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細細的分辨,特别是唯心的去分辨,說不通的地方,也有很多。
平行宇宙的概念并不稀奇。
但是平行宇宙是真實而又虛假的。
說它們真實,是因爲它們真的存在,并且或許正與你的生活息息相關。
說它們虛假,那是因爲,它們屬于永遠也無法抵達的‘彼岸’。
道理很簡單,你所認定的平行宇宙,一定是具備某種特定條件的。
而一旦你抵達了這個平行宇宙,便會改變這種特定的條件。
那麽結果隻有兩個,将這個平行宇宙,扭轉成爲你個人的現實。
又或者,演變出第三種可能。
脫離了原本那個平行宇宙的軌迹,也脫離了原本的現實,成爲了現實新的分叉口。
它們就像一面鏡子。
鏡子裏有一個倒置或者扭曲了的世界。
但是如果你進入了鏡子裏的世界,那麽現實中的你,則無法給予鏡子以投影。
那麽原本鏡子裏的你,還是你嗎?
平行宇宙的重點,在于‘平行’二字。
當兩個平行的世界,出現交集點的時候。
那并不代表着,已經幹涉了另一個平行世界,而是一個新的世界出現了。
“要想真正的進入平行宇宙,除非···本身就不存在任何的質量,這種質量無論是物質上的還是心靈上的。”封林晩想到這裏,思維微微一頓。
這一切,仿佛又繞回了原點。
超十!
唯有成爲超十,才能打破固有的一切宇宙概念。
不受規則束縛。
可以不存在任何的質量。
也才能穿越真正的平行宇宙。
“那麽換一個想法,對我來說,真實是什麽?”
“曾經生活在二十一世紀華夏國的普通青年?星河時代的十級強者?”封林晩沒有懷疑自己的存在真實性,或者說存在價值。
到了他這樣的境界和地步,就絕不會懷疑自己。
他是在探讨,透過現象,去抓住本質。
他就像現實與鏡子裏的世界,交彙後,所誕生出來的第三種可能。
他既不屬于原本的所謂現實。
也不屬于那個被折射後的鏡子裏的世界。
他有着他的真實,無關原本,無關折射,無關任何的扭曲與變化。
“當否定了那些後天人爲賦予的規則,這世間許多的所謂道理,都是虛無的。當然,我不能去将自己的思想,朝着那個方向過份的延伸,那屬于純粹的虛無主義者,開始去脫離文明,看似獲得了所謂心靈的自由,實際上卻走入了背叛文明和智慧的道路,陷入了更深層,更無力的牢籠。”
“文明包涵了智慧,卻也不僅僅是智慧,它是智慧生命,在探索宇宙的過程中,透過自己的視角,對宇宙進行的某種解讀,最後集合成的産物。”
“而十級強者,就是集文明之大成者,且運用着文明的力量,以自己唯心的方式,去操縱宇宙的力量。”
“超十···超越了文明,他們是未知,是文明的留白。”
“那麽試着去猜想一下,假如···有一種文明,去竟然解讀了一切的留白,将不可能的概念,全都轉化爲了可能。那麽超十···還有其存在的價值和意義嗎?”封林晩爲自己此刻的想法,吓了一跳。
因爲這個想法,正在扭轉他一直以來,仿佛固定了的一個觀點。
他一直···或者說所有人,整個宇宙的人,包括宇宙之外的,異世界、宇宙的生靈,都認爲,超十是存在于十級之上,以及一切宇宙生靈、存在、規則之上的。
但如果···并不是這樣呢?
“古老的哲學家們,将宇宙劃分爲‘有’和‘無’兩種概念,以此衍生出了陰陽觀,黑白觀,宏觀與微觀的對立。”
“随後有了唯物和唯心兩種對宇宙的不同解讀方法。”
“這些都是對立的。”
“但是同時,它們又是統一的,根本不該有任何的高下之分。”
封林晩的思路高速的轉動。
他知道,他正在進行一種颠覆性的思考。
但是他卻又無法找任何人去商量。
因爲這些思想是大逆不道的,也是真正破壞‘統治’性的。
他的特殊價值,讓這一切的思想,可以存在于他的大腦中不被讀取。
但是如果,一旦說出口,後果不堪設想。
“既然黑白、陰陽、有無、唯物與唯心,都沒有真正的高下之分。那麽已知和未知···難道就應該存在某種極緻的區别?”
“還是說···他們的強大,根本就是源于我們的放大。”
“那麽···他們的力量,也就來源于···我們?”
封林晩還是總結出了他所想象出來的結論。
這個結論是大膽的,也是會必然遭到一切的打擊和反對的。
一旦封林晩将之宣之于口,那麽無論是超十還是觀察者,都會将他誅滅,毀滅他的一切痕迹。
無論他們象征着未知的哪一個面。
他們所強調的,都是未知高于已知。
所以他們具備的力量,也就超越了一切已知力量,達到了一種玄之又玄,不得其門,不知其法,不解其意,難測其深的地步。
甚至他們可能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這有點像皇帝的新衣。
那貌似是一個愚蠢的笑話。
但是如果仔細去思考,細細的去品味,你就會發現,這并不是什麽笑話,反而是無比殘酷的現實。
人們的審美,人們的價值觀,人們的是非觀、道德觀。
等等一切已經形成的觀點,構成力量,形成組織的基礎,都是起先由一群人引導的,而那些創造這基礎‘規則’的人,他們難道就沒有說謊嗎?
皇帝穿着一件看不見的衣服。
但是如果所有人都認定了,他穿着一件無比華麗的衣服,這個‘事實’,再經過多年的演變和轉化。
最後的結果一定會令人‘匪夷所思’。
“我這一切的觀點,固然是由我自己推斷出來的。”
“但是,未必不是有一雙手,在背後推動着我來判斷的。我的想法沒錯,那破碎的符号,絕不是什麽我的前世留下來的。”
“而我的出現,也未必是超十···至少現在存在的這些超十的手筆。他們隻是一群小偷,順水推舟,想要利用我,作爲誘餌,吸引他們的老對手出來,幫助他們完成蛻變和進化而已。”
“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局,也是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