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爲秀元的男子忽然出現在了寶船上,并對陸生發出了邀請。
“爺爺認識的果然都不是一般的人物,做爲人類,四百年後還能再度現世,你還真是厲害呢,秀元。”
“哈哈,這也不算厲害,畢竟我現在也隻是以式神的身份出現,如果不是小柚羅将我召喚出來,我也是沒有一點辦法呢。”
秀元說着類似于謙虛的話,接着,将站在自己身後的柚羅拉了出來。
柚羅此刻并沒有像她在浮世繪町那樣,身穿家居服,而是和秀元一樣,穿上了陰陽師的服飾,當然,和秀元的略有不同就是了。
“話又說回來,召喚出來回不去這算是怎麽回事啊····”
很是無奈的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怎麽說呢,自從召喚出這位第十三代秀元之後,柚羅發現她的生活發生了很大變化。
至少身邊所有人都過于關注她了,甚至連她吃什麽都在關注。
雞蛋拌飯怎麽了?爲什麽一定要把關注點放在這上邊,還有,換成烏骨雞雖然很不錯,但是不用這麽認真的說出來吧。
還不止這些,她還感到了,這位秀元似乎對她十分感興趣,那種感覺,就像是見到了新奇的玩具一樣。
總之,這些天她過的有些奇怪。
不過,這些奇怪感還是強壓下去,畢竟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解決羽衣狐這個麻煩。
“好久不見了,陸生同學,雖然見到現在的你總感覺有點微妙。”
說着,柚羅掃了一眼聚集在陸生身邊的群妖,尤其是在冰麗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默默的吐槽了一句。
身爲陰陽師,柚羅一直以解決強大力量的妖怪爲目标,前往浮世繪町試煉也是爲了封印傳說中的魑魅魍魉之主,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所謂的魑魅魍魉之主,竟然是和自己朝夕相處的同學,甚至她隔壁班的同學都是妖怪,如果不是她哥哥龍二去找她,恐怕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而現在的她,一見到陸生,回想起自己在他面前的那番豪言壯語,頓時羞恥的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嗯,看起來你最近也經曆了很多事情嘛,大家都一樣,不過現在,我們的目标卻是一緻,那就是羽衣狐不是嗎?”
陸生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的說着。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陸生忽然感到了一股殺氣。
這股殺氣很隐蔽,但是很劇烈,一閃而逝。
陸生擡起了頭,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心中頓時了然。
“話說柚羅同學···”
“嗯?”
“最近小心一點,對于你這樣的美少女一般都會有癡漢尾行的,所以,别大意了。”
一本正經的對着柚羅說出了這樣的話。
陸生瞥了一眼隐藏在一邊不斷顫抖的身影,嘴角浮現了一絲戲谑。
聽到了這話,柚羅顯然是沒有理解過來。
“癡漢?你在說什麽呀,陸生同學,京都現在妖怪的數量雖然比以前多了許多,但是治安還是不錯的。”
“他說的恐怕是另一個方面把,不過說的也對,小柚羅以後在家裏可是需要小心點。”
秀元仿佛也感受到了什麽,來了一記補刀。
緊接着,在旁邊傳來了一聲輕響,似乎是竹筒爆裂的聲音。
“總之,見面會就先告一段落了,還是先回花開院本家吧,說起來,關于羽衣狐,有一些事情需要跟你們說明一下。”
秀元的臉色一正,對着衆人說道。
昏暗的城堡之中。
臉色蒼白的美人獨自坐在院子之中的亭子裏,怔怔的看着窗外,在她的面前放着一杯紅茶,不過已經有些發涼了。
羽衣狐現在的心有些慌,不知道爲什麽,自從見到了陸生之後這種心情很久都沒有平複下來。
她隻能通過一人獨處來排解這股心慌。
隻不過,她的異常,也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姐姐大人,你還好吧?”
一個靓麗活潑的少女走到了她的身邊,少女有着一頭微卷的長發,雙瞳之中是迷醉的暗金色,讓人眷戀,而懷中抱着的東西,卻讓人确定了她的身份。
那是一個白色的骷髅頭,似乎是因爲經常使用而外表顯得十分光澤。
骷髅頭空洞的雙眼之中,幾條青蛇來回進進出出,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她的名字是狂骨,是四百年前羽衣狐的幹部之女,極其崇拜羽衣狐,稱她爲姐姐大人。
而羽衣狐,對于她也是格外關照。
“是狂骨啊,來這裏有什麽事嗎?”
“沒,沒事,隻是按照往常的時間,姐姐大人您已經開始睡下了,而現在還不睡下,我有些擔心,所以·····”
“是這樣啊,讓你擔心了,不過放心,我沒事。”
溫柔一笑,羽衣狐端起了眼前的紅茶,順便讓旁邊的女仆給狂骨端上了一杯。
“可是,姐姐大人自從今天出去之後,就有些不對勁·····”
小心翼翼的發問道,狂骨是京都妖怪之中最爲忠于羽衣狐的一派,做爲羽衣狐身邊的親近之人,自然是察覺到了她的異狀,所以才感到了擔心。
“沒事,隻是感到有些失眠罷了,不用擔心。”
“是這樣啊,那麽,早些休息,姐姐大人!”
聽到了安心的話,狂骨露出了開心的笑容,端起了茶杯離開這裏,她不想打擾羽衣狐的休息。
然而,在她走後,羽衣狐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她和狂骨說了假話,或者說,也不算假話,失眠她是有的,不過,這可不是【有點】的程度了。
自從和陸生戰鬥之後,躺在床上每一次想要入睡,出現在她面前的就是陸生染血的身形。
而見到這一幕的時候,她不由得感到了心慌。
這讓她十分困惑,爲什麽會對滑頭鬼血脈感到心慌?這種情況不應該是歡呼雀躍才對嗎?
還不僅如此,現在的她,每一次閉眼都能夠看到一個和陸生十分相似的身影,那道身影很朦胧,卻讓她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而且,最近有一句詩莫名的在她的腦海中回蕩着,久久不散。
“山吹花開七八重,堪憐竟無子一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