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想要撫摸厲謙凡的側臉,可是想到自己的病情是會傳染的,江離便連忙收回了自己的手,而且兩個人隔着兩層厚厚的防護服。
她們依舊感覺不到對方的溫度,這樣的接觸似乎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江離有些失望,她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夠脫下這沉重的防護服,那個時候她希望厲謙凡能夠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她想要聆聽厲謙凡的心跳聲。
“謙凡,答應我,等我病情好轉之後,給我一個擁抱好嗎?就算是你給我的獎勵好了,我真的很想要感受躺在你懷裏的感覺。”
“很懷念,”江離的聲音讓人感覺到無比的心疼,明明是最簡單的要求,可是厲謙凡卻已經虧欠江離太久了。
厲謙凡明顯一愣,可是依舊對着江離點了點頭,“傻瓜,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厲謙凡默默的收起了自己手中的注射器。
或許采取保守治療,依然可以讓江離慢慢的好轉起來,不管怎麽說,江離此時此刻的情況和那些重症患者還是有差别的。
江離的皮膚并沒有發生任何的潰爛,她的症狀和其他的患者好像有很大的區别。
可是血液化驗的結果,卻證明江離所感染的病毒和那些患者是一樣的,厲謙凡不知道爲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但是他可以肯定,江離此時此刻的情況也是具有一定傳染性的,所以江離現在不得不繼續處于隔離之中。
“謙凡,你快看!我好像已經找到了能夠抑制這個病毒的有效藥物。”理查德經過在小白鼠身上的實驗之後,也達到了和厲謙凡同樣的結果。
他十分興奮的跑到了江離的帳篷内,把這個結果告訴了厲謙凡,但是和他預想的有些不太一樣,厲謙凡并沒有想象之中的興奮。
反而是江離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真的嗎?我很快就會好起來了對不對?”江離掙紮着想要坐起身來,可是卻被厲謙凡阻止了。
從來都沒有一個人告訴她,她已經被感染了,厲謙凡一直在欺騙她,說她隻是因爲身體虛弱,水土不服才會這樣,但是江離不是個傻瓜。
那麽這麽嚴重的水土不服,她知道自己已經被感染了,隻是她沒有拆穿厲謙凡的謊言,因爲她不希望給厲謙凡增添更大的心裏壓力。
她知道,此時此刻的厲謙凡一定很難過。
“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需要好好的躺着休息,你放心,一旦有了治療的藥物,我一定會第一時間用在你的身上,到時候你就會好起來了。”
厲謙凡說完話,明顯有些慌亂,他害怕自己說漏了嘴,會引起江離的恐慌。
江離聽到厲謙凡的聲音,便對着厲謙凡點了點頭,“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做到的,我相信你。”江離雖然隻是說了短短的兩句話。
可是對于她而言,已經消耗了很大的體力,她疲憊的閉上眼睛,似乎再一次陷入了沉睡。
厲謙凡聽到了江離的聲音,卻感覺到自己的心髒,被江離捏在了手裏一樣。
他覺得自己很無能,讓江離這樣承受痛苦,可是他仍舊在充滿猶豫。
“謙凡,你是不是早就已經知道了,這個藥物能夠抑制江離身體内的病毒?”理查德觀察着厲謙凡的反應,不由得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厲謙凡現在所擔心的,應該是這個藥物能否通過臨床的實驗。
這的的确确是另外一個難題,理查德想到這種可能,也不由得開始擔心起來,或許他并不應該把自己拿到的這個結果,這麽快的就告訴江離。
如果到最後讓江離空歡喜一場,他們都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厲謙凡。
“謙凡,我明白你心中的着急,但是無論如何,我們應該通過正常的流程,進行臨床實驗,才能夠将研制出來的藥物,注入到病人的體内。”
“我明白你很擔心江離的情況,可能會等不到實驗的成功,但是如果你現在真的擅自把研制出來的藥物,注入到了江離的體内的話。”
“萬一她真的發生了什麽意外,你會後悔一輩子的。”理查德明白厲謙凡作爲一個醫生,作爲病人的家屬,雙重的身份,給厲謙凡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換做他自己,理查德也實在沒有信心,能夠做得比厲謙凡。
聽到理查德的話,厲謙凡直接跌坐在了地上,他雙手抱着自己的頭,看到了自己面前昏迷不醒的江離,卻無能爲力。
“那你說我該怎麽辦?如果現在不把藥物注入到江離的體内的話,萬一她等不到那一天,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我絕對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江離在我的面前死去。”
從他成爲醫生以來,這麽多年過去,厲謙凡已經不記得從自己的手上,救活過多少人,他也不記得自己曾經下過多少張病危通知書。
每一次他都能夠理智的面對,但是當他看到江離躺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竟然完全束手無策,甚至連最簡單的基本思考,他都做不到。
理查德上前一步,直接蹲在了厲謙凡的面前,“既然你這麽擔心,我們從現在開始就進行臨床試驗,我知道如果要經過層層審批的話,時間會拖得更久。”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争分奪秒,希望我們能夠在江離的病情惡化之前,就實驗成功,我有信心。”理查德朝着厲謙凡伸出了手。
他明白,現在的厲謙凡需要一個人給他堅定的信念。
擡起頭,厲謙凡看到了理查德的目光,他猶豫着将自己的手,放在了理查德的手掌之上,便和理查德握在了一起。
然後借助理查德得的力量,厲謙凡直接站起身來,身體一個踉跄才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