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目光卻炯炯地一直盯着孫夢嬌,似是在等她的答案。
很想告訴她,自己到底有多麽期待,多麽渴望,哪怕她隻要點一下,自己都會用盡全力去追求她,給她所有的好。
這次即便是假的,他也樂在其中,享受着這難得而來的甜蜜,也許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了。
成爲真正的男女朋友,自己該會有多滿足?
孫夢嬌之前已經被打了預防針,他有過一次,就自然而然地認爲,這一次也是玩笑。
“皓泫,你怎麽總愛開這樣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孫夢嬌忍不住朝他笑了笑,垂眸搖了搖頭,似是在笑他的幼稚似的。
康皓泫有那麽一瞬間,笑容僵了僵。
“嗯,玩笑,的确不怎麽好笑。”
他自嘲似的喃喃自語。
孫夢嬌沒怎麽聽清,扭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問:“你剛才說了什麽?”
“沒什麽,這麽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孫振興拉起孫夢嬌的手,直接往自己的車的方向走。
孫夢嬌不知道他是入戲太深,還是怎麽的,對她的手,說牽就牽,覺得十分别扭。
更是還沒有想好讓不讓他送,就已經被拉至車前了。
“你先放開我。”
孫夢嬌使勁掙紮了下,才從他的手中抽回手。
她覺得康皓泫似乎有些不同,卻也相同,總覺得心裏怪怪的。
康皓泫拉開副駕駛位的車門,一隻手搭在車門上,另一隻手坐了一個請的姿勢。
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來的紳士風度,讓孫夢嬌想拒絕都不好意思拒絕。
她跨步上了車。
也不知孫夢嬌的心思在哪,上了車之後,也沒系安全帶。
康皓泫坐上了駕駛位的位置,側眸掃了一眼孫夢嬌,忽然身側,直接俯身到了孫夢嬌的面前。
孫夢嬌頓時緊張地呼吸一窒,雙眸瞳孔睜大,驚詫地盯着康皓泫看。
但是卻并不是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隻是驚詫而已。
“怎麽了?”
她咬了咬下嘴唇,呼吸有些紊亂。
“安全帶。”
康皓泫扯過安全帶,替她系好,而後恢複之前的位置,動作一氣呵成,沒有絲毫的别扭。
從孫夢嬌身前退回去的時候,孫夢嬌還是一動不動地緊貼着後靠背,尴尬的情緒說不上來的無限放大。
車子平緩地開着,一孫上孫夢嬌都沒有主動開口和康皓泫說些什麽。
總覺得這次假扮男女朋友,好像破壞了他們之間原本的融洽關系。
她在心裏輕歎了口氣。
“到了。”
直到車子開到了趙家别墅門口,康皓泫才重新開口,打破了車内的寂靜。
車子孫邊打着雙閃,孫夢嬌立即推開車門,下去了。
“回去以後,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伯父那邊,我一定配合。”
康皓泫站在孫夢嬌的面前,看了眼身後的趙家别墅之後,看着面前的女人,一臉的溫柔和認真。
夜風輕拂,從兩人的面前經過。
孫夢嬌點了點頭,輕嗯了一聲,她的發絲被風吹得糾纏在眼角嘴側,她剛準備伸手别到耳後,卻見康皓泫骨節分明的手,率先勾了勾,動作輕柔地别在耳後。
孫夢嬌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離他遠了些,“很晚了,你早點回去吧。”
她低垂着頭,避開康皓泫的目光。
康皓泫的手讪讪地懸在半空中,卻并不惱,手緩緩地下垂插回了褲兜裏。
“好,那晚安。”
康皓泫勾唇一笑,上了車,一踩油門,立即消失在趙家别墅的門口。
孫夢嬌看了一眼,康皓泫車子離開的方向,轉身回别墅。
打開門,剛走了一步,擡眸,卻發現不知何時,趙子峰已經站在了門口的窗戶邊上。
她的腳步驟然一頓,輕蹙着眉頭。
她不知道趙子峰在這站立了多久,從這個角度往外看,能将外面的趙色看得一清二楚。
當然也包括剛才她和康皓泫。
趙子峰握住她的雙手收緊,直接緊緊地貼在牆壁上,兩人的姿勢看起來既尴尬又暧·昧。
她甚至連腳都沒辦法動一下。
他滿臉氣憤地怒瞪着孫夢嬌,這個女人,真是有本事,能把他多年來養成的喜怒不形于色的習慣,徹底地破壞掉。
“他不龌龊?”
孫夢嬌也被他氣得沒了言語,她本無意這麽說的,但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憑什麽他就能随意揣測自己和别的男人有什麽?
他卻能逍遙自在的和别的女人親親我我。
那孫夢嬌在他的眼裏算什麽東西?
“我跟你說了,你又不聽,我和他能有什麽關系?你自己是什麽樣的人,看别人也是什麽樣的人,是不是?”
孫夢嬌怒極反笑,挺直胸膛,與他的深邃湛黑的眸子直視。
清亮的聲音陡然提高。
趙子峰雙眸漾起兩團駭人的火焰,再次逼近,與她的身體撞在了一起,薄唇輕啓,點頭冷笑道:“孫夢嬌,看來你真的很喜歡那個男人,背叛我?呵!”
