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可以敷衍。
出于大家對超十級的無窮仰望，他大可以回答一個‘有’字。
但是面對靈寶天尊，封林晩偏偏并不想撒這個謊。
給出一個他自己都不确定的答案。
場面變得一刻沉默。
人群中，夾雜着更多懷疑的目光。
封林晩的另類，讓他一直處于某種被質疑的狀态。
相信他是超十級存在的，固然也有。
但是質疑他的人，則是隻會更多。
封林晩沉默的越久，這個質疑會越發的放大。
“既然你這麽好奇，爲什麽不自己上去看一看呢？”封林晩對靈寶天尊問道。
這個反問，顯得有些智障。
似乎與何不食肉糜，有異曲同工之妙。
周圍不解和質疑的目光，更加的明顯，甚至有些有着其它來意的存在，已經開始躍躍欲試。
靈寶天尊卻道：“閣下的意思是，讓我莫要丢失決心，隻有自己方能尋得答案，抱有這樣的決心，也才能自我超脫？”
封林晩面無表情，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擺出一個貌似高深莫測的表情。
這實在是···有些尴尬。
他是真沒這麽想。
主要是，給道門祖師打雞血，這種操作，實在是顯得智熄，封林晩壓根也就沒有朝着這個方向發展的念頭。
誰知道靈寶天尊這麽上道？
還是說，這就是故意給個台階下？
宴會繼續喧鬧。
群仙諸聖，都有着各自的念頭。
三清是否相信了封林晩的身份不重要。
他們不會戳穿封林晩。
因爲現在，正是元始天尊選舉開拓區區議長的關鍵時期。
封林晩如果有超十級的身份，且與他們一道，這對于選舉，是有巨大助益的。
就在這種複雜的喧鬧中。
封林晩卻通過破碎的符号，溝通周身環繞的超十之力，感覺到了一絲絲異樣。
這種異樣，越來越明顯。
最終将整個‘畫面’徹底的凝固。
那三清，那諸聖，那許許多多，曾經名揚諸天的大能，紛紛定住了表情。
他們的神通，他們的偉大，他們的力量，他們的威嚴，都被定格在了一幅畫卷之中，隻能作用于畫卷裏的世界。
他們既真實，又虛假。
而在這凝固的‘畫卷’中，唯一能夠保持念頭，自由活動的，便唯有封林晩一人而已。
“你果然已經達到了超越宇宙限制的級别，必須被清除。”一個聲音傳來，帶着一種惋惜···甚至是憐憫。
封林晩心神一震。
“難道···遊戲之王曾經口中說過的威脅，現身了？”
“超十們的釣魚行動，也成功了？”封林晩念頭急速轉動。
衆多超越十級的力量，在他的手掌中彙聚，勉強凝聚出了一把劍的形狀。
一個渾身裹着光的人影，出現在封林晩的對面。
他俯視着封林晩，目光卻無比的平和。
沒有兇狠，也沒有任何的殺意。
但是卻莫名的人封林晩覺得渾身冰冷。
“你就是你？還是你們？”封林晩看着這個渾身裹着光的人影，開口問道，表情鎮定，似乎穩如老狗。
那裹着光的人影，打量了封林晩幾眼，似乎在仿佛确認着什麽。
“其實，安穩的在原本的位置，繼續停留，難道不好嗎？”被光裹着的人影開口問道。
封林晩冷笑的看着這個人影，雖然沒有等到自己的答案，卻并未有絲毫的氣餒。
“幕後黑手現身了？爲什麽，超十級強者們，還不出來收網？”封林晩沒有搶先發動進攻，因爲他根本看不透眼前這個被光包裹的人影。
在封林晩的‘視線’裏，他本不該存在。
卻被封林晩，以超十之力裹住的靈覺發現。
“享受過自由的味道，誰又能甘心，繼續當一個籠子裏稱霸的野獸？”封林晩反問，盡量拖延時間。
即使廣義上的時間，也早已經同時被凝固。
“自由？這種東西真的存在嗎？哪裏又有什麽絕對的自由？”
“大家都隻是在宇宙裏，扮演着各自的角色。你們有你們的，我們有我們的。”光中人影似乎也并不着急，繼續和封林晩對話着，他的語氣···甚至可以用‘溫和’兩個字來形容。
“角色？我們是什麽角色？你們又是什麽角色？”封林晩問道。
光中人影道：“你有沒有想過，包容一切宇宙、世界的虛空，真的可以無限膨脹和發展嗎？假如誕生的世界和宇宙過多，會不會因爲某種飽和，而導緻整個虛空都歸于平靜，再也泛不起任何的波瀾？”
“你們星河人族，就是應運而生。”
“你們存在的價值，就是收攏文明，消除過多的，無意義存在的世界和宇宙，爲虛空減負。”
“因爲這樣，虛空才賦予了你們，超越一切文明的潛力和力量。你們并不是最強大的，而是···最幸運的。”
這個答案令封林晩隻是稍微意外了一秒鍾。
随後就将這個答案，丢到了九霄雲外。
同時，在封林晩的心中，湧現出了更多的疑惑，還有一絲絲的詫異。
這一切···都太巧合，也太快，更太···兒戲了！
“十級，是虛空給你們的界限。但是你們卻妄想打破這個界限，所以因此，誕生了我們守恒一族。我們存在的目的，就是爲了限制你們的發展，就像一個完整的生物鏈。”
“北荒锊荨，是一種奇特的星河異獸，它們幾乎沒有天敵，天生強大，并且性情溫和。繁殖能力也極強，可以在極爲短暫的時間内，繁衍出巨大的族群。但是每當它們族群的數量，達到一定的程度，他們中就會有大量的個體集結起來，通過各種方式讓自身消亡，回歸虛無。”
“這就是一種守恒，它們知道，一切都是有着承載上限的，挑戰這個上限，就是在破壞一切的平衡。而平衡一旦被徹底的打破，迎來的···将會是無窮盡的災難，和全部的消亡于毀滅。”光中人影，還在向封林晩灌輸着某種守恒的道理。
但是封林晩已經完全沒心思聽了。
“不！這絕不是遊戲之王口中的那個威脅，他的力量是強大的，甚至是某種意義上超越十級的。但是他不是···。”封林晩沒有證據，但是卻又有着這樣一種真實而又肯定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