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灏沒了說話的興緻,今天一天經曆的事情太多了,他到現在還沒緩過神來。
“媽,這件事你别着急,我會想辦法的。”
羅灏從沙發上起來,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頹廢地上了樓。
王文姝氣鼓鼓地坐在沙發上,就是沒辦法安心。
這個孫夢嬌真是一個掃把星,禍害了羅家一個還不夠,還害了孫子,現在辛初怡也被抓進去了,憑什麽她能安然無恙地逍遙自在?
她拿出手機,打電話給辛初怡,非得當面好好教訓她一頓不可,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還敢來動羅家的人。
“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電話打了出去,卻傳來客服字正腔圓的提示音。
王文姝接二連三地打了好幾個電話,依舊在通話中。
她心頭的火氣騰騰騰的上漲,直接把手機摔在了茶幾上,怒罵道:“賤人!”
而此時的孫夢嬌正在和李總通電話。
“夢嬌,這件事就交給我們處理,你安心養病,羅家誰打你電話都不要接,知道嗎?”
李總苦口婆心地勸說着,全都是爲了替孫夢嬌出這口氣。
當初去醫院看到孫夢嬌一個女孩子,傷痕累累的樣子,她看了實在是心疼的不得了。
可見辛初怡讓人下手的程度有多狠,如果不是有人意外經過,恐怕孫夢嬌已經被打得半死不活了。
現在怎麽能颠倒黑白,讓他們放過加害人呢?
孫夢嬌心裏湧起了感激,抿了抿嘴,忍住心口處的那些酸澀之感,“謝謝李總,能遇到你,可真是我的服氣。”
李總在電話那頭無所謂的笑了笑,“就你嘴甜,行了,我這不是舉手之勞嗎?趕緊好起來,回公司幫我,就當回報了。”
孫夢嬌輕輕笑道:“好,爲了李總我也得趕緊恢複過來啊。”
李總想了想,還是沒把羅灏找孫夢嬌找到公司裏來的事情,告訴她,不想讓她再煩心這些事。
畢竟羅家這個爛攤子,誰攤上真是倒黴。
挂了電話之後,小保姆端着香氣撲鼻的菜來了,“孫小姐,吃飯了。”
孫夢嬌這幾天就跟一隻被養在深閨裏的豬一樣,雖然很安逸,卻又有些失落。
“趙總他……回來過嗎?”
她拿起筷子,還沒動手,突然停頓了下,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眼保姆,輕聲問了句。
之所以不自在,是她很少在别人面前,問起過趙子峰,更别說秘·密的事了。
保姆眨了眨眼睛,搖了搖頭如實答:“沒有。”
她揣摩了下,忍不住調侃道:“孫小姐,你是不是想趙總了?”
孫夢嬌一怔,剛喝了點湯,差點嗆道,趕緊咳了兩下,目光無處安放,扯出一抹尴尬的笑道:“沒有……”
她的唇瓣微微開着,想解釋更多,又憋了回去。
再解釋恐怕就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不過趙總很在乎孫小姐,剛才助理還打電話過來問你的情況呢。”
保姆十分好笑地看着孫夢嬌的反應,她的年歲大些,看待孫夢嬌就像看待自己的女兒一樣。
她在趙家工作了好多年,幾乎是看着趙總長大的,隻是後來大了,不再那麽依賴人,又時常不在家,她也就偶爾過來。
有些事情自然也比年輕人看得明白些。
趙總對孫小姐的心思,她看得明明白白的,而孫小姐雖然比較矜持,可對趙總也很是挂念。
“是嗎?沒事了。”
孫夢嬌像是不确定地問了聲,其實已經聽進去了,心裏甜滋滋的,跟落在蜜罐裏一樣。
說明趙子峰雖然人不在這,但對她還是很關心的,連吃飯的事情都讓助理來問。
她嘴角微微勾了勾,帶起一抹淺淡的弧度,看着面前的飯菜特别的有胃口。
保姆滿意地看着孫夢嬌把飯菜都吃完了,才下了樓,叮囑她早點休息。
可能是太安逸的緣故,差不多到了九點左右,孫夢嬌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可睡着前,也沒見到趙子峰回來。
夢裏的她,一直被人追,她拼命的跑,跑得氣喘籲籲卻一直不敢停下腳步。
眼見着前面被牆壁堵住了,她不能再跑,轉過身來抵着牆。
“你不要過來!”
她聲嘶力竭地吼道,可那個人還是一步一步的靠近。
才看清楚這個人是辛初怡,眼神陰冷,亮出一把鋒利的刀,刺了過來。
眼前的亮光一閃,她猛然從床上蹦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氣,全身冒着冷汗,環顧了下四周,發現一切不過是夢。
她高度緊繃的精神,瞬間就松懈了,幸好隻是夢。
辛初怡對她潛意識的威脅,已經到了夜有所夢的地步。
她長長地歎了口氣,扯了扯被子,倚靠在床靠背上,掃了眼身側的位置,趙子峰沒有回來的痕迹。
不知怎麽的,感覺心裏空蕩蕩的。
“媽,我先去上班了,你别胡思亂想,一切有我呢。”
羅灏經過一夜的休息,精氣神倒是恢複了一些,臨走之前安撫了下王文姝。
王文姝點了點頭,“好,那你好好上班。”
她一直送着羅灏出了門之後,就急匆匆地回了家,帶上手機,攔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去華澤集團。”
王文姝拍了拍出租車司機的靠背道。
她昨晚一晚上都沒好好睡覺,全都在想這個事,既然源頭在孫夢嬌的身上,那羅灏想什麽辦法都得去找這個賤人,何不她去?
