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謊話。
尋常人，甚至是十級存在，都無法全部解讀一枚符号的訊息和意義。
但是觀察者不同，他們一定懂。
封林晩将自己的挑釁之意，表達的再隐晦，也如同黑夜裏的火把一樣晃眼。
楊戬、雲浪等人的‘欣喜’，與封林晩無關。
看着别人的熱鬧，封林晩有一絲明白，爲什麽那些超十還有觀察者們，即便是已經站在了最頂端，卻都好像表現的并不‘開心’，而是各自算計着對方。
除了必然的‘力争上遊’，碾壓一切這種心态作祟之外。
還因爲，無論是超十還是觀察者，都并不自由。
獲得了最高的力量，卻最不自由，宛如囚徒。
至于所謂超十必有不同于尋常人的眼界和思維，那當然是真的。
但是活着之所以被稱爲活着，那是因爲在生命裏，還能經曆美好。
假如隻餘下了空洞無物，所謂的‘大道’追求，那麽一個人···一個存在，就被直接‘格式化’了，他已經難以在稱之爲一個擁有獨立情感的個體，而是某種‘道’的衍生物。
那條‘大道’之外無他物的道路，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被摒棄了。
當年以太上忘情而著名的道德天尊，也早已重新修正了自己的道路。
所謂忘情，也不再是一種恒定的狀态。
而是一種，特殊情況下的‘心态’，有此心态，一些法門、手段，對道對規則的領悟，可以得到加成。
卻也僅止于此。
事實上，任何的修行，都是由‘欲’而始。
修行到了最高處的存在，他們必然也是‘欲’最強烈的那一撮人。
都有着堅定不移的自我信仰。
又怎麽可能，爲了虛無缥缈的道，變得不似人，而忘情，宛如某種冥冥意志的代行者，成爲傀儡？
在超十強者的眼裏。
世界、宇宙乃至一切，又是不同的。
簡單來講，整個宇宙，在他們的眼裏，都被壓縮成了一個平面。
就像是每一個超十的手裏，都拿着一本名爲‘無窮宇宙’的書。
翻開書頁，超十可以跳躍某一頁中，進入特定的時間、地點、環境。
也可以抽離出書的世界，以更加超然的視角和态度，來觀察整個無窮宇宙。
“原來是這樣，雖然宇宙被分爲了十個維度。但是整體來講，其實應該也就隻有固定的那幾種表現形态。”
“在三維人的眼中，二維世界是平面的。但是在二維人的眼中，他們的世界卻又是立體的。同理，在更高維度的存在眼裏，他們的世界也是立體的，而低緯度的世界則表現的類似于平面。”
“這是一段重疊性，并且重複性的關系，是由視角的不同，帶來的改變。”
“超十···是超越了維度的存在，在超十的眼中，一切的維度，都是平面。所以可以任意的删改和跳躍，甚至是任意宇宙生命的心靈世界，也會如同一幅幅畫卷一般，在我們眼中展開。”封林晩随手打開一卷‘書冊’。
這裏記載的，是雲浪的思想。
嗯···！
不堪入目！
封林晩甚至看到，雲浪有幾個念頭，簡直大膽到驚爲天人。
他居然想過去交流‘恒星’以及‘黑洞’。
不過，這隻是一些念頭，并未付諸實踐。
事實上，任何存在，任何有思維的生命體，他們的思想都是多變并且複雜的。
而一個正常思維的獨立生命體，他們可以有效的自我區分，什麽念頭可以付諸實踐，什麽念頭必須摒棄，或者抛諸腦後。
如同一個普通人。
他在大腦裏，一定也會因爲痛恨某個人，幻想過将那個痛恨的人千刀萬剮，或者處以更加殘酷的懲罰。
但是在道德、法律以及其它各種各樣的緣由約束下，他不可能真的付諸實踐。
而瘋子的區别在于，隻是一個念頭，他就有可能真的去說，去做。
将名爲‘雲浪’的書本合上。
封林晩又拿起一本叫做‘李知殊’的書。
起初很感動。
然後···就是後悔。
再然後還有···激動。
“啧啧···沒想到，平時看起來斯文知性的她，居然也有這麽多大膽的想法，我當初可還收斂着沒有實踐。現在看來···我還是不夠大膽啊！”
啧啧有聲的合上‘書卷’。
封林晩随後又在幾個特别存在的‘書卷’中删改起來。
等到做完這一切後。
封林晩随後穿梭間隙。
他來到了羅天殿的内部。
這座在星河時代，有着極大特殊意義的宮殿，它有着實際的價值。
它是幾位超十強者，平日裏居住的宮殿。
主殿的最前方，青銅椅上，坐着一個單手托額的青年。
他就是已知超十之中的最強者···或者說修行最深者。
十六級···楚行空。
他就是那位楚家的超十老祖宗。
他的代表符号正是‘*’。
看到封林晩走進大殿。
楚行空擡起頭，然後揉了揉眉心，很娴熟，也很自然的對封林晩說道：“來了？怎麽樣，還習慣嗎？柳仙胤和司馬邛已經出手了，應該最少能夠斬獲一個觀察者的念頭分身。”
“多虧了你，咱們算是暫時獲得了優勢和上風。隻要解開了觀察者的秘密，就是咱們大舉進攻，全面提升的時候。”
封林晩卻沒有順着楚行空的話題繼續往下說。
他的手掌中，浮現出一道破碎的符号。
這塊符号，現在對封林晩而言，更像是一個标志和信物，已經沒有什麽實際使用價值了。
但是封林晩還留着它。
“請問，您知道···楚河嗎？”封林晩看着楚行空，然後問道。
楚行空一愣，露出一個詫異的表情。
“楚河？整個星河叫楚河的人，一共有三千多萬。其中有着一定成就的，共有七百多個。還有兩個有潛力突破到十級。不過···我知道，你指的不是他們任何一個。”楚行空這話，就是一句廢話。
雖然是廢話，卻不代表沒有意義。
像楚行空這樣的存在，會說這樣一句廢話。
那隻能說明一件事。
那就是封林晩突如其來的詢問，打亂了他的思維節奏。
他想過封林晩會提的許多問題。
唯一沒想到的是，他會問···是否知道楚河。
所以一瞬間，楚行空本能的用一句廢話遮掩了自己的失措，同時整理好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