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朋友都覺得,他活的像一個機器。
每天早上五點鍾起床,跑步、打拳、做營養早餐。
八點半準時出門去上班,晚上六點下班後,還要去拳擊館做兼職,十點半之前,準時上床休息,同時用器械按摩、放松身體。
他的生活,沒有任何的波瀾,他不像别人暴飲暴食或者四處旅遊,也不像有些人,早早的就開始談戀愛,甚至組織家庭,放棄了自我。
單看這樣的表現,很明顯彭飛虎是想在最快的時間内,湊夠購買穿梭儀的錢。
同時讓自己的身體狀态,保持在一個相當不錯的程度。
但是即便如此,彭飛虎要想完成自己的目标,也需要至少二十年以上的積累。
對于普通人而言,穿梭儀實在是太貴了。
而現在,彭飛虎有了新的選擇···虛拟遊戲弧形--全面起航。
這款遊戲爲什麽會叫做弧形,這是大家都不知道的迷。
甚至網上有傳言,連遊戲開發的内部工作人員,也不知道,這個名字的由來和原因。
但是全面起航的意思,簡單易懂。
彭飛虎并不覺得,自己可以特别優秀,在遊戲裏大殺四方,作爲新手就各種撞大運。
但是這不失爲一個選擇方向。
隻是,以後時間的要更緊張了。
至于用遊戲替代睡眠,這是很早以前,虛拟遊戲崛起初期的宣傳手段了。
到了現在,人們早就不相信了。
試想想,早上醒來,就會淡忘的夢,做一晚上,都會讓人感覺疲憊,睡眠質量不高。
那些在遊戲裏真實發生,并且記憶深刻的内容,又怎麽會不消耗人的精神,對人的大腦造成負擔?
大腦這樣高負荷的運動,又怎麽稱得上是在休息?
也是現在的科技發達,各種養殖業、畜牧業也十分鼎盛,即便是市面上最普通的肉類和糧食、瓜果、蔬菜,都有極高的營養價值。
否則,長期玩虛拟遊戲的話,是有一定可能性,引起腦癱和大腦過度使用,引發的各種後遺症的。
下載完成,進入遊戲。
失重般的降臨感,讓人稍微有輕微的不适。
但是這種不适,反而讓人覺得‘真實’。
任何虛拟遊戲,都逃不掉‘真實性’這三個字的束縛。
而越能體現真實性的遊戲,市場受歡迎程度便越高,至少···這是一個重要的象征指标。
有一些遊戲,爲了向全年齡段,所有玩家推廣,而選擇屏蔽所有的不适感,這樣的後果,就是讓真實感大大降低,導緻玩遊戲更像是在看動畫片,毫無樂趣可言。
主流的遊戲,多爲百分之百體驗,無論是觸摸、嗅覺、痛感等等,都和實體無異。
爲了杜絕因爲強烈的疼痛暗示,導緻玩家相信自己真的死了,而進入腦死亡,遊戲有自動檢測裝置,當一個人的承受達到極限時,會被自動踢出遊戲。
彭飛虎此刻就感受到了幹燥、沉悶、封閉···。
他似乎被限制在了一個狹小的空間裏。
黑暗和絕望,伴随着遊戲的音效,不斷的朝着他襲來。
哪怕是隻是開始,彭飛虎都感覺到了這款遊戲,深深的惡意。
彭飛虎雖然是新丁,但是做過攻略,知道這是這款遊戲的特殊性之一。
最早期的入門考驗。
通過了考驗,就能進入劇情點,載入英雄模闆。
無法通過考驗,就會被轉入其它地圖重生,開啓正常網遊模式,充其量隻是背景宏大了些,設定更加豐富等等。
彭飛虎不知道自己能否通過考驗。
但是他想要試試。
他開始使勁的推、撓,想要從這個狹小的封閉環境中出去。
但是四周似乎都被堵死了,他的所有掙紮,都無濟于事。
他已經開始感覺到空氣的稀薄。
頭開始眩暈,呼吸開始變得越來越困難。
他必須減少大幅度的活動,來減少對氧氣的消耗。
但是這也并非長久之計。
“我這是被活埋了嗎?”
“我是不是在一個棺材裏?”彭飛虎這樣想着,然後眼前一黑,陷入了黑暗,感覺到仿佛靈魂都在下墜。
下一刻,他重新出現在了棺材裏。
區别隻在于,身上的衣服,還有虛拟的身體上,某些特征有了細微的變化,表示他不再是最初的那個角色,而是全新的人物。
這一次,彭飛虎沒有在胡亂行動。
他開始思考。
“既然是考驗,那就絕不可能是真正的絕境,必然有什麽方法,能夠讓我擺脫眼前的困境。首先··我要找到這個方法。”
想到這裏,彭飛虎在身上細細的摸索着。
很快,他找到了一盒火柴,一部古老的通訊裝置,一把指甲刀,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零碎,比如硬币、糖果紙什麽的。
這些東西,看起來除了那部通訊器以外,其它的東西,對解決眼前的困境,都沒有什麽很好的幫助。
彭飛虎沒有遲疑,拿起了通訊器。
隻是這和通訊器十分的古老,甚至不是智能的,而是最原始的無顯示屏按鍵撥打模式。
彭飛虎對它并不熟悉,所以不得不點燃火柴,在短時間内記憶下按鍵的位置,然後随機撥打号碼。
空号!
空号!
還是空号!
彭飛虎知道,在過去,曾經有一些号碼,是有着呼救、報案等等功能的。
但是他都不知道,更不會去記憶這些東西。
而他如果推出登錄,選擇去網上查。
那麽等他再次登錄時,就一定重新進入了别的場景。
這款遊戲的空子如果這麽好鑽,那麽五千萬個名額,早就滿了。
火柴燃盡。
氧氣消耗的更快了。
彭飛虎沒有打出有效号碼,再一次陷入黑暗。
第三次,他的處境還是那樣,但是身上的裝備卻變了。
是一根蠟燭,一根繩子,還有一些意義不明的粉末,和一個玻璃罐。
點燃蠟燭之後,似乎不小心,将某一堆粉末點燃,引起了一陣濃煙。
随後彭飛虎第三次撲街。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
一次接着一次。
直到第十七次,彭飛虎得到了一把冰錐。
他沒有再考慮更多的,而是直接用拳頭當做錘子,忍着疼痛,強行将錐子砸入棺材和棺材闆之間的接口處。
一次次的砸!
一次次的用力!
鮮血淋漓,血肉模糊,甚至手骨斷裂也在所不惜。
終于,他鑿開了一個口子,突破了泥土的封鎖,嗅到了新鮮的空氣,以及看到了一抹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