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抗自己?
孫夢嬌渾身的肉都緊繃了起來,怎麽會有這麽不按套路出牌的人?
他是不是要把自己扔到衛生間裏關起來?
不行……自己不能被關起來,她怕黑,也怕密閉的空間,要是自己一個人被關進去,她會瘋的。
于是她拍打袁慕辰的被更加用力,嘴裏還念念有詞,“袁慕辰,你放我下來,你不要臉,闖進我家還來欺負我。”
袁慕辰默然不語,他的肌肉就像是厚厚的城牆一般,打得孫夢嬌手都有些泛疼。
袁慕辰沒有将她放在沙發上,而是徑直走到了她的房間,一骨碌的将她給扔在床上,突如其來的降落讓孫夢嬌覺得有點小頭暈,直接躺到了床上,幸好,她的床很軟,不然就依照袁慕辰的那個力氣,扔在地上估計要斷幾根肋骨。
齊木粉塵沒有理會她,出門,拿醫藥箱,走了兩步的他似乎是意識到了孫夢嬌的動作,回過頭陰翳的說道“要是敢鎖門我就那你家座機給你媽打電話。”
孫夢嬌“……”
家裏的座機是有存儲功能的,孫夢嬌有一次拿座機跟徐靜美聊了會兒天,然後就被他給看見了,所以現在還學會威脅自己了是嗎?
孫夢嬌相信,他做得出來。
所以她不敢輕舉妄動了,像是被人家給抓住了命門一樣,憤憤的說道“我知道了。”
但是在他剛走了兩步以後,這才低低的咒罵出聲,“窩糙!”
袁慕辰的速度很快,從茶幾上拿了醫藥箱回來,看見孫夢嬌乖乖的坐在那裏,對她的順從十分滿意,把醫藥箱放到床上,這才坐在了她的床邊。
臉腫的更厲害了,他從藥箱裏面拿出棉簽和碘伏,繃帶。
孫夢嬌知道他這是爲自己好,所以也就沒有掙紮,該掙紮的剛剛也掙紮了,事實證明,人家的段位比自己高。
可是袁慕辰畢竟是個男人,還是個鐵血男兒,自然做不到像孫夢嬌一樣的細心,而孫夢嬌也做不到像他一樣的不怕疼,事實上,孫夢嬌是一個特别怕疼的人。
小時候,哪怕是磕磕碰碰的小傷口都會哭上老半天,可是後來就變了,碰了也就不哭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也不會流下來。
袁慕辰的棉簽站着碘伏,姜黃色的年前摁壓在孫夢嬌青紫的額頭上,她疼的嘶了一聲,低聲埋怨,“袁慕辰,你是要謀财害命嗎?”
袁慕辰的眼裏帶了一絲笑意,很好,不叫袁少了。
連大哥也不叫了,開始直呼他的名字。
“懲罰你的不長記性。”袁慕辰冷冷的出聲,手上的動作也變得輕柔。
孫夢嬌卻是不明白他的話,“我怎麽就不長記性了?”
“要是長記性,就不會再挨了這一巴掌。”袁慕辰還記得,那時候他晚上去醫院要勳章的時候,孫夢嬌就已經挨了一巴掌。
“再?”孫夢嬌挑挑眉,她覺得自己沒有受虐傾向,更何況,怎麽會被他看見?
“那天晚上,在醫院,當我沒有看出來?”
孫夢嬌心下了然,隻能讪讪的笑道“想不到你的觀察力這麽強啊。”
“真當誰都和你一樣,反應慢半拍?”
孫夢嬌“……”大哥,你爲什麽會怼人了?
袁慕辰的動作很快,不一會兒就給她把額頭上的傷口處理好了,臉上的紅腫還需要冰敷,于是他去冰箱裏拿了幾塊冰,去衛生間取了毛巾,把冰塊包裹在毛巾裏,等到溫度夠了,這才敷在了孫夢嬌的臉上。
見證了這一系列動作的孫夢嬌,有些受寵若驚,弱弱的問道“你……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企圖?”
俗話說得好,黃鼠狼給你拜年,沒安好心。
袁慕辰當初住在她家的時候,飯是自己做,碗是自己洗,他的衣服是自己買,就連洗衣服這事還得自己來。
這才剛搬出去一天,就轉性了?
她怎麽這麽不信呢。
除非是有什麽企圖。
不安隐隐的在心理擴大,卻被袁慕辰狠狠地瞪了一眼,“你有被迫害妄想症嗎?”
“沒有。”孫夢嬌下意識的搖頭,嘴快的說道“我就是覺得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袁慕辰手裏的棉簽應聲而斷,“你說什麽?”
孫夢嬌立馬縮了下脖子,慫了。
“我什麽都沒說。”她的眼神不斷地閃避,讓齊木粉塵竟然一點辦法也沒有,情不自禁的嘟囔道“犟的時候跟頭驢一樣,慫的時候跟隻耗子一樣。”
“什麽?”孫夢嬌頓時瞪大了眼睛,“你竟然拿我跟耗子比?”
“怎麽?”齊木粉塵完全不怕,對上她的眼睛,“忘記說,你發脾氣的時候就跟隻看見紅布的牛一樣。”
瘋牛?
孫夢嬌期的一口氣差點沒出上來,“你能不能把我比喻成人?”
各個動物都說遍了,就是不說她的本來屬性。
“你自己就沒有把自己當人。”
孫夢嬌“……”
“黃鼠狼?雞?”袁慕辰微不可察的皺眉,“你是黃鼠狼還是雞?”
