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夏白她一眼,“我的高考成績你不是看過了麽?語文還行吧,一百二。”
“我就是覺得你能在一句話裏加三個成語,挺牛逼。”
袁夏:“……”這是問題的重點嗎?
真是一言難盡。
孫夢嬌自然也注意到了袁夏的鄙視之意,她讪讪的笑了一下,“行啦,我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懂不懂?”
“并不是很懂你的這種騷操作。”袁夏一點也不給面子,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不過他說,以前我追他,現在他追我。”
“啧,覺悟挺高啊。”孫夢嬌笑了。
這一句話誇得袁夏心情愉悅,她謙虛的說,“還行吧,反正感覺挺真誠的,而且感覺真的不一樣,他現在特别讓着我,還說我不是未成年了,他現在追我也沒有愧疚感。”
孫夢嬌十分虔誠的讓自己開始聽袁夏撒狗糧,不過這也是個技術活兒,一般人做不來。
如何能在半夢半醒間給自己的小姑子捧場,明明這些事情一點都不想聽了,還要讓她以爲這些事情都好精彩,孫夢嬌已經把這項技能給點亮了。
還好袁夏也見好就收,說了五分鍾也就停了。
袁夏拿出手機,“他昨天在你們的事情上艾特我了,而且……君安哥讓我簽你們的公司,我還在考慮。”
“考慮什麽?福利嗎?星輝的福利待遇還不錯的。”孫夢嬌打了個哈欠,直接坐在了木地闆上。
夏天就這點好,天氣不冷,坐在地上也不用擔心感冒。
袁夏搖搖頭,“不是,君安哥說如果我去的話可以簽九九一的合約。”
“九九一是什麽鬼?”
“就是公司抽百分之一,給我留百分之九十九。”
孫夢嬌:“……”真給面子
這是孫夢嬌從藝以來聽過的最牛逼的合約,相當于自己開公司了吧?
再一想想自己那個合同,隻能歎口氣,沒事,比其他的扒皮公司已經好太多了,趙子峰也是要掙錢的,他也是要養家糊口的。
自我安慰了一陣,孫夢嬌才把心裏的火氣降下去,她繼續問:“那你擔心什麽?合同條件都這麽好了?公司的資源也不錯,我和白鴻宇都能帶你,雖然我比不上他的資源吧,但我怎麽也是你親嫂子,盡管我是黑紅,那也是一種紅吧?反正我肯定盡心盡力帶你。”
袁夏學着她的樣子,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不是擔心那個,怎麽說咱倆也是親人加閨蜜的好關系了,我自然不懷疑你,可是我擔心白鴻宇。”
孫夢嬌不解,白鴻宇有什麽好擔心的?
一個富家公子,參加一個綜藝能掙八位數的人,有什麽好擔心?
她疑惑的看着袁夏。
袁夏歎口氣,“我們要是在一個公司,那資源必定會有重合,我們會經常在一起拍戲,他的粉絲挺多的,但是又很多女友粉,到時候我和他傳出來绯聞,肯定對他的事業發展不好。”
孫夢嬌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言難盡,想當初自己不就被撕過麽?
盡管現在白鴻宇和自己的粉絲已經在表面上握手言和,但相信隻需要一個導火線,他們一定能毫不猶豫的撕起來,而且以白鴻宇粉絲的那個戰鬥力,啧。
撕她們真的是扶貧,白白給她們增加人氣。
她隻能另辟蹊徑的安慰,“沒事,還能給你增加人氣,讓你在微博熱搜上挂個兩三天。”
顯然這安慰并沒有起作用,袁夏把她的胳膊拂開,“我倒不是怕被撕,反正我一個籍籍無名的小新人,也不是沒背景,就算粉絲都不喜歡我還是有資源,還是有戲拍,再說了,又不是所有人都是白鴻宇的粉絲。”
“那不就得了,你既然想的這麽開……”孫夢嬌話還沒說說完就被袁夏皺着眉打斷,“我覺得白鴻宇事業會下滑。”
孫夢嬌:“……”感情是擔心白鴻宇啊。
她的擔心有點多餘了。
嗯。
十分的多餘。
孫夢嬌假笑一聲,“順其自然吧。”
有背景的人不需要怕。
有錢,投公司,有資源,不害怕。
這樣說雖然很欠抽,但是袁夏很真誠,如果原來的孫夢嬌聽見這種話,一定會嗤之以鼻,有錢了不起啊。
但是等她成了既得利益者,還真的能說一句,有錢就是了不起。
有錢可以做投資方,自己拍喜歡的題材、劇本,有了選擇權還不用被别人欺負,袁夏之前在劇組裏的事情已經在圈内傳開了,隻不過沒有具體到哪個人,隻說是導演得罪了後台,然後被廢了。
所以這種事兒,孫夢嬌還真不好說。
袁夏拿出手機打開微博,跟趙子峰說了一聲決定續約,然後給白鴻宇發消息:不用發任何關于我的微博,我要自己打拼。
嗯,這事兒挺作的。
袁夏給孫夢嬌看的時候,孫夢嬌隻能這麽評價,但是又不得不說,有時候還就得這麽作一下。
有情調。
《風沙》劇組和孫夢嬌之前待過的劇組都不同,剛來三天,孫夢嬌就已經徹底體會到了這邊艱苦的氣氛。
拍夜戲什麽的都是小事,導演的要求賊多,之前接第一部戲的時候,孫夢嬌還有點洋洋得意,覺得自己在學校裏學的不錯,所以拍戲的時候靈感賊多,發揮的也很好。
可是在《風沙》劇組,她的那點兒演技可不夠看的,拍她的第一場戲,一臉NG了三場,導演看她的狀态越拍越不好,不耐煩的皺着眉讓人來拍其他的戲份,又把這場戲給講了一遍。
“這個小孩兒現在是剛把父親送進去,被毒品迫害的父親讓她感到無比的害怕,但是她又想反抗,你就要讓大家看到你的害怕和滿懷希望的東西。”
孫夢嬌點點頭,“導演,對不起,我再找找狀态。”
這段她平常演的時候還可以,但是一到鏡頭前就沒有那個感覺了,再加上早上起來的時候眼皮子一直在跳,本來也不多的靈氣也被趕走了。
導演讓她再琢磨琢磨,話說的不重,但是那個臉色是實在不好看,孫夢嬌點了點頭,抱着小馬紮坐到了一旁看劇本,拿着筆圈圈畫畫,嘴裏還嘟囔着念台詞。
“你怎麽了?”袁夏也過來問。
孫夢嬌頭都沒擡,低着聲音回,“沒事,我就感覺心裏不甯,眼皮子一直跳。”
“哪個眼皮跳啊?”