她絕對不會讓這個掃把星好過的!
華澤集團在就工業園區的最大最繁華的地方,占地面積極大,車子很快就到了。
王文姝付了車費之後,抱着包踩着恨天高,哒哒哒地跑了進去。
“叫你們公司的孫夢嬌出來!”
她把包往桌面上一砸,“砰”的一聲吓了前台一跳。
而且這個時候正是上班的高峰期,來來往往的員工特别多,聽到這邊的動靜都齊齊望了過來。
她那明顯不客氣的語氣,在前台聽來,十分惹人厭,而且擡眸的瞬間,就已經認出這個女人來。
上次也來鬧過,後來不了了之了,好像是被趙總攆走了。
這次來的目的,顯而易見和昨晚那男人來的一樣。
前台不屑地眼神輕飄飄地掃過,冷聲道:“不好意思,這位女士,孫總監已經請假好幾天沒來上班了。”
真是奇葩的一對母子。
昨天兒子剛來鬧騰一番,今天做媽的又來了,真是不是一家門不進一家門。
王文姝明顯不信,手掌重重地拍在前台櫃子上,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又仰着頭,如一隻鬥氣的母雞,趾高氣揚的,“你說不說?别以爲她做了這樣的事情,有華澤公司給她包庇,就可以爲所欲爲了,我今天就等着她出來!”
“這個就是孫總監曾經的婆婆,真是沒風度,一看就沒教養。”
“是啊,也不知道孫總監怎麽會這麽倒黴,被人打了,還要被這家人騷擾。”
“孫總監沒來公司上班,不會就是爲了躲他們吧?”
……
周圍看熱鬧圍着的同事,七嘴八舌的讨論起來,言語中便透露出孫夢嬌真的不在公司。
“我騙你幹嘛?孫總監還受着傷呢,這會在家裏養病。”
前台實在是無奈,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來華澤公司,太歲頭上動土的人,而且不止一次。
這樣的人不知道是出門沒帶藥,仗着精神病亂來呢,還是真的無所畏懼。
隻希望這個口無遮攔又蠻橫的女人,趕緊離開公司。
王文姝瞄了瞄身後說話的幾人,聲音放輕了些問:“孫夢嬌真的不在公司?”
前台秉着公司的原則,面帶着微笑,雖然這笑有多假就有多假。
“是的,孫總監休假了,不在公司。”
門口的保安接收到前台的目光,早已等在門口,準備随時把這個來挑釁的瘋婆子趕出公司。
王文姝将包包收回,面色難看地掃了周圍的人一眼,氣沖沖地走出了公司。
前台這才舒了一口氣,真是唯女人和小人難養也。
胡攪蠻纏的女人,居然是曾經羅氏報社的羅總的女人,真是人不可貌相,一點教養素質都沒有。
王文姝氣勢洶洶地往外走,眼睛也不知道瞥向了何處,不小心撞上了來上班的李總。
“你走孫長沒長眼睛?”
王文姝先發制人地怒斥道。
李總眉頭微微一蹙,本打算不搭理,聽她這麽一說,便發難了。
“你都這麽一把年紀了,穿得有模有樣的,怎麽這麽沒素質?”
她不耐地掃了眼王文姝,覺得這人十分熟悉,又一時記不起來。
穿得倒是人模狗樣的,李總還沒見過,撞到了人,還理直氣壯發難的。
将她良好的素養都給憋了回去,忍不住怼了起來。
王文姝微微仰着頭,摸了摸被撞的包包,“讓開!能跟孫夢嬌公司的也不見得是什麽好人。”
李總挑了挑眉,剛想問這個女人這麽針對孫夢嬌,說出來的話都帶着刺,到底是誰。
前台剛舒了口氣,就聽到外面的嚷嚷聲,頓時吓了一跳,趕緊跑了出來。
“李總。”
她喚了一聲,緊張地看了眼王文姝,在她的耳側,小聲道:“她是羅灏的媽,來找孫夢嬌的。”
李總頓時就記起來了,這個極品婆婆,何止一次的光臨華澤啊。
她重新打量起王文姝來。
王文姝看兩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麽,又覺得李總看她的眼神不對勁,火氣更上來了。
“說什麽見不得人的話呢!不能讓人聽?”
李總拍了拍前台的肩膀,“你進去吧。”
“羅灏沒告訴你嗎?昨天我已經和他說得很清楚了。”
李總見前台進去了,才雙手交叉抱着,冷冷地看着王文姝。
“哼,你們公司的孫夢嬌,真是不要臉了啊?把我們羅家的人當成了死人嗎?自己做了那麽惡毒的事,還把罪責都推到初怡的身上,還有沒有天理了?”
李總看着她不分青紅皂白亂說一通,嘴裏還不幹淨,态度更冷了。
“你們家辛初怡到底做了什麽事,你去問她,孫夢嬌才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