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此時此刻的體溫還在不停的上升,他一直握着江離的手,給江離做着物理降溫,但是效果并不明顯。
“笨蛋,爲什麽要跑到這個危險的地方來?難道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很虛弱嗎?如果你真的在這裏病倒了的話,我該怎麽辦?”
厲謙凡語氣溫柔的質問着眼前的江離,可是無論他說什麽,江離都沒有任何的回應,他知道江離已經因爲藥物的作用,陷入了沉睡之中。
幸好江離并不是昏迷。
從江離高燒到抽取血液樣本,再到化驗的結果出來,整整用了四個小時的時間,而這四個小時對于厲謙凡來說,好像度日如年一般。
當他把江離的化驗結果拿在手裏的時候,已經變得平靜了,最壞的結果還是發生了。
他沒有想到江離來到這裏僅僅一天的時間,就已經感染上了當地的病毒,而他還沒有研制出有效的藥物,他不知道江離會面臨什麽樣的命運。
如果江離真的像他周圍的那些患者一樣,消失在自己面前的話,厲謙凡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夠接受這樣一個結果。
理查德看到江離的血液化驗報告時,也眉頭緊皺,這裏的大部分患者都是因爲和已經患病的人長時間的接觸,才會被感染。
可是江離和那個被感染的小男孩緊緊在一起相處幾個小時,還是在身着隔離服的情況下,如果這樣的江離也會被感染的話。
那麽他們的處境也會變得十分的危險,他們不能排除那個小男孩是超級傳染者的可能。
于是理查德便連忙吩咐周圍的醫護人員,對那個小男孩進行特殊的看護,隻是理查德的行動還沒等執行,帳篷裏就再一次傳來了噩耗。
昨天深夜被送來的小男孩,此時此刻已經因爲身體虛弱,徹底的離開了這個世界,這對于厲謙凡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他不能夠把這個消息告訴江離,他知道江離的善良,也知道江離根本沒有辦法接受這個結果。
而且,當江離真的聽到這個小男孩過世的消息之後,江離自然而然也會把這種可能聯想到自己的身上,厲謙凡絕對不會允許江離面對這樣的情況,
“我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江離的身上,我一定要盡快的研制出有效的藥物,江離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厲謙凡認真的開口,一方面是在提醒着自己,另一方面也是在提醒着身旁的理查德,此時此刻他們已經做好了一切破釜沉舟的準備。
不管發生什麽樣的情況,他們都絕不可以放棄眼前的希望。
話音一落,厲謙凡和理查德便直接坐在了顯微鏡前,認真的核對着自己手中拿到的數據資料。
而江離經過一整夜的高燒之後,在清晨的時候,溫度才稍稍降下一點,她睜開眼睛卻并沒有看到守護在自己身旁的厲謙凡,這讓她不由得有些慌亂。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了,隻是覺得渾身酸痛無力,她擡起手看着自己的手背上,并沒有浮現出和那個小男孩一樣的傷口,這讓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她也很害怕自己會不小心感染當地的病毒,她知道厲謙凡一直被困在這裏的原因,就是因爲這種病毒此時此刻還沒有辦法治療。
“你醒了,如果可以的話,你需要自己主動進食,這樣才能夠提高你的免疫力,對你的病情才有幫助。”護士端着江離的餐食,走進了江離的帳篷。
看到江離已經醒了,可能對于他們而言,其實是一種安慰,他們在這裏有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所以似乎已經習慣了患者在無聲無息中離世。
可是也增添了他們心中的恐懼,他們渴望看到希望,也渴望看到事情發生轉機。
江離對着走進來的護士點了點頭,算是表達了感謝,然後艱難的坐起身來,靠在床頭上,她的手背依舊連接着輸液器。
看着透明的藥水,通過針管一點點的流進自己的身體内,可是江離卻依舊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任何的好轉迹象。
她張了張口想要詢問護士自己的情況,但是卻沒有勇氣,她害怕聽到自己不願意聽到的結果。
于是她便隻詢問了護士關于厲謙凡的去向。
“江小姐請放心,厲醫生隻是在和理查德醫生讨論關于疫情的情況,所以他暫時沒有辦法守護在你的身邊,他讓我轉告你,希望你一切安心。”
“他一定會找到治療疫情的方法,然後帶着你一起離開這裏,我們都會平安的離開這裏的。”護士對着江離點了點頭。
他們都知道強烈的求生欲望,或許是配合他們醫生治療最好的心态,她也希望江離能夠和那些患者面臨不同的結局。
江離聽到護士的話,也對着護士點了點頭,“麻煩你告訴他,我一切都好,他不需要太過于擔心我,隻是希望他能夠自己多加注意休息。”
“用每天都來看我的,我在這裏一切都好。”江離知道不管怎麽樣,她都要在這裏度過了隔離期之後,才能夠被送走。
所以這段時間她一點也不擔心厲謙凡會想盡一切辦法,在自己睡夢之中的時候把她送走。
隻要她能夠距離謙凡更近一點,即便不能每天看到厲謙凡,江離也會十分安心。
因爲,她能夠第一時間知道厲謙凡的情況,也能夠和厲謙凡感受同樣的緊張環境。
護士沒有想到江離竟然會如此的樂觀,于是她也對着江離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了江離的帳篷。
接下來的時間對于江離而言,是孤獨的,可是她卻感覺到異常的滿足,因爲她知道厲謙凡就距離自己不遠處的地方。
而厲謙凡也借着每天查房的機會,過來探望江離。
雖然隻有短短幾分鍾的相處,可是江離依舊感覺到滿足,她看着厲謙凡完整無損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便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