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羽衣狐來說,陸生雖然是仇人的血脈,而且對她威脅很大,但是說到底,也隻是威脅很大而已。
千年的夙願,就是爲了生出自己的孩子。
現在的羽衣狐容不得一點閃失,之前因爲某些原因,獨自一人來見陸生已經是不容質疑的疏忽了,如果肚子裏的孩子再出現什麽問題,羽衣狐恐怕會發瘋。
赤月殇的威力很強,但如果是羽衣狐認真應對的話也沒有什麽大礙,不過,之前的那一擊,她剛好被陸生的小把戲牽制住,再加上懷有身孕,硬接下一擊奧義讓她受了些傷,而這些上,也影響到了她的孩子。
就是因爲如此,羽衣狐才放了陸生一馬,立即撤回,因爲她知道,想要殺死這個狀态的陸生還需要費一點時間,而她,最缺的就是時間。
“陸生少爺,你沒事吧。”
衆人之中受傷最輕的黑田坊來到了陸生身邊,眼見他身上的傷勢,連忙上前查看
“沒事,這次有些大意了。”
捂着自己的腹部,因爲大量的失血陸生的腦袋有些發暈,但是這并不影響他的意志,他隻是看着羽衣狐離開的方向,狠狠的咬了咬牙。
寶船上,這次奴良組受傷的妖怪不少,但是好在,除了陸生之外其餘的還隻能算是輕傷,并沒有大礙。
至于陸生這位重傷員稍微有些麻煩,但是好在,和他結拜的人之中,還有一個毒術出衆醫術更出衆的家夥。
“你這個家夥,竟然就這麽傻傻的去找羽衣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啊——!”
“疼疼疼,你輕點。”
繃帶的包紮牽動了陸生的傷口,讓他一陣痛呼。
腹部被貫穿這種傷勢,對于人類來說,已經可以算得上是危及生命了,但是對于妖怪來說,隻能算是重一點的傷勢,隻要畏還存在着,他們就不會輕易死亡。
更何況,陸生的結拜大哥,鸩就是一位醫術很好的大夫,足夠他折騰的了。
“所以說,這就是你冒冒失失的代價,别忘了,你現在可是奴良組未來的三代目,而我們這些人都是你的百鬼,哪有離開百鬼獨自一人沖上去的大将啊!!!”
鸩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所有妖怪聚集到一起才能被稱之爲百鬼夜行,如果大将死去,百鬼就算是一人未損,百鬼夜行也算是失敗了,别忘了,陸生,你現在可是擔負着我們所有人的希望呢!”
“·····”
很是刺耳的一番話,卻點醒了陸生。
百鬼夜行,魑魅魍魉之主強大的根源,大将因爲有了百鬼才強大,而百鬼,因爲大将聚集到了這裏。
陸生帶着自己的百鬼來到這裏,卻不顧他們自己沖上去和羽衣狐決鬥,這顯然是失敗的,更是不負責的。
事實上,如果不是黑田坊他們及時趕到的話,陸生的傷勢将會比現在還要嚴重。
“對不起·····”
“····你啊,沒有必要這樣,既然和你交杯,我的性命也就托付在你身上了,至少在我死之前,可不要就這麽死了啊。”
鸩露出了一個不以爲然的笑容,因爲鸩一族的特殊性,他們的族人一直受到壽命的困擾,至少在妖怪之中,他們是極其短命的種族,現在的鸩已經明顯能夠看出來,身體已經有了負擔。
正因爲如此,他才會那麽激動,他的願望,就是見證奴良組有了新的大将,而這個人就是陸生。
現在陸生道歉了,氣也差不多消了。
“不過,這份道歉也不能光給我,外邊的那一幫家夥還擔心着你呢,獨自一人沖上去,這件事情,總要給個解釋才對吧。”
“啊,确實是這樣。”
陸生點了點頭,站起了因爲傷勢而有些虛弱的身體。
走到門前,猛然将大門打開。
頓時,許多目光都聚集到了陸生身上。
首無、黑田坊、冰麗、清姬、毛娼妓還有鑄铎等等等等,有的人身上也打着繃帶,而有的人,臉上也添了明顯的傷痕。
一個個目光都注視着陸生,其中的擔心顯而易見。
迎着衆人的目光,陸生上前走了幾步。
忽然,他彎腰,對大家鞠了一躬。
“大家···對不起····”
與此同時,在離這不遠的花開院本家。
此刻的花開院可以說是陷入了極其慘淡的境地,衆多陰陽師聚集在這裏,有五成以上帶着傷痕,其中還有好幾名是重傷員,殘疾的也有許多。
這些陰陽師的臉上,此刻全都被陰霾所籠罩。
這也是當然的,花開院四百年前設立的八個封印被羽衣狐一一拔出,每拔出一個封印,就代表着十幾條陰陽師的性命的失去。
花開院是一個大家族,有着本家和分家之分,駐守在八個封印之中的,就是許多分家的繼承人或者天賦出衆的陰陽師,經此一役,許多花開院分家甚至到了連繼承人都找不到的程度。
不過,絕望之中還蘊含着一線希望。
花開院柚羅,這個從小天賦出衆的少女,再次給他們帶來了驚喜。
破軍,這是花開院家族的最後底牌,每一代花開院家族的當家都被稱之爲秀元,而在他們死後,都會化爲式神做爲家族的底牌,而這底牌,就是破軍,将花開院家曆代當家以式神的方式召喚,第十三代當家就是用此招封印了羽衣狐。
而柚羅此刻就使用了破軍,雖然沒有成功擊殺妖怪,卻得到了意外的驚喜,四百年前死去的十三代秀元以式神的形式出現在了她的面前,而且是召喚出來就回不去的那種,最有趣的是,這位秀元還有着自己的意志。
這下子,對于陰霾中的花開院一族算是一個希望,天才的陰陽師再現界,羽衣狐似乎也不是那麽難辦了。
此刻,秀元站在一個好像是倉庫的房間裏看着外邊的天空,那個方向,正是陸生所在的方向。
“羽衣狐竟然在這個時間動手了,而且不是在二條城,這個時間段,去那裏到底是幹什麽·····”
摸着下巴,秀元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疑惑。
而就在這個時候,柚羅進來了。
“喲,柚羅醬,有什麽事嗎?”
“嗯,之前有人來報,說是京都之中突然出現了巨大的寶船,從天空降落,而且,還看到了·····百鬼夜行。”
“哦···有意思,柚羅醬,我們走吧。”
瞬間明白了什麽意思,秀元的臉上浮現了一絲壞笑,拉着還沒反應過來的柚羅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