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良組的本家,自從前段時間四國妖怪入侵之後,就一直在平靜之中運行着。
但是這三天的時間裏,奴良組本家卻顯得有些緊張。
當然,這種緊張也隻是相對而言,對于一向平靜的奴良組來說,門外警戒的人多了一些就可以算得上是緊張了,更何況,奴良組裏還有一幫大佬,足夠應對所有的局面。
三天後,他們的少主奴良陸生應約歸來,帶着一把嶄新的武器,組裏的許多幹部都感覺到了,這把刀有着十分恐怖的力量,總大将奴良滑瓢更是罕見的露出了凝重神色。
當然,也隻是短短的一瞬間,他就回歸了以往的不正經。
“刀不錯,你這三天的時間又進步了不少呢。”
滑瓢感受着陸生身上略顯變化的氣質,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麽看來,我可能就不用去京都給你收屍了。”
“你很希望你給你孫子去收屍?對我有點期望吧,爺爺。”
看着眼前這個玩世不恭的老頭,陸生有些無奈。
滑瓢見狀也沒有在這一點上糾結什麽,隻是随手拿出了一張紙。
“給你,這是你需要的。”
“嗯?”
陸生接過來,仔細一看卻發現這是一張情報,那是奴良組情報組織給出的報告。
“你關注的那些事情發生了,幾天前京都妖怪已經有了動作,他們派出幾個老家夥去遠野那邊,應該是去挖人的,如果你也想去的話,最好快點去。”
滑瓢這麽說着,同時,眼中閃過一絲回憶。
遠野的時光,算是他最爲深刻的記憶之一了。
“好吧,那麽我這就——”
“等等!”
滑瓢制止了馬上就要行動的陸生,擡起頭,看着他,臉色依舊如同往日一般不着調,陸生能夠感覺到,滑瓢的語氣嚴肅了許多。
“不用這麽急,晚去一點和早去一點都沒什麽兩樣,我隻是想最後确認一下,你真的決定好了嗎?”
“事到如今爲什麽還問這種話?這些事情,早就在羽衣狐殺死父親的時候,就已經确定了。”
陸生皺了皺眉頭,滑瓢的這問話顯得有些多餘,他已經準備了這麽長時間,該确定的也早就确定,現在爲什麽還要問這種話?
不過,陸生也明白,滑瓢并不會無端說出這樣的話,他就坐在那裏,靜靜等他的下文。
“是啊····羽衣狐,從我開始的孽緣,陸生,你從小就展現出了非同一般的才能,當然,這種才能恐怕連你也沒有注意到。你好像一直提前一步,對未來的事情都有着清晰的認識預測,而且多數情況下,這些事情基本上是對的。”
滑瓢捂着手中的杯子,淡淡的說着。
一瞬間,陸生忽然感覺有些不太妙,自己最大的秘密好像讓爺爺察覺到了。
或者說,沒察覺到才是可笑,朝夕相處十幾年,奴良滑瓢是看着自己孫子長大的,對于他有什麽情況都是一清二楚,雖然他并不知道穿越者這個存在,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察覺到自己孫子的異樣。
做爲一個四百年的老妖怪,察覺不到才是不正常。
陸生現在也明白了這一點,不過,簡單的擔心之後,他就放下了自己的忐忑,說到底,眼前的人是自己的爺爺,并沒有什麽需要擔心的。
“你的身上也有着很多秘密,一年前的那次昏迷,原本我以爲是京都的那幫家夥出的手,不過現在看來并不是,而且,你的那把刀的來曆也确實有些蹊跷,但是陸生,這并不是我想要探究的。”
滑瓢站起身來,四百年前那個風華絕代的大妖怪,卻因爲失去了心髒成爲了眼前這個瘦小的老人。
不過,這個瘦小的老人卻有着所有妖怪都不敢小觑的力量。
“任何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這些秘密也讓你強大起來,但是陸生,你似乎對自己能打敗羽衣狐這件事情很堅信,的确,做爲一個十幾歲的妖怪,同齡人之中恐怕沒有一個人是你的對手,但是記住,不可能每一次戰鬥都會朝着你希望的方向發展,這次的戰鬥更是如此,陸生,明白嗎?”
老人并不知道穿越者的事情,但是他卻察覺出了大部分穿越者的通病。
劇情這種東西,對于穿越者來說是天然的金手指,也是最大的外挂,但是,劇情并不是一成不變的,尤其是,當所謂的劇情成爲現世之後,就成爲了真正的命運,一隻蝴蝶輕輕閃動一次翅膀就可以引發一次動亂。
陸生自然也是清楚這一點,甚至于超過半數的穿越者都清楚這一點。
但能夠做到的卻少之又少,許多穿越者會不由自主的依賴所謂的劇情,當劇情發生變化的時候,就會給穿越者們一個迎頭痛擊。
陸生雖然也知道這一點,但是很明顯,他還是不自覺的依靠了已知劇情。
想要借助這種東西對付實力強大的羽衣狐,還是略有不足。
正因爲如此,滑瓢才會說出這番話。
陸生自然也隻知道這些,所以一時間他陷入了沉默。
時間在一分一秒過去,二人就這麽保持着沉默,滑瓢也不在意,隻是端起了茶杯繼續品茗。
終于,在他喝完這一杯茶之後,事情有了轉機。
年輕的滑頭鬼擡起頭來,露出了和以前一樣自信的笑容。
“多謝了,爺爺,我大概知道要怎麽做了,至于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說完,陸生站起身來,走出了房門。
滑瓢坐在原地,看着他,恍惚之間又看到了那一道熟悉的身影。
兩道身影就此重疊。
滑瓢搖了搖頭。
“真是的,你也是,陸生也是,都是喜歡耍帥的家夥呢。”
“但是您也一樣不是嗎?總大将。”
門被推開了,牛鬼徑直走到了這裏,一向嚴肅的他此刻卻露出了笑容。
“如果不是這股姿态的話,恐怕我們也不會追随您的。更不用說在同一片屋檐下一起生活了。”
“哈哈,說的也是,我也老了,對他們也不用再多說什麽了,組裏的事物還是交給年輕人辦比較好。”
“話雖如此,事務不是一直都是我們處理的嗎?總大将。”
身材小巧的鴉天狗撲棱着一對小翅膀飛到了這裏,對着滑瓢抱怨着。
“您總是一天到晚玩失蹤而已。”
“哦,是嗎,哈哈,那就繼續努力吧。”
簡單的和幾名老部下進行了交流,滑瓢的語氣也稍稍嚴肅起來。
“那麽,京都的事情你們辦的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