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之中,羽衣狐白皙的肌膚極爲醒目。
不過,白的有些過了,加上黑夜的氣氛反而讓人感覺有些詭異。
羽衣狐正在沉睡之中,任誰也不會想到,竟然會有人通過戒備森嚴的防備,進入到羽衣狐的大本營吧。
滑瓢随手将腰間的短刀拔起,輕輕的朝着羽衣狐走去。
腳步無聲,卻速度極快。
眨眼之間就已經來到了羽衣狐的面前。
滑頭鬼的特性,無形無相,滑瓢更是如此,隻要他集中精神,天下能夠察覺到他的沒有幾個。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他看清了羽衣狐沉睡的側臉。
“這是——”
看到的一瞬間,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席卷了他的身體,讓他集中的精神稍稍松散了一下,雖然隻是一秒鍾不到,但是卻已經洩露。
【不好!】
洩露的這點氣息已經足夠引起眼前這位大妖怪的注意了,必須要立刻做出反應。
關鍵時刻,滑瓢并沒有撤退,而是齊身而上,手中的短刃就此揮出。
嗖——!
“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麽厲害呢,羽衣狐。”
瞥了一眼,潔白的狐尾已經将其包圍,隻要一用力就能夠貫穿自己的頭部。
不過這一招卻再也施展不下去了,因爲,滑瓢的短刀已經抵在羽衣狐潔白的脖頸上,羽衣狐甚至能夠察覺到,刀刃上所帶的森然寒意。
上一次殺死羽衣狐是憑借彌彌切丸的特性,而現在這把刀雖然也算是寶刀,但是想要殺死羽衣狐,還是有點困難。
然而,羽衣狐現在也不太敢賭,被劈上一刀的話,對她的孩子會産生什麽影響她不得而知,所以,就形成了這樣的局面。
“你倒是老的不成樣子了,看起來,妾身給你的禮物,你有好好享受了。”
羽衣狐露出了一個笑容,緩緩起身,絲毫不在意一絲不挂的身體,就這麽看着蒼老的滑瓢。
“你這張臉····”
“不過,我很好奇,之前你出現在我面前,丢了生肝,這次出現在我的身邊,是不是連命都不打算要了?”
“····是你嗎?把鯉伴,我們的二代目殺死的。”
面對羽衣狐的嘲諷,滑瓢并沒有理會,而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麽一句。
五年了!
自己唯一的兒子鯉伴已經死去了五年!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之一,就是白發人送黑發人,雖然這五年裏,滑瓢對所有人都是之前的那副樣子,可是心中怎麽能夠不痛恨,隻是他将自己的情緒隐藏起來罷了。
隻不過現在,面對自己的殺子仇人,滑瓢再也忍不住了,情緒徹底爆發起來。
然而反應過來之後,滑瓢暗叫不妙。
“你在說什麽呢?我聽不懂!”
羽衣狐到底是羽衣狐,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麽這麽激動,卻抓住了他松懈的一霎那。
如玉一般的右手死死的抓住了短刃,幾條狐尾宛如長矛一般,朝着滑瓢刺去。
噗呲——!
毫無阻礙的刺穿,滑瓢的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然而,羽衣狐絲毫沒有驚喜。
“和四百年前一樣呢,滑頭鬼的畏,總是這麽可惡!”
在她的面前,被刺穿的滑瓢如同水墨一般消散于無形。
鏡花水月,這個滑瓢走遍天下的神級,在他的手中玩的出神入化。
“真是不巧,我雖然老了,但是還不至于死去。”
滑瓢的聲音在羽衣狐的耳旁響起,好不猶豫的,狐尾朝着旁邊掃去,卻掃了一個空。
旁邊空無一物,甚至連鏡花水月的歡迎都沒有。
羽衣狐馬上反應過來,六條狐尾瞬間伸長,朝着門口刺去。
轟——!
堅固的牆壁伴随着門框毫無意外的被羽衣狐洞穿,一片狼藉,與之相對的,滑瓢的身形也顯現出來,他的身形有些狼狽,身上也有着些許傷痕,之前的攻擊他并沒有完全躲開。
“切,不愧是你,反應夠快的。”
滑瓢在地上翻滾了幾下,順勢躲過羽衣狐的攻擊,出聲嘲諷道。
私下裏,卻集中精神準備突圍,這一次,他獨自一人來到這裏,被發現之後可是很危險的,京都妖怪的大本營,想想就刺激。
然而,羽衣狐并沒有讓他離開的打算,當即,直接走到了門前,就要将滑瓢殺死。而且,剛剛的動靜,已經驚醒了很多人了。
“你這老家夥,對姐姐大人做了什麽!”
離羽衣狐最近的狂骨第一個趕到,見到滑瓢不由分說直接舉起了手中的骷髅頭,兩條青蛇從中射出,張開泛着綠光的毒牙朝着滑瓢咬去。
“我沒做什麽,隻不過那家夥,現在好像變得不喜歡穿衣服了。”
随口吐槽了一句,滑瓢揮動了幾下短刀,兩條青蛇瞬間變成了四五段,落在地上不斷扭動。
“什麽?!”
見到這一幕,狂骨顯然很吃驚,然而滑瓢并沒有和他糾纏的意思,再度隐藏身形朝着外邊撤去。
也算是他的運氣好,之前鏖地藏剛剛召集了京都妖怪的頭目們,眼下他們已經離開,要回到這裏也需要花費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足夠滑瓢離開了,當然,這是指沒有任何意外的情況。
滑瓢的身形快速行進着,畏覆蓋住了全身,随時準備應對接下來的攻擊。
如同真正的鬼一般,迅速的穿過一道道樓梯,走廊,來到了宅院的一處窗戶前。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漫天的黑羽忽然從周圍散開,一時不察之下,撲在了他的臉上。
“嗯?羽毛·····不好!”
一事件,他的視界瞬間被黑暗所籠罩,沒有了一絲光明,甚至連行進的方向都是如此。
回想起了之前陸生跟他說過的一些事情,滑瓢的心中有了答案。
“原來如此····四國的那件事情,這群家夥也有參與嗎·····”
想到這裏,滑瓢心下一橫,用盡全身力氣朝着前方撞去。
啪嗒——!
清脆的聲音響起,滑瓢的身體沖破了窗戶,從樓上落下,重重的砸在了草叢之中。
雖然眼睛已經失去光明了,他卻并沒有遲疑,必須要盡快撤離才行。
不過就在這時,劇痛席卷了全身,他的身體,被利刃切入。
“哈哈哈,滑頭鬼的血,我就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