“右。”孫夢嬌說着還伸手摁了一下右眼皮,歎了口氣,“我是不是應該拿張紙粘一下,據說這樣比較管用。”
“左眼跳财右眼跳災。”袁夏毫不猶豫的把這句話說出來,然後立馬呸呸呸,打了而自己的嘴一下,“沒啥事,肯定就是你自己心理作用,跟這麽多牛人對戲,壓力太大了吧。”
孫夢嬌笑了一下,“沒看出來,你還挺迷信。”
“還好啦,我爺爺信這個。”袁夏說,“他們老一輩的時候總說這些,現在也還說,我聽着總會學幾句。”
“我就沒見你哥說過。”孫夢嬌怼道。
“我哥那是話不太多,不對……他擱你跟前話也挺多的。哎不對,我爲什麽要暗戳戳的給自己撒你們的狗糧?”
“誰知道呢,可能是因爲沒吃早飯吧。”孫夢嬌笑着說。
袁夏惱了,朝着她的腰戳了一下,“你這個人怎麽這麽壞呢。”
“哎呀,不鬧了,我還得繼續看劇本呢,找找情緒。”孫夢嬌她們上課學過幾種演戲方法,方法派、表現派、體驗拍三種,你快去更傾向于方法派。
可能因爲從小學習比較好,孫夢嬌就習慣性的總結概括,所以能盡快的找到入戲的方法,說白了,也就是套路,真情實感的時候很少。
而這三種方法也不算是真的能夠完全剝離開,反正孫夢嬌是不可能。
往往在使用方法的時候會找一些體驗的觀感,但一般時候孫夢嬌是不敢用的,用體驗派的方法演一出哭戲,她三天情緒都調不好。
當初一次期末考,她用了一次,把李丹青她們快跟着她一起吓哭了。
袁夏努了努嘴,“你再看它也是本子上的東西,不如多來走一遍好。”
“對了,你還沒回答我呢。”
“什麽?”孫夢嬌問。
“哎,你這腦子裏想什麽呢?”袁夏無語,“我覺得就是你壓力太大了。”
孫夢嬌突然抓住了她的手,“你說……會不會是你哥……”
“哎哎哎,我說你千萬不要詛咒我哥啊,我哥好着呢。”袁夏立馬急了,但是看着孫夢嬌那樣子也不像是開玩笑,而且孫夢嬌一向都看重她哥呢,詛咒誰也不可能詛咒他啊。
隔了一會兒,袁夏又小心翼翼的問:“怎麽了?你想到啥了?怎麽突然說是我哥……”
孫夢嬌剛剛那種心悸的感覺已經壓下去了,眼皮也不跳了,擺了擺手,“算了,可能是我太敏感。”
袁夏被她這一驚一乍的語氣弄的也有些戚戚然,摸了一把她的額頭,“也沒發燒啊,你怎麽就這樣了。”
孫夢嬌一把拍開她的手,“行了,我可能就真的是……壓力太大了吧。”
*
與此同時。
京都某家醫院手術室外,白誠焦急的站在門外,身旁跟着是他們一票兄弟,他狠狠地咬着下唇,瞪了半個小時後,頹然的坐下,然後站起來錘了一下牆,“我操!這個狗币!”
“别激動,不要一會兒老大還沒出來你特麽要心肌梗塞進去一趟。”小葉攔着他,“别着急,有秦醫生在呢。”
“我不擔心秦醫生的醫術,我擔心老大……”白誠手上還全是血,又往腦袋上抓了一把,氣憤的踢了牆一腳,“媽的,這個不要臉的陰貨。”
一般白誠是不罵人的,他們在一塊兒罵人的時候,白誠基本都是看的那個,有時候罵的太狠了,他還會皺着眉說罵人不對,說髒話不好,大家背地裏都會叫他白爹。
這時候連一向鎮定的白爹都沒辦法鎮定了,可見袁慕辰的情況要多焦急。
一把瑞士軍刀,在他不帶任何防護的情況下,直接捅入腹部。
真踏馬就像白誠說得,那就是個陰貨。
正面打不過就出陰招。
小葉也是心亂如麻,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人,重重的歎口氣,在白城的頭上摸了一把,“行了,把你的手去洗一洗,一會兒都踏馬能去鬼屋當npc了,真以爲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