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看向前方一臉陰沉的王震，說道：“咱家上門，是有要事通知爾等，
奈何這個狗東西，有眼無珠，竟敢阻攔，咱家無奈，隻能硬闖了。”
汪直看着王震，指着跪在一旁的番子道，番子被吓的不輕，臉龐發紅，被扇的不輕。
王震臉色陰沉，見西廠衆人上門，卻以猜到對方目的，必是因爲配合追查妖狐一案。
“哼！咱家不管你今日事出何因，敢硬闖我東廠的，你是第一個。”
汪直聽聞，臉上露出一絲嘲弄，反問道：“哦？你想怎樣？”
王震見對方有恃無恐，心中大怒，要不是廠公不在，東廠主要力量不在，對方敢如此嚣張。
啊...可惡，可惡。想到這裏，王震眼中閃過一絲狠色。
他東廠何曾被人硬闖過，如果傳言出去，豈不是讓人以爲東廠鬥不過西廠。
“哼！硬闖我東廠，又動手打了我東廠的人，乖乖留下一隻手臂，否則...”
铮——
铮——
王震說完，東廠衆人紛紛拔出寒刀，西廠衆番子見此，不甘落後，也紛紛拔出寒刀。
頓時，一陣劍拔弩張。
“哦？你東廠想幹嘛？
咱家可是封了咱西廠督主之令，咱督主可是奉的皇命，爾等想違抗皇命不成？”
汪直帶着譏笑掃過衆人，違抗皇命？東廠衆人聽聞，微微一愣，這頂帽子有點大啊，不僅面面相觑。
王震見東廠衆人都看向自己，揮手，沉聲道：“收起武器。”
铮——
東廠衆人雖然不甘，卻也隻能乖乖收起武器，汪直見此，揮手，西廠衆人也紛紛将刀收入鞘中。
“說吧，你爲何事而來？”
王震負着手，眯眼看着汪直道，汪直也開門見山，直接說明來意。
“督主有令，命爾等明日到西廠議事。”
話音一落，又是一陣喧鬧。
“哼！你西廠憑什麽命令我東廠。”
“誰知道是不是有陷阱等着咱們...”
“對，不能去。”
........
看着衆百戶憤憤的模樣，汪直不僅露出一絲輕笑，果真如督主所說，這群阿貓阿狗，還真構不成威脅。
王震見下方衆人臉紅脖子粗，争論着，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這群蠢貨，剛剛不是說了嘛，是皇帝下的旨意，就算西廠設了刀山火海，他們也必須去。
否則，就是違抗皇命，而且，他相信西廠不會傻到明目張膽的對付他們。
“都閉嘴，嚷嚷囔囔成何體統。”
一吼，衆人頓時安靜下來，王震深吸了口氣，極力平複下怒火，對着汪直冷聲道。
“陛下的旨意我等已知，明日會準時到場。”
汪直見對方一臉不甘，卻又不得不從，心中大快，冷笑道：“既然如此，咱家就先告辭了。”
說完，汪直轉身準備離去。
“就想這麽走？當我東廠是什麽地方。”
身後，傳來王震陰沉的聲音，汪直腳步一止，帶着冷笑轉身。
“你待如何？”
“咱家說了，留下一條手臂，否則..”
“否則怎樣？”
王震冷聲道：“否則，咱家廢了你。”說完，就腳下一晃，直接出手，向着汪直沖去。
铮——
汪直身旁，黑臉檔頭見此，拔刀就要上前。
汪直揮手阻了漢子，雙手成掌，一步邁出，主動與王震交上手。
嘭嘭——
二人交手，衆人大驚，隻見二人身影不斷相交，不斷揮掌擊向對方。
東廠與西廠衆人皆已拔出武器，警惕的戒備着對方出手相幫。
“吃咱家一掌。”
“碎心掌..”
“雕蟲小技，看我毒掌。”
二人怒吼向撞，随後交叉而過，下一刻又轉身厮殺在一起。
嘭嘭——
啊...
“散開..”