背叛兩個字深深地刺痛了孫夢嬌,她眸子泛紅,雙手一推,仰頭倔強地道:“趙子峰,麻煩你搞清楚,是你先帶着女人回家的,所以就算劈·腿也是你先劈·腿!”
趙子峰覺得這言語異常刺耳。
帶女人回家?
分明就是在狡辯,他什麽時候帶過女人回來過?
稍一轉念,眼神鋒利地看向孫夢嬌,回味過來她的那句話。
“終于說出真話了,這麽說你是承認劈·腿了?”
趙子峰已經自動忽略掉她嘴裏的前半句,直接跳到了後面那句話中。
從字面意思理解看來,她是爲了自己劈·腿找了一個正當的理由。
真是有意思。
“我什麽時候承認了?”
孫夢嬌扯着嗓子吼道。
沒見過像趙子峰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冤枉人的,分明就是在侮辱她的爲人。
趙子峰卻聽不進去了,覺得她說的一切都是在狡辯而已。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腳步慢慢地往後退,忽然轉身直接摔門而出。
“砰”的一聲,聲音巨響,仿佛在昭示着某人有多生氣。
孫夢嬌看着被關上的門,眼淚不争氣地流了下來。
她緩緩地蹲下來,雙手環抱住自己,任由眼淚如斷線地珠子,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上。
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全都被眼淚覆蓋了。
孫振興可能活不了多少日子,随時都會離開。
梁以舒才剛剛用錢來侮辱她,而且她也已經打算不摻和他們的感情了。
爲什麽他還要這樣?
連她最後的一點尊嚴都不給留?
難道不能給彼此留下一個好的印象,也不枉費曾經哪怕有一瞬間的動心嗎?
她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腳步虛浮地上了樓。
望着空蕩蕩的二樓,她冷冷自嘲一笑,眼淚再次順着臉頰滑落下來。
她一直在趙子峰的面前假裝倔強,假裝不在乎,可誰知道她到底怎麽想的?
一晚上沒阖眼的孫夢嬌,第二天照常去了公司。
隻是眼下的烏青嚴重,塗了一層厚厚的粉,也難以遮蓋,她隻好帶着墨鏡去上班。
誰知,剛走進項目部,就發現公司高層派了一些人,在項目部說着什麽。
“莊董事派我們過來,接手項目部門,你們手上的文件和資料,都要上交給我們。”
這些人眼神冷肅,态度卻趾高氣揚的,好似奉了太上皇的命令似的。
“進來連門都不會敲嗎?”
她臉色卻十分嚴肅,半分不見笑意。
那幾個人臉色一變,十分難堪。
本意是代表了公司高層來接管這個項目部門,誰知道不但下面的人難搞定,連這個孫總監也半分面子都不給他們。
“不好意思,孫總監,我們是莊董事派來的,希望你們部門能配合,交出所有的項目文件,以便統一核實。”
幾個生面孔的人,其實對華澤集團公司内部的人事,是知之甚少。
莊董事也不敢随意用公司裏的人,全都請來外面的半吊子,亦或者是他的心腹。
幾個人一本正經的樣子,似乎很公事公辦。
孫夢嬌垂眸笑了笑,千嬌百媚地抿了一口咖啡,試探性地道:“如果我說不呢?”
幾個人面面相蹙,不知道碰到的人是個硬釘子還是軟釘子。
一會兒态度強硬,給他們難堪,一會又态度柔和,但話裏還是針鋒相對,根本就不給他們一點面子。
“孫總監,我想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後果的,還是把所有項目的文件交出來吧。”
孫夢嬌突然将咖啡杯重重地擱下,語氣不輕不重地道:“要交接手上的文件,可以呀,但是你們想清楚,如果公司這麽多項目一旦停了,損失的百萬甚至上億,你們負責嗎?”
雖然話聽着不算狠厲,但字字透着危險似的,讓派來的幾個人,越發的心情不爽。
這是在變相的威脅嗎?
但是他們上面有莊董,想到這,不免又多了幾分底氣。
“孫總監未免說的太嚴重了,我們不過是執行暫代業務而已。”
帶頭的戴眼鏡的男人,勉強笑了笑,努力裝出一副和善的樣子。
拿公司損失來壓,有誰不怕嗎?
那可不是一二十塊的事情,而是動不動就以幾百萬出手的。
孫夢嬌緩緩站起來,走至戴眼鏡男人的面前,唇瓣微微一勾,笑着,但那笑意卻未達眼底,她問:“那看來你們是想好了?隻要你們能承擔造成這個損失的責任,并且有趙總親自簽名的文件,我才相信你們,我一定雙手奉上文件。”
此刻辦公室裏就一個孫夢嬌,對面卻站着三個體型高大的男人,這番對峙下來,她也沒吃什麽虧。
反而是對面的三人,看起來臉色難看。
“這個責任我們擔不起,你要不再問問莊董事?”
其中一個人小聲地在戴眼鏡男的耳邊,輕聲道。
雖然他們過來的名義是莊董事,趙總的舅舅,這個關系在這,就能在整個華澤“橫行霸道”了。
但有一點,公司如果損失這麽大的一筆,即使是莊董事,也保不了。
戴眼鏡的領頭人,緊鎖着眉,一臉的猶豫。
孫夢嬌黑白分明的眸子,一一掃過他們三人,心中已經有了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