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帶着他,開始在灰山部落的外圍遊蕩。
讓他看見這世間最多的,最極端的惡。
看到有些人爲了活命,完全不像人。
甚至連野獸都不如。
也看到了有些人,爲了活下去,連什麽都能出賣,拿來踐踏。
雖然現在整個人族的氛圍,是處于一種齊心協力向上的狀态。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在這種狀态裏,總會有站在高處者,看不到的黑暗。
封林晩爲什麽,要在什麽都沒有教會‘佑’的時候,卻讓他看見,經曆這世間的最極緻的惡?
道德經有雲:水善利萬物而不争,處衆人之所惡,故幾于道。
水善于滋養萬物而不與萬物相争,甘心停留在衆人所厭惡的低窪地方,因此最接近于“道”。
聖賢之路,并不好走。
那一路走過去,所經曆的時光,必将帶走他的全部,将他曾經所擁有的,全部都變成失去。
而到了那種狀态之下,還能堅持自己的道路,繼續砥砺前行,才是真正的聖賢。
二人兜兜轉轉,一起漂泊了很久。
或許還會這麽繼續漂泊下去。
直到有一天,佑跪在了封林晩的腳邊,讓封林晩教他本領。
“你起來吧!我沒什麽好教你的。”封林晩平淡的說道。
佑使勁的搖頭:“不!你一定可以教我。”
“我們在一起遊蕩了大半年,雖然吃過很多苦,挨過很多餓。但是從來沒有真正的遇到過過不去的坎,我們雖然活得很辛苦,但是卻也要比更多人都要更幸運。”
“如果隻是十天半月,或許還說得過去。但是大半年···這根本不可能。您一定有着強大的本領,我知道您也一定有您的苦衷。但是我還是懇求您。”
說完,佑深深的埋下了頭,用力的用額頭抵着地面。
封林晩盤腿坐在石頭上,微風吹過,撩動着他褴褛的衣裳。
“你想學本事,那麽你想學什麽本事?學了有做什麽用?”封林晩問道。
佑大聲說道:“我不知道我應該學什麽,但是我知道,我如果想要改變我看到的一切,那麽現在的我,就必須學習,必須進步。”
“現在的我,是無能爲力的。但是我不想···不想今後的每一天,都是和現在一樣無能爲力。”
封林晩聽着佑的回答。
坦白說,對于佑會怎麽回答,他根本不在意。
他正在閱讀着佑的靈魂。
閱讀着佑此刻的每一個念頭,每一個思想,然後在相對合理的狀态下,進行推演。
他想要看看,現在時機是否已經合适。
片刻之後,封林晩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既然如此,那你每天早上,太陽從灰山另一邊升起來前,就在大青石那裏等我吧!”
說完之後,封林晩站起身來,兩三步路,便消失在了佑的眼中。
适當的顯露一些本領,就是封林晩下的誘餌。
他還想看看,在近在眼前的超凡能力之前,佑是否還能定下心來,認真的學習,封林晩爲他規劃的聖賢之道。
如果佑沒能堅持住。
封林晩還是會教他,教他一些超凡法門。
他将來,也可以成長爲一個人族強者。
但是,也僅此而已了。
一個種族,唯有擁有了自己的‘靈魂’,才能爆發出無可磨滅,百折不撓的力量。
現在的人族,雖然已經握住了一些淺薄的力量,卻還缺乏這種靈魂。
而聖賢,以及聖賢引領的道,就是這靈魂的核心。
看着封林晩瞬間消失,凝視着封林晩消失之處,佑握緊了拳頭。
根本沒有等到第二天一大早。
從當晚開始,佑就守在了大青石旁邊。
等到封林晩出現的時候,佑已經被寒露凍的瑟瑟發抖。
順手一抓,一縷縷寒氣從佑的身體裏被抽了出來。
佑一下子,就感覺整個人暖和了。
“以後不要再做這種蠢事了!無論遇到多大的事情,都要懂得冷靜,以及适當的休息。隻有冷靜,才能找到真正的辦法,隻有休息好了,你的精神才能保持敏銳,而不會錯失良機。”封林晩時刻不忘,言傳身教。
佑使勁點頭。
這個時候,他當然不可能反駁封林晩的任何一句話。
接下來,封林晩就開始在大石頭前,教給佑很多的道理。
以他們曾經遇到的那些事情舉例。
封林晩所說的道理,并不固定于某一種學說,或者某一方面的傾向。
佛道儒,諸子百家,以及現代社會衍生的衆多道理,封林晩都會信手拈來,随手灌輸。
而佑也聽的很認真,并沒有着急的求封林晩傳授他非凡的手段。
一天如此,天天如此。
這樣又過去了半年。
封林晩将很多學說、理論、概念的基礎部分,都盡數傳授給了佑。
至于更深刻一些的道理,封林晩并沒有傳授。
佑要成就聖賢之路,就必須有他自己的核心理念。
這個時候,給他直入别人的道理,過于深入,就會影響他的發展。
看着一直安心學習的佑,封林晩不能更滿意了。
雖然即便是這樣的佑,真正成爲聖賢的概率,也不足三成。
“你跟我學習了半年,這半年的時間裏,我教給了你很多。但是這些都是思想,而不是貫徹思想的力量。”
“從明天開始,我會教給你力量,讓你真正的成爲超凡,可以站到更高的位置去看看。”封林晩說道。
佑聽了之後,渾身一震,整個人的精神都振奮起來。
對于這一刻,他早就期待了。
不争,不代表不需要,不想。
他也隻是一個少年,如何不向往,那些偉大的力量?
就像一個潛行學習,刻苦鑽研學術的年輕學子,如何又能不向往豪車豪宅,名利地位?
是人就有欲望。
封林晩沒必要強行壓制佑的欲望。
他隻是在引導。
“是的!老師!”佑興奮的說道。
封林晩卻道:“你先别高興的太早,道理我教了你半年,但是超凡之道,我隻會教你一個月。”
“這一個月裏,你能學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
封林晩之所以限定時間,就是給佑一種壓迫感。
事實上,根本等不到一個月。
大概隻有大半個月的時間,封林晩就會策劃一場變故,将眼前的這種平靜,徹底打破。
将佑,推上他爲他規劃好的某些命運。