隻見二人所過之處，桌椅皆是四分五裂，飛散開來。
片刻後....
二人停下身影，皆是衣裳破損，頭發散亂，受了輕傷。
王震胸脯劇烈起伏，汪直也是，二人都沒想到，對方武功如此高強，交手二十幾個回合，竟然都拿不下對方。
“哼！”
王震知道今日拿他沒法，冷哼一聲，散掉功力。
汪直見此對方不打了，也散掉功力，冷笑一聲，臉轉身離去，剛走出大門。
汪直身影又一頓，冷聲道：“碎心掌，不過如此，哈哈哈...”
留下這句話，汪直大笑離去，西廠番子也都擁簇而去。
身後，王震看着離去的西廠衆人，眼睛微微一眯。
突然，手掌傳來一陣刺痛，擡手一看，手掌微黑。
“千戶，你沒事吧？”
“這是，中毒了？”
王震冷哼，“區區毒功，能奈我何。”
西廠。
雨化田正看着一卷密卷，上面記載着江湖秘事，突然，一道人影走了進來。
放下密卷，雨化田正端起茶杯，見眼前衣裳破損，頭發散亂的汪直不僅一愣。
“怎麽？跟東廠那幫人動手了？”
汪直抱拳，将前因後果說了一番，雨化田聽聞，微微一笑。
“不錯，倒是你略勝一籌。”
“好了，下去休息吧。”
待汪直離去，雨化田臉色一沉，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這個王震，之前慫恿禦史彈劾自己，現在又打傷自己手下，該找他算賬了。
............
第二日。
西廠中央，大殿内。
雨化田端坐在上方，下方則是西廠一衆頭領，從大到小排列而坐。
在右手邊，原本屬于馬進良的座位上，端坐着位身材魁梧，身穿盔甲的魁梧漢子。
這漢子正是巡防營的統領，袁龍，在他身後還站着幾個巡防營的小隊長。
袁龍身材魁梧，雖然長得憨厚，但在爲官爲人上面，很會來事。
原本他接到通知，今日辰時到場議事，他卻在卯時就趕到了西廠，提前等候了近一個時辰。
雨化田在得到通報後，微微趕到一絲意外，對方這麽做，顯然是在跟自己示好啊。
他當即下令，派人将袁龍請入西廠，又是命人上茶，上點心。
因此，他也提前了半個時辰，趕到之後，第一眼看到袁龍時，讓他微微一驚。
對方給他留下的第一印象是，魁梧，憨厚，老實。但是一番交談後，他才發現自己被他外表所迷惑了。
與對方談話中，對方總是能找到機會恭維自己，而且讓人挑不出毛病。
雖然知道對方是在恭維自己，可雨化田依舊心情大悅，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恒古不變的理論。
“袁統領，你在巡防營統領位置上幾年了？”
雨化田端着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似無意間的一提。
下方，袁龍聽聞，趕緊回答：“屬下在此位已呆四年有餘。”
雨化田聞言，微微點頭，卻不在發話。
袁龍看着上面端坐的身影，心中不禁驚歎。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他這還是第一次見雨化田，之前隻是聽過起名，聞過其事。
啧啧啧...誰能想到，衆人口中的...竟是位如此年輕俊俏的男子，哦，不對，是太監。
雖然對方的模樣讓他驚歎，他卻不敢生出一絲輕視之心，對方能在短短時間，名聲大噪，更位居西廠提督。
這樣的人物，不是他能輕視的，他一個巡防營統領。
小小四品武将，對方想弄死自己，簡直不要太容易。
下方，一衆西廠頭領低聲說着什麽。
汪直打量了袁龍幾眼，對方見此，主動露出示好的笑容。
汪直下颚微點，算是回應，這個袁龍，還真像尋常武将，一些朝中武将，都是自視清高。
在看他等時，雖然不敢出言不遜，卻也不會變的如此低聲下氣，主動與東西二廠的人結交示好。
因爲，在這些武将心中，他們東西二廠的人，都是鷹犬，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