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不過是軀殼,或者說是,特殊的野獸。”
“但是我幫助他,并不是想要獲得什麽結果,而是因爲這樣會讓我高興,會讓的内心獲得平靜。”
“假如我視若無睹,往後許多日子裏,我的腦海裏,都會不斷的回放這一幕,它會成爲我的心障。相反,我幫了他一把,他毫不感恩,甚至傷害了我。”
“那又如何呢?我已經不會再不安了,我做了我覺得我應該做的。我的良心不會再有愧疚,我的道德觀和是非觀,得到了保持和穩定,許多年後,即便世界已然化作了一片廢墟。但是站在這廢墟裏,衣衫褴褛,形容枯槁,饑腸辘辘的我,依舊可以驕傲的自稱爲人。”星河人緩緩的說着,他的聲音,就像一條毫無波瀾的小溪。
艾墨·科莫多忽然不知道該如何評價眼前這個人了。
從某種角度來講,這個人是自私的。
他真正執着的,隻是自己内心的善惡,然後将這善惡,強行的附加、賦予在别的個體身上。
這種善意,就像是違背了社會的進程,強行的去做一些不合時宜的事情。
比如,在奴隸社會的頂峰去一力推行解放奴隸。
比如,在封建社會的時代,去要求法治和人道主義。
那看似緊守‘道德’的行爲,反而會給整個社會,帶來更大的動蕩和不安。
造成更多的傷亡和慘劇。
最終獲得的,隻是個人内心的平靜。
這究竟是正确還是錯誤?
緊守道德和底線,那會不會有一天,變成惡魔的原罪?
“一個善惡,都隻爲己的人嗎?這究竟是狹隘自私,還是高尚偉大?”艾墨·科莫多陷入了迷茫。
他就處于這種迷茫中。
他周遊世界,見過許多文明,也路過無數的廢墟。
他曾經滿懷熱情,卻在苦難中,變得堅強而又冷漠。
他的内心還是火熱的。
無數個夜晚,曾經爲自己的無能爲力而感到煎熬。
幫助一個人,幫助他一時,或許并不困難。
但是那一時過後呢?
或許那個受到幫助的人,會陷入更加難以挽回的苦難。
一切都似乎已經陷入了一個莫名的怪圈。
那是由許許多多的利益集團,層層疊疊編制出來的網。
艾墨·科莫多學習了許多不同的知識,卻找不到撕開這張網的辦法。
看着眼前這個星河人,艾墨·科莫多忽然眼中大放光亮。
“如果···星河人族、星河文明的傳言是真實的,那麽在他的身上,是否有着,我所尋找的道路?”艾墨·科莫多死死的盯着那個星河人。
然後用最真摯的口吻請求道:“您的内心,令我歎服。您擁有高尚并且堅定不移的靈魂,那麽···請問您,我是否有這個榮幸,可以跟随您學習一段時間?”
艾墨·科莫多期待的看着這個星河人,等待着答案。
他曾經也向一些星河人請教過。
但是那些星河人在他看來,卻是已經瘋了。
滿口的‘妄言’。
艾墨·科莫多相信,星河文明的偉大。
但是并不相信那些星河人口中···無底線,無止境的偉大。
任何的文明,都應該有其表現的極限和極緻。
無論是科技側還是修行側,又或者二者兼顧。
這不僅僅是許多大學者、賢者的統計。
更是艾墨·科莫多周遊列國後,得到的‘正确’答案。
再也沒有一絲疑慮。
“不過,眼前這個星河人似乎不一樣。他有着獨立并且堅定的思想,一定不會因爲家園淪爲外人的領土,而陷入一種無止境的妄想。”艾墨·科莫多心想。
“你能跟着我學習什麽呢?”星河人看着艾墨·科莫多。
神情一瞬間充滿了悲傷。
“我們的家園已經不在了,我們的文明、道德、思想,不再是最有新意的,也不再是最先進的。它固然還有可取之處,但是卻無法在幫助你,在這亂世中,尋得安定的一切的法子。”
“這個答案,還需要你自己去找尋,我幫不了你,誰都幫不了你。”星河人說着,一甩鬥篷,人已經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去。
艾墨·科莫多想要追趕,卻發現根本跟不上那個星河人的腳步。
當繞過了三個拐角後,艾墨·科莫多失去了那個星河人的蹤影。
艾墨·科莫多所無法察覺到的是。
就在他頭頂漂浮的雲層中,在他四面八方,不下三十處盯梢點。
許多大威力的科技武器、法寶、巫具等等,都挪開了定位和瞄準。
不僅僅不再針對那個星河人,也不再針對艾墨·科莫多。
消息彙聚,朝着一個方向傳遞。
雖然那些沖入祖星的異界之人,好像是摧毀了祖星上的信号基地,阻隔了整個祖星的信号傳送。
但其實···毀掉的隻是最淺薄的一層而已。
那些真正的信号,往往足夠跨越無垠的星河。
它們與位于暗位面的一些粒子對接,很難做到被完全阻隔。
也就是說···真正失去聯絡、聯系能力的,也隻有一些普通的星河平民和雜兵而已。
一個球形的建築物中。
真界王尚雄剛剛處理了兩個在他的世界裏,搞風搞雨的‘穿越者’。
這些穿越者,并不是原生種。
而是某些存在,賦予了‘金手指’後,從别的次元空間或者平行宇宙中,撥動命運,丢進他世界裏的。
這些穿越者,就像是病毒。
利用着金手指的能力,以極快的速度在真界王的世界裏強大。
并且,幾乎有共通性的,都将真界王的‘教派’,當做必須打倒的敵人,進行各種動搖和損壞。
有些屬于直接對立,不死不休的類型。
有些則是暗戳戳的潛伏在他的教派裏,搞着某些偷雞摸狗,挂羊頭賣狗肉的事情。
尚雄知道,這是因爲他現在勢頭太足,風頭太勁。
有些人看不過眼,在故意搞他。
不過這些都隻是小問題。
查看着剛剛收到的訊息,尚雄的緊皺起了眉頭。
“封林晩?他不是在和喬五爺死磕麽?”
“怎麽突然抽出手來,關注到了艾墨·科莫多?”
“他是什麽意思?”尚雄的手中,出現了一個精緻并且小巧的金色差分機,種種可能,種種變數,結合已知訊息,都在其中做着歸納整理,然後彙聚成一段段的意念,湧入尚雄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