“我是人。”孫夢嬌咬着牙把這句話說出來,“你可不可以不要亂用比喻。”
“你也說了那隻是個比喻,自然是往相像的地方比拟。”袁慕辰手上的動作一刻不停,把剛剛捏斷的棉簽撿了起來,放在了桌子上。
“你能不能尊重我一些?”孫夢嬌氣急敗壞的大喊,說她是驢,是耗子,是瘋牛,她明明溫柔可愛善良賢淑好嘛?
袁慕辰擡起眼皮,左手使了些力道,把孫夢嬌敷着冰袋的臉用力摁了一把,疼得她龇牙咧嘴,“袁少,你是不是真的想恁死我?”
“理由。”
“還用理由嗎?在這京都,你袁大少想恁死誰還不是一句話的事,還需要理由?警察局都快成你家開的了吧。”孫夢嬌心情不好,說起話來口無遮攔。
“你就是這樣認爲的?”
“不是我,是大家。”孫夢嬌默默翻了個白眼,誰不知道袁家勢力隻手遮天。
“我爺爺很公正,從來不會濫用職權。”袁慕辰難得的解釋了一番,看見孫夢嬌也沒有什麽想聽的心思,最終閉了嘴,有些事情不是一句兩句能解釋清楚的。
這個傳言來源于哪裏,他心裏有數。
他安靜的給孫夢嬌敷了十分鍾,然後把冰袋拿開,孫夢嬌的臉上一片通紅,不過已經沒有剛剛那麽腫了。
他把醫藥箱收拾好,往桌子的角落上放的時候,看見了那個信封,是之前裝錢的那個信封,看那個厚度,她根本沒有動。
有心想問幾句,卻覺得很多餘。
于是他便一言不發的出了房間,孫夢嬌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愣神。
她……是不是說錯什麽了?
在房間裏呆了一會兒,也沒有聽見開門的聲音,他應該還在客廳裏,孫夢嬌想了一會兒,把自己的頭發撩起來,雖然有點不雅觀,但起碼要比頭發散落下來撩的她臉癢癢得好。
她小心翼翼的往門外走去,看見袁慕辰正筆挺的坐在沙發上,兩眼防控,不知道在想什麽事情。
是不是,她話說的太過分了?
孫夢嬌咬了咬下唇,走到他面前,低着頭看着自己的鞋面,聲音細若蚊蟲,“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嗯?”袁慕辰擡眸看她,有些不解。
“我剛剛不是故意說那些話的,就是順口一說,你也知道的,我這個人說話向來不過腦子,所以……真的對不起。”孫夢嬌說着還朝他誠摯的鞠了一躬。
袁慕辰倒是有些發愣,兩秒過後才說道“我知道了。”
“所以,你原諒我嗎?”孫夢嬌緊張兮兮的看着他的眼睛,卻得到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再說吧。”
再說……是什麽意思?
看袁慕辰現在的臉色還不算難看,孫夢嬌小心翼翼的坐到了另外一邊的單人沙發上,“袁少……你還生氣嗎?”
“看心情。”
孫夢嬌無語,坐了一下便起身了,“我去做飯。”
袁慕辰不可置否,他隻是坐在那裏想事情,倪瀾爲什麽要那樣假裝,從而來陷害孫夢嬌?
吃飯的時候,孫夢嬌猶疑了許久還是問了出來,“你相信我嗎?”
“嗯?”袁慕辰皺眉,“什麽?”
“我沒有推倪瀾,你相信嗎?”
“信。”
“爲什麽?”孫夢嬌有些震驚,那麽多人都不相信,都覺得是她狹隘,尤其是倪康,他甚至上來打了自己一個巴掌,可是袁慕辰卻相信。
“你沒那個膽量。”袁慕辰咽下了嘴裏的飯,然後盯着她,“當然,你也沒有那麽蠢。”
在衆目睽睽之下去把自己的妹妹推下台階,尤其還是在劇組裏,這個角色可算是孫夢嬌還債的第一步,她不會自掘墳墓。
孫夢嬌的臉色變了幾變,然後歎口氣,“雖然你話說的很難聽,但我就當成是誇獎了。”
“你還吃飯嗎?我去給你盛。”
袁慕辰自然地把自己的碗遞給她,這個動作讓袁慕辰有些心驚,作爲一名軍人,他明白這個動作意味着什麽,這是一種習慣,也是一種依賴,甚至,這是一種信任。
而且……這個節奏,可能是要把自己給養廢。
他跟人吃飯從來都不會用人伺候,尤其是在家裏的時候,爺爺從小到大對他的教導是男兒當自立自強。
不過也就是一愣神,他立馬恢複了正常,自己現在受傷了,他照顧自己很正常。
(某人已經忘記了自己逆天的體質,身上的傷口已經快好了。)
吃飯到一半,袁慕辰的手機響了起來,看着來電顯示,他不快的皺了皺眉,爾後接起來,“有事?”
“當然了!”趙子峰坐在辦公椅上,無奈的揉着發脹的眉心,“你既然回來了,能不能給我個交代?”
“什麽交代?”
趙子峰怒極,重重的呼了一口氣,“還能是什麽交代?自然是我投資的那個劇本啊,各方勢力聯合逼迫我換了女主角,今天怎麽還鬧到了片場去?”
“你趙家家大業大,還在乎這一個劇本?”
“以前是不在乎,現在……”趙子峰發現自己已經被套了話,憤憤的說道“這是我一手辦起來的公司,總不能讓你給我毀了吧?”
“跟我有什麽關系?”袁慕辰的眼睛平靜無波,“你知道的,我不插足商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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