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畫怎麽樣了?”
馬進良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猶豫,但見督主盯着自己,不敢隐瞞。
“督主,素畫姑娘一切安好,
隻是...”
雨化田聞言,眸子閃過一絲波瀾,沉聲道:“隻是什麽?如實講。”
馬進良不敢猶豫,将素畫的變化說出。
原來,素畫經過這段時間,性格上面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馬進良每次見到素畫,對方都會給他一種陌生感,一次比一次強烈,最後一次見她時更是升出一絲陌生感。
而且,素畫的笑容也越來越少,她不再輕易露出笑容,性格也慢慢變得冷漠起來。
起初,她會經常因爲那些孩子受傷而感到悲傷,難過,甚至會爲他們包紮...
可是,後來,一個素畫經常照顧的女孩,竟然突然向她揮出了刀。
此後,素畫開始變了...
雨化田聽了馬進良的訴說,眼神微微一黯,輕輕歎了口氣。
素畫原本是個單純的姑娘,突然被送到血山谷,每日接受血腥殘忍的訓練,性格難免發生變化。
在血山谷,一切都充滿血腥,那些被帶去的孩子更是如此,想活命,就要踏着别人的屍體,去争取一切。
奈何,這是個吃人的世界,你不吃人,就要被人吃。
溫柔,并不一定會被善待。相反,溫柔,善良,在很多時候,會給自己帶來無盡的災難。
“好,我知道了。”
雨化田輕聲說道,打斷了馬進良的後話,馬進良見此,隻好乖乖閉嘴。
馬進良擡眼,正揉着自己的眉心,想來是因爲素畫姑娘的變化,讓督主感到一絲苦惱。
“督主,如若沒别的吩咐,屬下就先告退了。”
“嗯,去吧。”
雨化田揮手,馬進良抱拳,悄悄的離開書房。
.......
時間流逝,又是夜幕來臨。
夜晚,西廠番子再次出動,此次東廠和巡防營皆加入進來,聲勢更加浩大。
番子接連三日的搜查,給城中百姓帶來了巨大恐慌。百姓夜晚是大門不邁,二門不出,更不敢出門。
翌日。
府邸。
雨化田在花圃舞劍,手中的利劍宛轉如花,卻又淩厲至極。
劍招華麗,每一劍揮出,都帶着呼嘯之聲。
片刻,一套劍法舞完,立刻有丫鬟上前,遞上錦帕。
雨化田接過錦帕,将額頭微微擦拭了一番,随手将錦帕又扔給壓簧。
“他們來了沒有?”
雨化田沉聲說道,旁邊的護衛回道。
“三位千戶已等候多時。”
“好,讓他們去書房。”
說完,雨化田提着利劍離去。
書房。
汪直,馬進良,伍子胥,三人都靜坐等候着。
哒哒哒——
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咯吱——
房門被推開,兩個丫鬟走進,三人正欲起身,見來的是丫鬟又重新坐下。
丫鬟手腳麻利,很快将茶水,點心上好,又轉身離開。
下一刻,房門再次被推開。
走進來的是雨化田,隻見他換了身白衣,白衣襯托着他俊俏的臉龐,更加風度翩翩。
“督主..”
“督主..”
....
三人起身,雨化田揮手讓三人重新坐下,自己也走到桌案後坐下。
“汪直,咱家讓你從诏獄提的刑犯,準備好了沒有?”
雨化田剛落座,就對着汪直開口問道。
汪直趕緊回道:“回督主,昨日就準備好了。”
雨化田聞言,滿意的點點頭,随即又轉頭,看着伍子胥道:“郭恭府邸情況如何?”
伍子胥聞言,抱拳回道:“回督主,一切正常,郭恭也未出逃。”
雨化田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寒意,這個郭恭竟然沒出逃,倒是讓他感到一絲意外。
“嗯,好,繼續監視,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是。”
說完,雨化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即眼神一眯。
“馬進良,你部署的如何了?”
“回督主,一切順利,就等今晚了。”
見一切都已準備妥當,雨化田發出陣輕笑,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
夕陽,黃昏。
禦史府。
郭恭神色憔悴躺在床上,旁邊,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在給他号脈。
“大夫,我夫君這是怎麽了?”
大夫聞言,露出一個放心的眼神,起身對着二位婦人拱手說道。
“二位夫人放心,大人隻是憂慮過度,導緻食無欲,寝無眠,所以病倒了。”
随後,大夫又開出了兩張藥方,說按着藥方調理,半個月便可無憂。
兩個婦人對老者一番感謝後,又送着對方出了門,準備派人跟去抓藥。
房間内隻剩下臉色憔悴的郭恭,隻見他雙眼大睜,眼珠充滿血絲顯得有些吓人。
對于郭恭而言,這兩天可謂度日如年,他從小到大都沒如此害怕過。
因爲害怕,導緻他過度憂慮,吃不下飯,睡不着覺,所以就變成了這幅模樣。
......
夜幕降臨,今夜烏雲遮天,沒有一絲星光。
街道上。
一片火光通透之地,大量的番子等候在此在。
“肖百戶,你帶兩隊人馬去雀橋街。”
“是。”
肖森領命,随即帶着兩隊人馬離去。
“邵百戶,你負責快活街...”
.......
馬進良對着幾個百戶下令,接令的百戶立刻帶人離去,去搜查所負責街區。
一番安排,擁堵的街道頓時空曠了,隻剩下三十位騎馬的番子候在原地。
馬背上,馬進良看着漆黑的夜空,眼神飄向遠方,不覺露出一絲個血的笑意。
漆黑的夜下,皇城内,一個街頭角落。
“咕噜..桀桀..”
“吼..嘶嘶..”
漆黑的角落裏,傳出一陣嗚咽,低沉的怪叫聲。
聲音充滿野蠻,狂暴,好似野獸嘶吼。
漆黑空曠的街上,一個角落卻傳出怪異的嘶鳴,叫吼,顯得怪異非常。
角落裏,汪直身穿飛魚服,漆黑的角落隻燃着一支火把,火光昏暗到可以忽略不計。
汪直臉色陰沉,沉聲問道:“什麽時辰了?”
下一刻,就有番子回道:“千戶,卯時七刻了。”
汪直聽聞微微點頭,他知道,還要等候一刻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