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似乎合情合理。
但是卻也···太合乎情理了。
平衡的守護者?
虛空的守望者?
存在于衆生之上的監察者?
這很符合某種幻想和設定。
但是···最合理就是最不合理。
“既然超十們可以讓我來當誘餌,那些足以威脅超十的存在,自然也可以在刹那之間,創造一個所謂的守恒一族,來試探我···也試探超十。”封林晩已經得出了結論。
然而,這一切的結論,都無法改變封林晩此刻面臨的僵局。
無論這所謂的守恒一族,是否是某些未知的,與超十對立的存在臨時編造出來的。
他的威脅是真實的。
他的強大也是毫無虛假的。
而更讓封林晩心塞的是···假如這個守恒一族,并非是真正的威脅。
那麽隐藏起來的超十強者們,也就絕對不會出手。
一切還得靠封林晩自己。
以超十之力凝聚的長劍,在封林晩的手掌中緩緩的散去。
那光中人影,用贊許的口吻道:“很好!你做出了一個正确的決定,并且絕不會爲這個決定而後悔。”
“去和你們的同伴們一樣吧!隐藏在一切的背後,消失于一切之中。用失去自由的代價,得意保存自身,維持整個虛空的平衡。”
封林晩笑了笑。
然後握緊了拳頭。
一瞬間一個空洞的宇宙,裹住了那個光中人影。
宇宙之中,無論是星光還是潮汐,無論是大地還是天空,無論是大海還是山巒,一切的一切,所有的存在,都在朝着那個光中人影揮劍。
這些劍光中,夾雜的是超越了一切的力量,它們擁有消亡所有,粉碎所有,拒絕一切,否定一切的特定。
當這些劍光構成的牢籠,完完全全的鎖定住光中人影時。
終于劈碎了他的保護,露出了其真面目。
這竟赫然是另一個封林晩。
他與封林晩不僅長得一模一樣。
就連氣息,就連散發出來的某些波動,也都如出一轍。
就像是,有人拿着封林晩的模闆,照搬着重做了一個一般。
如果不是封林晩身上還套着馬甲,破碎符号的力量,還在封林晩的身上回蕩,他甚至會以爲,這就是自己,從而被迷惑。
面對封林晩突然的發難,那個‘複制’的封林晩,發出憤怒的咆哮聲。
大量的規則扭曲成一團,最終演變成無數的觸手。
每一根觸手,都抓住了一道劍光。
由封林晩在揮手之間創造的宇宙,同時也在一刻之間,崩解爲微塵。
二者之間的交手,頃刻便進入了一個‘看不懂’的狀态。
那與尋常武者之間的正面硬剛,或者法師、巫師等等之間的鬥法都不同。
更像是一種,創造與毀滅,存在與虛無之間的較量。
一切既發生在一瞬之間,卻也仿佛立足于萬古。
既然矛盾,卻又統一。
漸漸的,封林晩開始落入下風。
這很簡單,因爲他的對手,了解他。
而他卻并不了解自己的對手。
哪怕是在掌握的力量上,顯得勢均力敵。
但是,對于訊息掌握的區别,就足夠逐漸拉開距離。
“這或許,就是超十們隐藏起來的理由吧!”
“他們掌握的力量,并不落後。但是掌握的訊息量卻不足,這樣如果直接交手,就會如我現在一般,漸漸的落入下風。”封林晩的内心,充斥着兩種情緒。
漸入下風的焦急,以及一種超越一切的絕對冷靜。
慌亂、控訴甚至是憤怒,這些在達到一定層次的戰鬥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帶來不了絲毫的幫助。
封林晩知道,自己必須在第一千二百九十六次交鋒之前,想到破局的辦法。
否則的話,他的變化就會窮盡。
出現億萬分之一妙的出招停頓。
而就是那微不足道的瞬間停頓,就足夠讓他被對手徹底的毀滅和消亡。
無數的念頭,在封林晩的腦海中閃爍。
又在某種計算中,被快速的演變、論證,是否行之有效。
大部分失敗了。
少部分的成功,也會因爲錯失時機或者局勢的變化,而同樣成爲失敗。
這就仿佛,奇異博士看遍了未來,最終得出了唯一的取勝之機。
那或許···勉強可以稱之爲一種勝利。
但是在封林晩看來,那确更像是一種無法選擇之下的···自我安慰。
改變已經造成,時空多出了新的分支。
一切卷入了更深層的未知。
危險并未遠去,反而更加的靠近。
這樣的勝利,十分的虛僞。
封林晩不會選擇這樣的勝利或者轉機。
因爲他很确定,還有更加強大的敵人,潛伏在他無法察覺,無法感知,無法辨别的地方。
他···或者他們,可以随意的創造出一個所謂的‘守恒一族’,來作爲他封林晩的公式對手。
現在留下的破綻,隻會成爲将來緻命的匕首。
嗡!
大量的超十之力被封林晩散布在周圍。
那仿佛凝固的畫卷,正在封林晩的操控下‘融化’。
其中有幾個‘雕像’般的存在,突然多出了幾許鮮活。
封林晩手掐印訣,用了一招古老,而又低級的招數。
這原本是很久以前,諸法暗淡的時代,一些僅僅掌握了粗淺法門的修行之人,強行在關鍵時刻,掌握一定超凡能力的手段。
此刻,卻被封林晩施展了出來。
口誦口訣,元神搖晃。
“有請三清祖師上身,顯法!急急如律令!”封林晩的面前,有一張虛幻的符箓燃燒。
三道靈光,從三個凝固的身影中遁出,然後落入了封林晩的靈台。
不過是一瞬間的功夫,四者之間,便交換了念頭。
一股渾厚,古老,沉澱着歲月,斑駁了一切的力量,開始在封林晩的身上複蘇。
它并沒有超越一切。
卻做到了真正的囊括、包容、鎖定、演變、遮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