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畢竟當年也是江湖出身,即便是成了十級,也該有些草莽氣。
卻是這些年來,封林晩根本不管自身勢力的發展,一個勁的就找喬五爺死磕。
這繼續下去,對雙方都沒有好處。
現在封林晩和喬五爺,在祖星的具體勢力水準,都已經跌出了十名開外。
現實演繹了什麽叫做鹬蚌相争,兩敗俱傷。
封林晩在長椅的椅背上,敲了敲自己的手杖。
随後說道:“其實,最後綻放的文明之花,我隻是想看看,能不能入手,并不在意。”
“我知道,你們都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已經入了超十。”
“但是我的存在本身,就不是想要向誰證明什麽。我已經存在了,已經見證了,其實就已經足夠了。接下來如何,不過是圖一個順心從意。”
封林晩說着話,喬五爺一直聽着,沒有打岔,顯得誠意十足。
對于封林晩的這番說辭。
喬五爺一萬個不信。
他既不信封林晩真的成爲了超十。
也不相信,封林晩的所作所爲,就是爲了一個‘痛快’二字。
假如真的是爲了痛快,而封林晩也已經超十。
那麽他大可以直接出手,将所有的競争對手,全都踢出局。
關起門來,獨自賞花。
何必攪進這一團渾濁之中,搞個亂七八糟?
如果不是覺得絕無可能。
喬五爺甚至猜測,那真界王尚雄,是不是早就投靠了封林晩。
兩人在唱雙簧。
“既然如此,那我便可在此立下重誓。”
“隻待花開,便先予你一賞,如何?”喬五爺說道。
所謂的文明之花,當然不是一朵花。
而是一種精神,一段訊息,某些思考。
更是一個積極潛力,包涵廣闊,卻又全新的文明形式。
祖星重啓,是在創造土壤。
溝通萬界是在埋下種子。
萬界入侵,屬于種子發芽。
現在的短暫和平,其實就是長出了綠葉。
面對喬五爺似乎很有誠意的許諾,封林晩笑着搖了搖頭:“假如這就是你各方打聽,窮盡能耐,尋得我蹤迹的目的,那麽很抱歉···我沒有興趣和你繼續談下去了。”
封林晩說着,身影已經開始虛化。
這座城市他住了三年。
雖然融入了這裏的生活,并且從不同的視角,感受了一番全新的生活方式。
但是讓封林晩舍棄這種生活的話。
他沒有半點的不舍。
“一個人!”
“我找到了一個人!他很有可能,就是創造那文明之花的‘花匠’。是先行者,也是領路人。但是尚雄也盯上了他。”
“我們都不能出手,否則太強大的力量幹涉,會影響到整個局勢的推進和鋪開。”
“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幫我一起将他轉移。”喬五爺不再東扯西拉的說一些廢話,終于直指了話題的核心。
這也是封林晩願意在這裏等他的理由。
“他是誰?”封林晩扭頭問道。
即使封林晩其實早已心中有數。
喬五爺歎了口氣,然後說道:“艾墨·可菲斯特·拉塞爾·蚌埠菈希·····科莫多。一個希諾人和薩米爾人的混血後裔。”
“他在薩米爾人的大賢者蔔西丁門下學習了八年,然後花費了五年的時間,周遊了幾乎半個祖星,現在他正在寫書。”
“寫的都是一些市井野文,講的也都不是什麽正經事。但是他的文字中,卻又透露出了一些很不一樣的東西。那是許多思想家和文人,都沒有的特殊靈氣。也是不同文明碰撞之後,于某些特殊的個體身上,顯露出來的‘奇迹’。”
九流小說家艾墨·科莫多,這個名字其實封林晩并不是第一次聽到了。
但是他并不認爲,這個‘人’已經成熟。
在他的文字裏,思想裏,确實已經在孕育某種東西。
但是如果沒有一場蛻變。
那麽他正在孕育的東西,永遠都不會成型,隻是一些模糊的、揣測的,不成體系的影子。
所以,艾墨·科莫多的存在,是封林晩刻意洩露的。
尚雄也是他引來的。
尚雄确實沒有和封林晩合作。
更沒有向封林晩投誠。
但是尚雄其實被封林晩隐性的架空了。
真界王掌握着十萬八千個世界,是這十萬八千界的‘無上王’,這些世界就是他永恒力量的源泉,也是他足以橫行星河的底氣。
而封林晩做的不多。
隻是将一些不穩定的因素送進了這位真界王的世界中。
引得他後院起火。
無法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眼下的局勢當中。
從而導緻,封林晩的很多‘嫡系’悄然的進入了尚雄的隊伍,表面上替尚雄辦事。
其實卻是封林晩的爪牙和眼線。
之前的封林晩,已然是衆矢之的。
他占據的優勢太過明顯,如果繼續保持優勢和領先地位。
那麽所有的競争者們,都會一擁而上,先将他打垮了再說。
所以封林晩來了一招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表面上和喬五爺來了個兩敗俱傷,并且死死咬着不放,大有不蒸饅頭争口氣的架勢。
實際上,卻早已達成了最初的目的。
言歸正傳!
艾墨·科莫多,是封林晩發掘的。
他察覺到了艾墨·科莫多的可塑性。
但是,他缺乏必要的蛻變。
亞聖有雲: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爲。
艾墨·科莫多雖然周遊列國。
并且見多識廣,在賢者門下學習。
見證了時代的變遷,關注底層人民的生活。
但是他還沒有切膚之痛。
沒有更加徹底,深入靈魂的感悟。
這是不合格的。
所以,封林晩洩露了他的存在,就是要爲他帶來‘試煉’。
喬五爺是他的保護傘。
同時,一些會與喬五爺競争的人,就是他的磨刀石。
艾墨·科莫多究竟是折戟成沙,還是磨砺出無邊鋒芒,就看他自身是否堅強了。
假意聽完了喬五爺的介紹。
封林晩卻并沒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這樣的話,表演就太過了。
他的表情平靜中,帶着一點點驚愕,卻又迅速的歸于無。
“你說的這個人,我聽說過···稍微也注意過一些。不過···人手不夠,也就放下了。和他相比,難道不是樓廣裕、陳長禮、馬克·魯格他們更有潛力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