公公傷勢如何了?”
老管家将盒子遞給仆人,聽聞倩兒的詢問,眼中露出一絲難過。
“唉,少爺傷的很重,恐怕短時間内不能出關。”
倩兒聞言,不由神色一暗,她奉命來此,就是要查看一下雨化田的傷勢,可是...
“管家,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跟娘娘交差了。”
“唉,好,倩兒姑娘慢走。”
說着,老管家親自将倩兒送了出去,倩兒走後,一道身影從花圃走出。
馬進良看着離去的少女,冷聲道:“萬貴妃的人?”
管家點頭,連忙将倩兒的來意說了一遍,馬進良聞言,微微點頭。
“記住,不管誰來,都說督主重傷,在密室閉關。”
老梁點點頭,心中不僅升起一絲憂慮。
“馬千戶,可有少爺的消息?”
馬進良聞言,眼神不由暗淡下來,沉聲道:“據探子報,目前沒有發現。”
“少爺,會不會已經..”
老梁眼中露出濃濃的擔憂,馬進良目光一冷,沉聲道:“哼!督主武功高強,絕不會處死,
況且,現場并未收集到督主衣物碎片...”
.........
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
馬進良和管家同時轉頭看去,敲門聲很急促,馬進良點點頭,示意管家去開門。
門外,一身黑衣的素畫眉頭緊皺,眼中帶着濃濃的不安。
嘭嘭——
嘎吱——
大門打開一個縫,管家的臉龐露出...
“你找誰..”
“啊!素畫姑娘?”
“管家。”
老梁大喜,趕緊打開大門,讓素畫走了進來。
花圃柱子後,馬進良聞見管家的驚呼,正以爲發生了什麽事。
下一秒,他便見到一身黑衣,英姿飒爽的素畫走了進來。
素畫走進大門,看着熟悉的花圃,走廊,閣樓,眼中不由露出一絲追憶。
“管家,少爺呢?他在那?”
“呃...”
“素畫姑娘,你怎麽回來了?”
馬進良從花圃走出,帶着笑容道。
“馬千戶,你也在。”
素畫見到馬進良,二人算是老熟人了,馬進良笑了笑道。
“不止我在,汪直他們也在呢。”
一盞茶後...
書房,素畫雙眼大睜,露出濃郁的擔憂與焦急。
“你說,少爺掉入河中,失蹤了?”
旁邊,分别坐着馬進良,汪直,伍子胥.....
汪直重傷還未痊愈,臉色顯得略微病态白,伍子胥眉頭緊皺,也是擔憂不已。
“素畫姑娘别急,我等早已派出大量人馬出去搜尋,相信很快便能找到督主..”
伍子胥輕聲說道,他們已經安排了大量的番子,原本馬進良和汪直也想出去尋找雨化田的。
奈何,如今四方都注視着西廠一舉一動,暗中派出大量的番子已經很引人注意了。
如果一旦他們幾個也出去尋找雨化田,那麽,雨化田墜河失蹤的消息就瞞不住了。
一旦消息走漏,不管是朝中,還是魔教,恐怕都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如果督主重傷未愈,又恰好被一些不軌之人尋到,那後果可就嚴重了....
聽着伍子胥的講述,素畫雖然萬分擔心,卻也先冷靜下來。
“我要親自去找他。”
三人聞言,驚異的看着素畫,素畫被三人盯着,絲毫不在意。
她早非曾經的她,汪直咳嗽了兩聲:“我也去。”
............
保定府。
懷河,是一條北通渤海,南接長江的大河、中間所過州府有保定,真甯,平陽,懷慶等州府。
因此,懷河水運發達,來往的船隻數不勝數。
江上,一艘漁船正在撒網。
船上兩個漢子是附近的漁民,正所謂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生活在懷河邊的人們,大多靠着懷河過活,捕魚自然就成了首選職業。
“哈!你看,你看。”
正在理網的漢字被吓一跳,他叫二麻子,是個吃喝嫖賭全沾的賴皮,老婆都被他賭錢輸掉了。
“二狗子,你吼啥吼,我在理網呢。”
被呼二狗子的男子指着前方,臉色漲紅,結巴道:“屍,屍體..”
“嗯?屍體?”
二麻子順着望去,隻見江上真有一具屍體。
“啪。”
二麻子拍了對方一掌,呵斥道:“沒出息,不就是具浮屍麽,走,上去看看。”
“啊!還上去呀?”
二麻子又是一巴掌,罵道:“怕啥,去看看身上有沒有值錢的物件。”
“哦!”
二狗子委屈的捂着臉,劃着船槳,漁船緩緩而去。
....
片刻後。
“哎呀,還挺沉。”
“嘭!”
二人将屍體拖上船,隻見屍體衣服破浪不堪,早已看不出是何材質,衣服上的血迹也被江水洗刷,留下一片暗紅。
“麻子哥,劍唉?”
二狗子盯着屍體右胸上的一把利劍,二麻子也是雙眼放光,隻見二麻子興奮的握住了劍柄。
噗呲——
利劍被拔出,更奇怪的是屍體竟還噴出了絲絲鮮血。
“哈哈,好劍,好劍。”
“這麽好看的劍,一定很鋒利吧?”
二狗子一臉欣喜道,二麻子聞言一愣,轉身對着船尾的船槳就是一劍。
噗——
船槳應聲而斷,二麻子一晃,險些竄入水中。
“哈哈,真是寶劍啊。”
二麻子大笑,眼中露出濃濃的貪欲。
“既然是寶劍,想必,能賣不少錢吧。”
二狗子說道,二麻子聞言,眼中更是閃過一絲精光。
“咳咳,這把劍歸我了。”
二狗子大驚,露出微怒:“憑啥呀?”
“就憑劍在我手上,哼!”
二麻子舉着劍,露出一絲兇狠,二狗子膽小,頓時被吓住。
“放心,我也不是獨吞好處的人,你去搜搜他身上,可還有值錢的物件沒?”
二狗子不甘心的轉身搜了搜,還真被他給搜出一個東西,一塊黑色的令牌。
“咦?這是什麽?”
二麻子一把奪過令牌,拿在手中看了看,觀看了會,見是塊破銅爛鐵。
“諾,拿着,我們一人一件。”
二狗子接着令牌,臉上明顯寫着不服,心中嘀咕:“憑啥寶劍歸你,我就拿這塊破鐵...”
“搜完沒有?”
二狗子點點頭,他已經在屍體上搜了個遍。
“好,丢下去吧。”
嘩啦——
屍體又被他們抛入水中,二麻子和二狗子也沒了捕魚的心思,劃船回去了。
沉入水中的屍體又浮了起來,抛下去明明是面朝下,可當屍體浮起時又成了面朝上。
一陣河風吹來,江面頓起波濤,浮屍在流水和風的帶動下,向着遠方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